慈宁宫宁受罚（1/2）

“娘娘，刚才真是大快人心哪！你看古嬷嬷气成那个样子。”瑾儿扶着沈念晴上软较，指着前方古嬷嬷大跺步的样子，附在沈念晴耳畔道。

“我可什么都没做呢。是古嬷嬷自己把自己气着了。”沈念晴淡淡瞥了一眼古嬷嬷臃肿的背影，“休要太喜形于色，待会到了慈宁宫，一定要小心行事。”

“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的。”瑾儿应道。自家小姐真的变了很多，不再似从前那般抑郁，这样也好，若夫人在世，看到小姐这般该是多么欣慰啊。瑾儿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悲凉。

沈念晴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就觉抬轿的太监放下了软较，这才不舍得睁开了眼，古嬷嬷便上前，面色有些高兴地说，“娘娘，到了。”

“嗯。”沈念晴淡淡应了一声，眼神有些鄙薄地瞥了古嬷嬷一眼，看来今日定是场鸿门宴了，不过这古嬷嬷，真是愚蠢的可以，到了太后这，她沈念晴就活不了了么？

古嬷嬷被沈念晴这么一看，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又碍于沈念晴不好发作，只得愤愤看着沈念晴踏进慈宁宫的背影，心中发狠道：“今日有你好看了。”

随着太监尖利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沈念晴挽着瑾儿的手缓缓踏入大殿，目光接触到大殿最上座的一道威严的视线，沈念晴微微屈了身，朗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

婉转动听的声音里没了最初的胆怯，落落大方且充满自信，庄太后心下一顿，看向沈念晴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皇后起来吧。”

沈念晴起了身，淡漠如水的眸子环视了整个大殿，这慈宁宫里已坐满了各宫的嫔妃，此刻见沈念晴来此，大都脸色不善，或带着讥笑或是厌恶，碍于太后在，不情不愿地向沈念晴行了礼。

沈念晴没有丝毫不悦，对这些小角色根本没有必要上心，倒是太后……

“皇后有心了，只不过这身体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沈念晴正思索着要怎样应对，便听见太后开口道。

“已无大碍，儿臣多谢母后关心。”沈念晴坦荡地迎上太后眸子里的打量，应道。这先前的沈念晴因在宫中遭受与相府如出一辙的对待，本以为可以飞上枝头，故而心中抑郁更深，这才得病。不过这太后真会如表面上那么关心自己么，恐怕是在借机观察自己吧。这太后大约四十上下，一双凤眼锐利精明，高贵的皇家威严彰显得淋漓尽致。

“皇后娘娘一片孝心真是令臣妾动容，只不过皇后娘娘贵为国母，是宫中更乃至天下的表率，这给太后请安固然是孝心可嘉，可娘娘这个时辰才来，是否有坏宫中规矩？”一道娇媚的声音带着不善在大殿中响起，看向沈念晴的目光尤为怨恨。

闻言，原本肃静的大殿顿时喧闹起来。沈念晴却只淡淡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声音的主人，几日不见，这蓉妃还是与自己过不去哪，但好像变聪明了呢，知道拿这种小事来治自己，朽木可雕也。

太后却不看蓉妃，反倒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念晴，沉吟半响，极富女性的声音才出声，“皇后怎么说？”

“太后，自古以来无论是皇家还是普通百姓，都是依照规矩成事儿，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啊，皇后娘娘贵为中宫表率，更应该恪守规矩才是！”沈念晴还未开口，便有个声音急急响道。

“本宫还未曾开口呢，柔贵人你急什么，贵人这可是恪守规矩？”语气里似是有些斥责，沈念晴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听到自己话已经堪堪地站不住了的于柔。若不是脸上的妆太过浓厚，倒还有几分姿色，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相府里的老太太娘家可就是姓于，不过，这于家什么时候和吴国公府搅和到一块了。

于柔看了看沈念晴又求救般地看了看蓉妃，她竟是没料到沈念晴会如此说，珠光宝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挑衅地看了一眼沈念晴，蓉妃故作惊吓道：“柔妹妹也是替娘娘着想方才失了礼，毕竟娘娘身份太过尊贵，这一言一行天下人可都是在看着，娘娘何必为难柔妹妹？”

“臣妾失态，还请皇后娘娘勿加责怪。”于柔见蓉妃为自己说话，讨好地看了一眼蓉妃，连忙开口道，又得意地瞪了一眼沈念晴。

若不是这大殿上的所有眼睛都在盯着她，沈念晴真想大笑起来，这蓉妃当真是变聪明了，那一番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皇后犯了错误，竟然还想要拉人一起下水，心胸狭隘枉为尊贵的国母。还有这于柔也是，就算她沈念晴再不受宠，到底也是一国之母，相府怎么着也在期待着她获取更多利益，而于柔是那老太太侄孙女，此刻不帮着她沈念晴反而站在蓉妃一边，这不也正表明了相府的立场么？

太后的目光仍然是紧锁在她身上，沈念晴自然知道太后这是在借机探究她，以解那日落水醒来之惑。而大殿中的众人皆抱以看好戏的心态。

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满脸洋洋得意的于柔和略露喜色的蓉妃，沈念晴悠然一笑，美眸中波光潋滟，淡漠如水的神色透着冷静沉着。“柔贵人多虑了，本宫岂是那种小题大做之人”，沈念晴顿了顿，用让众人都能看得见的眼神瞟向蓉妃，“本宫来迟，的确是本宫的不对，只是本宫初来宫中没有各位妹妹时间长久，前些日子又病着，今日也是由古嬷嬷提醒这才来给太后请安，对于宫中的规矩，倒是疏忽了。”一番话流畅通顺，贵气浑然天成，沈念晴缓缓道。

她这番话，意是在告诉众人，蓉妃才是那个心胸狭隘之人，抓住小事不放，而她晚来请安，是因古嬷嬷不曾说明，她只不过是个不知者罢了。

果然，原本想看着她出丑的蓉妃气焰立马下去，一双杏眼带着骇意直直射向沈念晴。而一旁等着沈念晴被责罚的古嬷嬷此时也是脸色一白，捏着衣角的手心里满是汗，便直直跪了下去，“太后恕罪，因老奴之过而导致娘娘坏了规矩！老奴甘愿受罚。”

众人皆因沈念晴的沉着应对感到惊讶，谁不知那相府千金是多么懦弱无能，如今却又见沈念晴这样。太后看着沈念晴的目光更加复杂，深不可测的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精明，“都曾是跟在哀家身边的人，竟还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