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凤笙龙管行相催（1/1）

姚慧然闺房中摆满了福王的聘礼、郑太妃和皇帝朱常洛还有敬妃姚秀然的赏赐的珊瑚玛瑙玉器金器、姚尚书准备的嫁妆，而菱花镜前却是一张惆怅而俏丽的脸，换好嫁衣后，喜娘进来帮姚慧然梳妆打扮，满脸喜气洋洋。看着新嫁娘道：“新嫁娘就要离开父母，难免舍不得。但这姑娘大了总得如此。”这时，芭蕉进来了，对姚慧然道：“小姐，老爷夫人备好的嫁妆还有太妃皇上敬妃场赏赐的物品，小姐作如何打算。是分成箱子由小厮们担着还是装成车带过去。”“你把单子报给我听。”“皇上赏赐的有：玛瑙串珠十二对、玉如意一双、金钏十二对、玉钏十二对，银钏十二对，玉制茶具一套、金钗十二支、翡翠镯子一双、南海珍珠十二串、金耳坠子十二对、夜明珠一颗、南海珊瑚两座。丝绸十二匹、蜀锦十二匹。太妃赏赐的有：送子观音一座，翡翠玉环一双，玉簪十二支，金制耳环十二对，镶金玉配六枚、蓝田玉镯一对、金樽十二对、银锁十二个、石榴金钗十二支、蜀锦六匹、琼瑶六枚、貂绒一张。敬妃娘娘赏赐的有：桐木古琴一架、棋盘一套、王羲之真迹三卷、柳公权真迹十二卷、宋徽宗真迹十二卷、吴道子的真迹——《送子天王图》和《菩提寺舍利佛》；倪瓒的《松林亭子图》和《容膝斋图》；鲁墨十二条；紫毫、羊毫、狼毫各十二支，还有端砚六个、硬黄纸、澄心堂纸和宣纸各一沓，宝剑两把，另有一本《朱子家训》。”“父亲和姨娘准备的呢？”“噢。除了金花红绸，衣物十二箱，外加有三箱发饰，金器玉器另外两箱，还有一箱原夫人的陪嫁。”“以父亲的俸禄哪能来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姚慧然思忖着，然后冷冷的道：“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说完，又回头向喜娘道：“把那支蝴蝶簪插上，还有，这只钗子换成那支步摇。其他的全部不要插在我头上。”喜娘一边换首饰，一边问道：“为什么要换呢？再说了，这么素净，不和规矩啊。”“那簪子是我母亲生前给我的，她曾经用这把簪子给我簪发，那步摇是敬妃娘娘出阁前，亲自给我描图，令人专门打造的。其他的不配插上我的发髻。”“王妃仁慧。”喜娘恭维道。姚秦氏走了进来，对姚慧然道：“孩子，这一嫁便是千里万里的，你父亲和姨娘不能再在身边了，你可要照顾自己。”“谨记姨娘嘱咐。”姚慧然站起来回礼。秦氏走近姚慧然，拿起了梳子给姚慧然梳头，并屏退了喜娘和梧桐，道：“敬妃娘娘赐给你的玉梳子不见了，想必也是你不愿嫁进王府的原因吧？”姚慧然抚摸了自己的头发，道：“姨娘终究关心慧儿，这事您都知道了。”姚秦氏笑了笑，想问出梳子赠送与谁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没进府时，敬妃已经嫁入太子府。我自己没有一儿半子的，想来也就只能尽自己绵薄之力去关心你。你到底年轻，不识人情冷暖，我怕你结交了不好的人，苦了自己。”“我嫁入王府便是福王的王妃，结交了谁也好，玉梳子送了谁也好，都不打紧了。”秦氏一向喜欢慧然，处处关心却总遭姚慧然冷眼相待，她自己认为是只因为自己是庶母，不及亲母。于是秦氏赔笑道：“你总是如此，教人怎么关心你？”自从几年前姐姐姚秀然嫁与朱常洛为太子侧妃后，姚慧然从姐姐在太子府的勾心斗角中认为除了亲生母亲，其他的什么姨娘庶母继母的都不会真心对自己好，因此她总觉得秦氏没安好心。于是便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如此？”“理应如此，福王是个好王爷，三十五岁，正值壮年。他自小聪明乖巧，深得先皇怜爱，想必也是贤王，姨娘愿你们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谢姨娘吉言。”花轿终于出发了，梧桐与芭蕉陪嫁，分辨站花轿两旁，而轿中的姚慧然手执着玉笛，心中忐忑了起来：“那福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先生不知道怎样了？他可知道我的处境？嫁入王府后又将如何打算？若是就此了断，白白害了王府上下。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生，我辜负了你了。”迎亲队伍还在走着，喇叭唢呐喜气洋洋，外面的人各个红光满面，笑逐颜开，而花轿中却充满悲凉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