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之三方会谈(1/2)
第二十九章提亲之三方会谈
当我听到西门岑一行人踏进丁府的消息时,我便开始梳洗换衣,不出一时三刻,自然会有人来传我。
果然,半个时辰后,老夫人再次叫传。这次,是管家碌伯亲自带了几个丫环来的,看架势就是绑也要绑了去了。
我倚窗朝他们嫣然一笑。碌伯等人恭谨地朝我行礼:“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那就走吧!”我推门而出。碌伯见到我一身清爽,早早准备好的样子,倒反而有些吃惊。不过他一向老成持重,就算心底有再多疑问也决不会多嘴多舌。这样的人确实挺合适当豪门的大管家。
远远见到我,西门嘉便荡出了一串银铃也似的笑声,酥媚入骨。纤腰一拧迎上前来,“丁丁妹子真是神仙人,羡煞我们这些红尘俗人。”桃红色的裙袂一折一荡,漾起无数风情,便是同为女人都忍不住要被她吸引了目光。
我热情地握住她手:“姐姐怎么在这儿?这些该死的奴才也不和我说清楚,要不然做妹妹的早就飞奔而来了。”
“妹妹别笑我们心急,三四日不见,姐姐想妹妹想得心慌啊,真是盼着妹妹能早一天来和我做伴。”
我心念急转,是什么事让西门家不顾一月之诺,急着上门呢?听西门嘉的言下之意,他们的来意分明就是提亲。彼此在暗里交战那么久,没想到这么早就要亮底盘,那倒也好,他们在暗我在明,话说得越清越利于我找到他们的漏洞。
“瞧瞧,贵人到了。”西门嘉笑得极其放肆,反倒让我起了她是不是在掩饰些什么的念头。
我扮出纯良的笑容,保持好淑女的姿势,娉娉婷婷地朝老夫人行礼,“丁丁拜见祖母。”又和众位在座的长辈行礼如仪。
老夫人冷哼:“丁丁,你这尊大佛终于肯挪步了!”老夫人果然够沉得住气,没有在我三番四次的忤逆下气得失了身份。
“祖母说哪里话,丁丁只是偶感风寒,怕传染给诸位长辈,才避而不见的。祖母若要责罚,丁丁愿领家法。”我非常淑女地垂下头,似有满腹的委屈。
“哼!”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再提这事。“来见过西门家族的众贵客。”
我早料到爱面子的她决不会在客人面前和我撕破脸,更何况来者是西门家族。面子上做做戏,大家下得了台而已。转身面对西门家的人,这就用不着做戏了,再说不认识,这戏未免也演过头了。
“西门二公子别来无恙乎?”我奉上大大的灿烂笑容,特地在尾句上加重了语气。
西门岑斯文地拱手:“多谢丁丁小姐垂问,岑身体康健,无病无痛。”接着一引袖,指向身边的西门风、西门岚、西门笑等,“众兄弟也是体健如昔。”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啊!”我掩嘴微笑,眼角扫到了西门笑眼中一闪即逝的不安。
我笑眯眯地在西门笑面前站定:“十公子,也来凑热闹?”
西门笑反射性地摇手否认:“与我无关,这件事我保持中立。”
“那九公子就是有关了?”我侧首问西门岚,至于西门风我完全是无视的。
“我是姓西门的,不得不有关。”西门岚微笑着答。
老夫人沉声说道:“丁丁,不得放肆。”面容中已带着怒意。
我遗憾地笑笑:“祖母骂我了,我还是乖乖做个淑女吧!”扁扁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西门岑清清嗓子,成功的得到全场人士关注,他站起来朝老夫人一拱手,“丁老夫人,既然丁丁小姐已经到了,那么我们不妨问问她的意见。”
老夫人板着面孔道:“婚姻大事当然由长辈做主,我让她来不过是要问她些事。”
西门嘉妖娆妩媚地拢拢发,娇笑着道:“老夫人,我西门家要娶的是丁丁妹子,只要她愿意就行。至于丁府愿不愿意,我们还没有看在眼里。”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丁家的人纷纷侧目。
老夫人凤目一凝,肃然道:“西门岑,你怎么说?就由得你夫人这般胡言乱语?”
西门岑轻声叱她妻子:“多嘴!”雍容的扫视全场,淡淡道:“拙荆无礼,请老夫人见谅。”老夫人刚要说话,他语气一转,紧接着道:“不过拙荆之言也并非全无道理。这也是岑坚持要请来十二小姐的原因。”
老夫人震怒地一掌拍在案上:“西门岑,你欺人太甚。你让人卡了我丁家今年的贡缎生意,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居然当面欺上门了?”
我端坐一边,看着这场闹剧,看来西门家已经急红眼了,甚至不惜与丁府撕破脸,完全不依循常理来求亲。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是西门家发生了意外还是老夫人这出了非常手段?
两方的气氛一触即发。眼看着一次两大豪门的口水混战就要开始,我无聊地拿几颗松籽来剥,准备慢慢欣赏。
却听得丁维凌的声音突然出现,声如出鞘的利剑,“丁丁谁也不嫁!”看他身有微尘,想必是收到风声后火烧火燎地从外面赶回来的。
西门岑见丁维凌来了,反倒更显从容,他从怀中抽出把扇子,抖手摇开,笑吟吟地问:“凌少此话怎讲?”
丁维凌并不理会一干姓西门的人,直直迎上老夫人的视线:“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发生什么事了?”我忍不住插嘴,丁维凌虽然一贯与老夫人并不亲密,但这样当众挑衅的姿态却从所未见,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了。
“你在害怕什么,这么急着要把丁丁嫁掉?”丁维凌冷笑,“祖母请您老人家给我个解释。”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震惊,除了西门家族的人以外。我差点被嘴里的松子梗住,大声地咳嗽,才能说出话来,“嫁……嫁人?祖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面沉如霜,威严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丁家着想。”
丁维凌涩声说道:“您有必要这么急吗?昨晚连夜把丁丁的八字送去了朱府,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朱家的人今天合了八字后下午就会来提亲下聘了。”
我傻住,原来这就是西门家急着上门提亲的真正原因。再不阻止,他们就只能抢亲了。虽然西门家族不在乎是抢的还是求的,但名誉上求来的总好过抢来的,不过我认为以他们的手段,两者之间并无本质区别。
看到老夫人回避的视线,我心里顿时一凉,“祖母,丁丁虽然不怎么听话,毕竟也没辱没丁家,您有必要这么急着要把丁丁塞出门去吗?”
老夫人沉声道:“丁丁,你别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太胡闹,惹来多少是非。远的不说,你自己看看,今天你又惹来一身腥。我只恨昨晚不能直接送你入洞房,你早一天嫁人我便早一天安心。”
我放声狂笑,笑声在整个大厅中回荡。这就是我安身立命的丁家,在我最无所依持的时候,却一脚要把我踢出大门。丁维凌心痛地道:“祖母,丁丁也是您疼过宠过的人,您怎么能够这样待她?”
老夫人雍容地道:“孩子,有所失才有所得。你要学会当机立断,一团混乱不能理清,那就干脆一刀两断。这才是当家人的风范。”这一刻,老夫人的面容竟与西门岑奇异地重叠。
“祖母,为什么?”我一字一顿,我要个说法,我究竟做了什么有损丁家利益的事,居然要被丁家扫地出门。
老夫人霍地抬起头来,双目灼灼,眼神奇异:“你真要我说吗?”她的目光中渐渐带着几分怜意,我紧紧地握住双拳,几乎便要冲动地挥掌打掉她形之与外高高在上的怜悯。
屋子里静得出奇,有股奇异的气息缓缓地流过。那道气息流到哪里,哪里的空气便似凝成了无形的固态。
我咬紧了牙,指甲深陷入肉,尖锐的声音划穿了凝结的空气,我一字字极清晰地问:“为什么?”
长笑声起,银铃般的娇软笑声在耳边流淌,西门嘉轻拢一拢堕马髻,掩口一笑,风情万种。“丁丁妹子,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过就是你现在已经成了丁氏一族的负担罢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眼中的神色也隐隐带着种劝诫的味道,好象在劝告我适可而止。
我茫然的视线落在二伯母身上,一向来她都是所有长辈中除爹娘外最心疼我的,但这一次她也避开了我的目光轻轻落在丁维凌身上,一瞬间的接触中我读出了她的慌乱和哀求。
电光石火间,我全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丁维凌吧,曾经听碧涟说起,林家那边已经多次提出让这对表兄妹完婚的要求,但丁维凌始终不肯松口。想必老夫人认定了是我在破坏阻挠这段美满姻缘。
多么戏剧的误会啊!得陇望蜀的庶出女一心攀龙附凤,不惜声败名裂也要拖着她高贵的堂兄,企图破坏他光明美好的幸福生活。我不由地再次爆发大笑,这一次老夫人没有冤屈我,这个可耻的庶出女确确实实是爱上了高贵的堂兄,可惜想破坏也无从破坏,堂兄的眼里只有清丽端庄的小表妹。
这席话我算是听明白了,既是说给丁维凌听的,但更主要是说给我听的。我以为我的心思无人知晓,但火眼金睛的人们早已了然于胸,就等着合适的时机一举除掉我这个祸胎。我用力拍手,“祖母,您说的太好了,丁丁明白了。”
老夫人望着我:“你真的明白了?”她的眼里浮起一丝极其复杂的婉惜。
我重重点头,我会识趣的。就算没有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我和丁维凌也全无可能,即使我是接受了现代思想洗礼多年的人,我也无法淡定地对待血缘关系的**。事到如今,就更无可能了。
丁维凌皱起眉头,伸手拉我坐下:“丁丁,你的事自有我帮你作主,你且坐下。”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的婚事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你让开!”
他用力抓住我,喘着粗气。我毫不怯懦地瞪着他,他终于败下阵来,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颓然放开我的手,面色灰败得难看异常,我明白,他没有立场为我出头,他是我的兄长,却更是整个丁家的下一任族长。而无论哪一个身份,都不是我所需要的。
我直直走到西门岑身边:“二公子是代纳雪公子提亲?”
西门岑轻摇折扇,点头道:“正是。”
“提亲要有提亲的诚意。你们的诚意呢?”好戏终于开锣,梆子鼓敲起,大家一起轰轰烈烈地演一段吧。
西门岑郑重地道:“我谨以西门家族代族长的身份向丁丁小姐提亲,以十六抬大轿、八媒六聘之礼迎娶。”说着一挥手,西门风立时从怀中抽出一份书册,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厚厚一本册上的聘礼每一样都是珍贵无比,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我不由笑:“真是大手笔,也只有西门家族才有这么多钱。”
西门岑笑笑道:“丁丁小姐看不上这些,我是知道的。不过这是西门一族对当家主母的尊重之心。”
我神色一正:“你错了,我很看重这些。我只是很犯愁,没有那么多的嫁妆。”
西门嘉笑道:“啊唷,我当妹妹犯什么难呢?区区一份嫁妆,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身为西门一族的当家主母,你要多少钱没有?”言下对丁家颇多讥讽,丁府上下再一次难堪地气白了脸。
我不咸不淡的道:“那倒是。”侧过头来想了想,举起一个手指,道:“想我嫁,也不难。答应我几个条件就行。”
“请说!”西门岑放下扇子,儒雅地伸手请道。
“一、西门家族不得再以任何名义和方式资助玄天宫。”我狠狠瞪着西门风。玄天宫害死了如言,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奇怪,不这么说他们才会觉得我有问题。我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西门岑真的会和玄天宫决裂。
“可以。”西门岑毫不犹豫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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