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波中的心事（1/2）

第十九章水波中的心事

被人当场捉到真是太“走运”了，如言阴阳怪气的还没有来得及安抚，又紧接着撞上了丁维凌的滔天怒气。维凌平时基本不会发怒，他那张冰冻脸足以让神人退避三尺，再加上他金贵的身份，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机会让他发怒。但他一旦要和人小心眼，那绝对是死伤惨重。上次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得罪他的后果很严重啊！

这次我被罚整整半年的禁足。我本来还想抗议下，但看到丁维凌那恐怖的面色，我聪明地闭上嘴，二话不说立即抱头窜回房。

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地来，我居然病倒了。回到家里不久，就高烧不退，在床上昏了一日才好转过来。病因我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一次探险。虽说我对事情料得基本不差，但心中对鬼神的敬畏是天生的，即使我千般万般的冷静自持，也不过做到了在人前的面不改色。其实我着实是出了一身冷汗，汗透衣裳，后来被风一吹，就落了病。事实上这个病还落下了根，以后每到秋风起时，我就会咳嗽不断，多年来一直断不了根。

高烧刚退，丁维凌就把我禁足的时间加到了一年。我目瞪口呆之余，也只能认命。这个时候让我去撸丁维凌虎须，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但我对自己的病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真正让我着意的自然是西门世家。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这个神秘的家族，但对他们所知甚少。如今方知原来温如言竟和他们有这样的渊源关系，自然是要死缠烂打问到底的。温如言终究是抵不住我的水磨功，再加上我病中楚楚可怜，好歹透了些底。

原来西门世家是北方第一世家，百年来人才辈出，无论是在朝在野，都有杰出人才。像这一代的子孙中，老二是丁卯年的榜眼，年纪轻轻就官至龙图阁大学士，加少保衔，是当今天子的心腹大臣。但不知为了什么，前年突然辞官归乡；老三西门烈是当朝威武将军，目前正带兵驻守北疆保卫国家；老四西门苍是经商天才，为西门家财源广进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在去年一场车祸中不慎伤了眼睛，失明了；老五西门泠是医学奇才，跟着一代名医叶荣学医多年，颇有声名，西门纳雪能安然活到十六岁，离不开他的精心调养医治；老七桃花娘子西门嘉，精易容机关，善于用鞭，嫁给了老二西门岑为妻；老八西门觞善酿酒，西门家的“醉八仙”、“笑春风”名动八乡，每年还要进贡皇室；老九西门岚长年走南闯北，侠名显著，是北六省的武林盟主；老十西门笑与嫡子西门纳雪年龄接近，是西门纳雪的保镖兼玩伴，两人关系最为亲密。而西门纳雪神秘非常，外人根本不能接近，只知其名而不知其人究竟如何。

在这些人中，我最关心的就是老六西门风了。他被送去武林中最神秘的玄天教拜教主座下二弟子为师，武功走阴柔一路。据说他资质极高，已有乃师七八成功力，颇受他师傅重视。西门风在西门家的存在很神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我推测他就是专门执行一些其他人不方便抛头露面的任务，举凡杀人、刑求之类一定跑不了他。

而据我的几番打探，如言稍微露了点口风。原来如言的师傅是玄天宫的首席大弟子，如言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功夫应该很不错，不过他比西门风小好几岁，也许内力不一定能比得过西门风，上次如言受伤就是拜他所赐。至于两人之间为何如此水火不容，不论我怎么旁敲侧击，如言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我只是凭常理推断得出应该是为了玄天宫的掌教尊位。

据说西门世家平素行事非常低调，并不常出来走动，经商也不喜欢打西门的旗号，所以世人大多不知道西门世家的名号。但他们在背后控制着北方大多数有名商号的股份，其有钱程度连我们丁氏家族也不可与之比肩。

听完西门世家的背景，我不禁咋舌。难怪人家如此牛气冲天，有这样的身家自然不会担心别人拒绝，西门世家当家长夫人的位子确实是黄金打造、宝石镶就的。即使我非常不喜欢西门家的行事风格，也不能不承认，只要他们点头，天下成千上万的女子前仆后继地抢着叫着要为他们牺牲奉献。他们能为我如此大动干戈，我真正是应该受宠若惊！

这一次的动静闹得不小，连老夫人也被惊动了，把我叫去训了半天。末了更是发话，要我学习诗书礼仪，范本自然就是林扶悠和温如柳这两个当代妇女的楷模。

我在府里很是安耽地待了大半年，每日里读书、画画，闲了就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兄姐放放纸鸢、跳跳格子。所有人都说十二小姐改性子了，就连老夫人也发话夸许我。其实一则是因为丁维凌的禁足令，再则是因为我上次的病一直没好透，动不动就咳嗽发热，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胡闹，三则是不想参和到西门世家这笔糊涂帐中来。我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也许会影响我以后的人生。

这两日温度怡人，南方夏末时节的近午时分虽仍有些燥意，但身处花园凉亭中，四处清风徐来，倒也清新爽怡。

这大半年我深居简出，除了几位至亲之人外，几乎不与外人接触。外面传言纷纷，但丁家并不出面澄清。我知道这是老夫人的授意，为了帮助丁家打败西门世家的生意，老夫人默许用我制造话题。反正我本来就是漩涡中的人，也不在乎再多些流言。

清风夹带着荷花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我用力吸口气，那沁香便直入了脾脏肺腑，顿觉精神为之一振。

风中隐隐传来阵阵女子清脆的笑声，心知必是府中女眷们带着丫鬟们在花园中嬉戏玩闹。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像其它兄姐们一样让丫鬟伺候。我总是借口我家太小而拒绝丁维凌要给我安排几个贴身丫鬟的建议，其实不过是我不想受人拘束、多份牵挂。后来有了凤郎，他一手接过了照顾我的责任，更是没了找个丫鬟的必要，所以我的院子中总是缺少了女子的娇美身影。

笑声渐行渐近。

有女子咯咯笑着说道：“那城北王家的大小姐垂涎凌少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成天想着法儿地接近凌少爷，可凌少爷从不给她好脸儿，这事儿城里人都当作笑料在传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娇娇柔柔地传来：“莲儿你好不知羞。这种事女孩儿家怎好老是放在嘴边？”

我心神一震。

便听到那名叫莲儿的姑娘不服气地道：“那王家大小姐怎能配得上凌少爷？也只有扶悠姐姐你这样的神仙人儿才能配得上。”

没等林扶悠接口，旁边斜刺里便又杀出来一个听着有点刺耳的声音：“只有我们郡主娘娘与凌少爷才是天作之合。”

双方顿时吵作一团。

我胸口剧震，难受地喘了口气。右手轻轻按住胸口，我这是怎么了？

那边已经有人劝解成功，一帮女眷暂时放下成见，毕竟丁维凌现在仍不属于任何人，与丁维凌最有可能的虽然是林扶悠和温如柳两位表亲，但一日没有下定，其他人也仍然有机会，在这里吵翻天也是白费力气而已。

一帮人继续前行，听声音竟是往我这边来了。我急忙起身欲待避开。却不料匆促中和一个正在洒扫庭院的粗使丫头撞了个满怀。我心不在焉，这一撞直把我撞得一个趔趄，重重撞在一座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