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首更求订阅！）（1/2）

顾晏铭伸手揉了一下眉间,嗯了一声,静待下文。

“我早上到处找你,可是没有找到,后来打电话去你家的时候,阿姨说你已经回……公寓了。”

***

这一句话给顾亦晗一个很好的提醒,她马上装出了很愧疚的表情,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直了腰板,轻蹙眉头。

“哦,晗晗,回来啦？你哥怎么样啦？”顾浩天摘下眼镜,转头看顾亦晗。

一字一顿,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般有力而森冷。

“唉,你一直都是很独立的孩子,虽然不经常回家来,但爸爸时刻都还是很关注你的。对于你毕业后,其实爸爸一直都在期盼着你能够主动搬回家来住,这人的感情啊,总是培养起来的,虽然现阶段你跟欣茹的感情不是很好,可我觉得时间能够帮你们证明一切啊,不是有一个成语叫做日久生情吗？”

“好好好！”顾浩天笑着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也真的是脑残了,我真的就那样答应了。可你知道吗？当我一觉醒来,偷听到他跟阮琳若的通话时,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那里迷乱,晏铭他闹,我不能跟着他一块啊。顾家人会怎么看,我们周围人会怎么办？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一场爱情,然后就……”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来公寓,即使阮琳若强转了话题,顾晏铭依旧是表现出来了自己的意思。

“屁……”顾亦晗笑着爆粗口,“你以为你是狗血剧本的编剧啊？还敢说她女儿跟我长得像？喂,我爸妈我都知道是谁,我可是独生的。”

“你想要搬出去住,家里人答应吗？就算你家里人答应了,顾晏铭答应吗？”

声音很轻柔,就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顾晏铭的心,他顿时就柔软了,抱着顾亦晗轻轻地应了一声。

顾亦晗吞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开口。

顾亦晗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嗯,你现在,在哪？”

“不是啦。是这样的,我已经决定去时尚传媒工作了,以后也不会住在顾家,我打算自己在外面租一间小公寓,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顾亦晗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而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到床上去了,环视了一周,借着床头微弱的壁灯光,能够看清楚卧室整体的布局。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用极其轻快的语调继续跟顾晏铭说话。

“嗯哒,晚安。”

顾亦晗忍不住笑出声：“好吧,那你赶紧睡觉去吧。晚安啊,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等你回来哈。”

与顾晏铭的谈话,以顾亦晗说的最后那段话作为结局,顾晏铭没有说什么,只身帮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离开去了书房,不久之后,就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她倒要看看,不一样的话,谁更重要。

虽然这个想法在萌生的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下去,可是江昀初仍旧觉得有些不舒服,原本还有些轻快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低沉。

“为什么？这么突然。”

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来,顾晏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但曲小颖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

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晏铭……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知道吗？因为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亦晗找到了你,这让我感觉很愧疚。我明明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

“那我明天早上要麻烦你了呢,你到我家里来接我嘛？”

“我能不能说你真的很神通广大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今晚才跟我爸爸讲的,可是你立马就知道了。”

一听这几天顾亦晗会留在家里住,顾浩天乐得嘴边的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一想到这里,顾亦晗蹦地弹起身来,拿着手机惊慌道：“你提醒了我啊,想起来,我真的是……我跟你说,我从小镇回来,一路都是头晕的状况,跑到医院也是很紧张,你知道吗？我完全忘记我当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事情了,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顾晏铭怎样。昀初当时也在场的,你说……”

想到这里,顾亦晗被自己给吓倒了,容湛的性格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傅廷琛……就很难说了,万一他要是……

说完之后,不待阮琳若有什么回应,顾晏铭径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随意丢在了床上,然后双手撑着窗户看着外面阴冷的天。

话音刚落,顾亦晗就看见顾浩天一脸惊愕的表情。

还有痛感,这不是做梦！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我们就要受尽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侮辱还有最不堪承受的唾弃。你说你会护着我,我是相信的,我也知道有你在我身边,再艰难我都能够挺过去。可是,爸爸怎么办？他老了,他还是江城的神话,他还是顾氏的灵魂人物,你让他怎么办？你让我们周围的人怎么办。”

“爸,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

“知道了,还赶我……喂,不得不说啊,我现在简直就是不能够熬夜了,到点就开始发困,我现在跟你说话,眼睛都是睁不开的了。”

顾亦晗的语气里听得出有那么一丝丝失望。

“那就好了,等你养好身子回来啊,你就可以到我的新家参观了。”

也是,在这一条路上,怎么可能那么好走,怎么可能,他想要什么,她就会顺从什么,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亦晗了。

屋内,顾亦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已经被人给全部听去了,还在一直跟曲小颖讲电话。

不得不说,江昀初成功地被这几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甚至有些着急。

江昀初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顾亦晗已经接下去说了。

顾亦晗似绝望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鼻尖满满都是顾晏铭的味道,那种淡淡的古龙香水,跟自己的薄荷香混合在一起,好像,契合,又好像,格格不入。

“怎么样,你家顾晏铭还好吗？”

“怎么样,还困吗？”

曲小颖叹了一口气,顾亦晗的那种状况,她是完全能够理解的。那种心系一个人,不顾旁人,凭心去做一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因为心里面很烦,所以顾亦晗拿起来,看都没看就接听了,还以为是曲小颖,刚才的话没有说完现在才来补充,毕竟以前经常这样。

“爸爸,您真了解我。”

一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用来比喻这件事情不太合适,但现在曲小颖也只有想到这个了。一步步走下去,见招拆招,有时候人也不能够一下子决定很多事情,那么就走一步看一步,摸清楚情况再说。

顾老太太？

不管怎么说,该道歉还是要道歉,也不管江昀初有没有记得,但是在不在意,光是听童话的声音就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看着顾浩天那满是期许的双眼,还有鬓边的白发,似乎能够透过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关于苍老的痕迹,来感受他对自己那种很深刻的父女情。

说起来,曲小颖是真的觉得顾晏铭很可怜的,放眼望去,在现代这样的社会,像他那样痴心深情专一的男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的。外表那么优秀,人又有才华,有家底,真的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千年一遇。

顾亦晗想了想,干脆跟江昀初撒起娇来。

“你以为是谁打电话给你？”

“我？在家啊。”

顾浩天本想要忍住了,可还是破功了,立马笑出声来。

“什么意思？”很显然,曲小颖没有听懂,“什么新家啊,顾家要搬了？那么大那么豪华的别墅都不住了？果然是富豪人家啊……”

不是因为它的昂贵,而是因为它的别致。

“嗯。”

*****

顾晏铭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顾亦晗脸色大变,只见她小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透明,嘴唇紧咬,指尖都在颤抖着。

“爸爸,我决定了,实习就去传媒集团工作,如果我觉得适合我的话,我以后也就在那里工作了。我想要一个人在外租一间公寓住,过着普通上班族的生活,跟同事们一起上下班,没有半点顾家小姐的样子,可不可以？”

顾浩天放下老花镜跟手中的报纸,严肃地看着顾亦晗：“晗晗啊,你对这个家有什么意见吗？或者是对爸爸有什么不满？你在学校学习的阶段,不常回家来,爸爸也不怪你。可你都要毕业工作了,放着家里的房子不住,偏偏要自己一个人到外面住,你又要上班,怎么可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所以,他不会再去逼她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他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幸福而毁灭那么多人。她选择隐忍,那么自己陪着她也好,一步步走下去,等到所有的障碍都扫清的时候,在一起,不会太晚吧？

“我明天去接你吧,我回顾家。”

“我跟我爸说好了,我会去传媒集团实习,而且以后,我不会住在顾家,我会自己在外面租一套公寓自己一个人住。”

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度。

顾亦晗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开口拒绝,她就那样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

尽管她知道他是做给顾亦晗看的,但是,仍旧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

“你怎么放着顾家不住,偏偏要自己去外面租一间公寓住？”

顾晏铭伸手拽住他,拧紧眉头：“你要去哪？”

挂了电话,呆坐在床上一会之后,顾亦晗起身去拿吹风筒来吹头发。

“只是能不能答应爸爸一个要求。”

“这样……”顾浩天若有所思。

只是,曲小颖提到了江昀初……

刚洗完澡,就听见丢在床上的手机在震动,顾亦晗跑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曲小颖的电话,没有犹豫地接听了。

“你那么在意他,又那么着急,这是隐藏不了的情绪啊,顾晏铭本来就深爱着你,都为了你赶到小镇来了,一看你那种反应,肯定深信不疑你是真的还爱着他的,那样的话,他更加不会放开你了。”

顾亦晗沉默了一会,把跟顾晏铭后来发生的事情粗略地跟曲小颖说了一下,其中省略了不少的地方,她不想要提起,也不愿意重新去提起。“是啊,至于顾晏铭,他不知道我要搬出去住的事情,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又不关他的事情。”

明明知道那样想不对,但是江昀初真的是第一想法,顾亦晗之所以要搬出去住,并不是因为要去过独立的生活,而是因为顾晏铭搬回家里来住了,所以,要躲着他吧？

顾亦晗话都这么说了,曲小颖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顾晏铭的手瞬间僵硬,他几乎可以猜想出接下来顾亦晗会说什么。

这是顾亦晗送给江昀初的生日礼物,他们认识两年,她送的礼物一直都很别出心裁,因为都是她亲手做的,正因为是亲手做的,所以江昀初格外珍惜,唯独今年的生日礼物,她送给自己一枚别致的金色袖口,华丽高贵,让江昀初惊喜不已。

爱一个人,这么痛苦,可是,不爱,却更加痛苦。

说完,还硬是挤出了几声啜泣的声音。

顾浩天拉着顾亦晗的手,一边叹气一边轻轻拍了拍：“你做的决定啊,我没有反对过,这一次,也一样……”

顾亦晗慌忙低下头。

“爸爸。”

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么。

不论戴上合不合适,江昀初都随身带着,此时此刻拿出来,透着月光,分外思念那个送礼的人,虽然通过电话还能够听到她隐隐的呼吸声,却十分想要奔到她身边……

“对了,你跟江昀初怎么样了？你最近情绪这么多变,他没有看出些什么来吧？”

“晏铭,你还在听吗？”阮琳若出声询问。

每提一次,她都会被伤到一次。

“你真的决定了？”后硬着话。

如果她连这个要求都不愿意答应的话,兴许她自己搬出去住也不会好过的,这始终都是她的一个家,顾浩天始终都是她的父亲。

所以当听说顾老太太很想念自己的时候,顾亦晗有些愧疚,是她不好,没有常去看望奶奶。

因为这句话里面的质疑,顾亦晗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走近顾晏铭,伸手环住他的劲腰,偎依近他的怀里。

顾亦晗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俊颜,那清晰俊朗的眉目,笔挺的鼻子,还有那薄唇。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时候,仿佛能够看到时光在他脸上留下来的痕迹,淡淡的,却将他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分明。

如果真的像曲小颖说的那样,江昀初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

明天……

另一边,阮琳若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大力摔在副驾驶位上,脚踩油门,飙车离开。

目光触及她额头上沁出的那层汗水,顾晏铭下意识就伸手要替她抹掉。顾亦晗却在他的手伸来时如梦初醒,头一偏闪躲过他伸来的手。

“哦,不是。刚才跟小颖通了很久的电话,刚挂掉电话我就去吹头发了,响起来的时候也没有看显示,立马就接听起来了,还以为她没说完呢。”

“我只是想要帮你擦一擦额角的汗水而已。”

电话另一头停顿了一下之后,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跟顾亦晗不一样,先说到这里吧,今天辛苦你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去你家里接你。”

原本还是温热的心此时此刻一点点被寒冷所侵蚀,顾晏铭缓缓放开抱着顾亦晗的手,看着她一点点从自己的怀抱脱离。一切就好像慢镜头一眼,很想要伸手紧紧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却已然没有了那种勇气。

顾亦晗的脸上洋溢着很幸福的笑容。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这要不是你哥突然出了这个事情,原本我打算带你们去一趟b市看一看你奶奶的,她最近打电话来,说是很惦记你。”

顾亦晗看着他,凄然一笑：“你还不明白我的话吗？我爱你的,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去爱你。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爱情,它只存活在精神境界里,却永远不会出现在生活中,因为不能去爱,没有能力去爱。”

“还没看够吗？”顾晏铭笑着开口。

“周末就回家来住吧。老人了,总是希望儿女经常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你哥也没住在家里,你也没有,我想念你们的时候怎么办？所以,周末就回家住好不好？”

顾亦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还真的是烦死人了。

却见顾亦晗拉了一下被子之后,下床,把杯子放在桌上之后就快速套上自己的外衣还有拖鞋,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习惯了哈,习惯了,别介意。那顾晏铭情况怎样？”

这个动作快到让顾晏铭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停住,然后变得僵硬,最后缓缓收了回来。

“我明天下午有个会议很重要,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没法去你家里吃饭了。”

“那是,也要看你可是他遗失多年的宝贝女儿啊,分分钟都是想要你好的,只要你做的事情不是打砸抢烧放火犯法的,他肯定都是举双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