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易贡藏布(一)(1/2)
就在蚌王密谋着如何夺得魔戒的时刻,格勒正领着自己的阿弟到处寻找着兔子旺姆。他不知道那笼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断了两根柱子,也不知道这原本就是野生的兔子会跑到哪里去。
附近的帐篷、草地早被他找了个遍,他怎么能想到旺姆早已在几百公里之外的魔国的都城,心里还幻想着这兔子被关久了或许不会跑太远。
但旺姆却如失踪了一般,他们怎么找也不曾发现兔子的影子。而那些准备步行穿过塌方处去朝圣的人们,已经打算启程了。
格勒想着那上师在院子里见了旺姆之时说的话,心里就很不安。但是再过几日便到了六月,若是没按时赶到圣湖,自己的妻子在这荒野之中犯了病,恐怕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想了想,终究只能嘱咐自己的阿弟继续寻找着兔子,自己则赶着租借的两头骡子,带着妻子,跟着那群人出发了。
雨一直在下,天空浓云密布,低得彷佛就压在头顶上。雨很细却很密,他们一大群人或赶着牦牛,或赶着骡子,行走在早已荒废了的茶马古道上。千年来雨水一直在浇灌着这片大地,荒废了的古道上早没了马帮的铃声,草与灌木终于又做了这古道的主人,肆意地在这古道上生长着,这古道似乎已经要与原来的山林连到了一块去。细密的雨水打在那特别肥大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对面的山坡因着这几天来连绵不断的雨水,已经露出了好几处醒目的伤疤——那是泥石流流经之处,无论是树还是灌木全都被泥石流埋得没了痕迹,那崭新的泥土裸露在外面,彷佛从没有生命在那生长过一般。
格勒赶着骡子,还得牵着卓嘎,小心翼翼地在积满了泥水的路上行走着,不时有大小不一的石头从山上飞滚而下,直坠入古道下的易贡藏布江中,扑通之声以后,便再不见痕迹,而易贡藏布不过是激起几米高的浪花,又毫不犹豫地奔腾、咆哮着向前了。那泛起的泥黄的泡沫,让人看了总不由得心生一丝恐惧。
越往前走,路便越窄,也越来越险。许多地方因为塌方,又无人修理,早就仅剩一小段路贴着江壁,而且石头上往往都长了青苔,被水一泡,滑溜得很难抓稳。那些走在前面的人,大约是走惯了这样的路,攀着石头或者揪着路里侧的灌木、树干便过去了。卓嘎却极少走这样的路,眼睛只要看到下面奔腾不已的江水边觉得浑身发抖,怎么也不敢过。格勒只得将骡子赶过去,再回头来接卓嘎,牵着她,好不容易才走了过去。
他们在山中行了整整一天,摸爬打滚,也不过是走了直线距离的500来米远。天却快要黑了,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将格勒一行打得透湿。卓嘎的皮鞋里早已泡了一鞋的水,走起来哐当哐当地响。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跟在后面,默默地朝前走着,由着被雨打湿了的发,黏在脸上。
终于,在最前面走着的人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透出来的一丝微微的亮光,说道:“我们今晚就住在那吧!”
那亮看起来很近,彷佛走几步便可到了。只是他们绕来绕去却怎么也走不到。等那亮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卓嘎是借着那亮光才发现,那是一处很低矮的木头小屋,连屋顶也是用树皮做成的。她走进去,便能听到雨打着树皮屋顶的被夸大了的声音,竟似有万千人在敲鼓一般。
卓嘎皱了皱眉,屋里比她想象的还要潮湿、低矮。她这样的个头竟然也得稍微弯了腰才能在那些小小的房间进出。但是有个屋子总比在露天住一晚上要强得多。她忍了房间里因为潮湿而发出的霉的味道,随着那老板朝着里面走去。
里面是一间更小的屋子,什么家具、摆设也没有。只是在地上铺了几块木板,又垫了几块卡垫,那大约就是床了。卓嘎用手摸了那床,极潮湿。又看了看被子,黑乎乎的,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带着难闻的味道。但到了这里却没有别的容她去选了。她看了看小屋四周,连凳子也没有。只得蹲了下去,想往那床上坐。她的腿早已走得胀痛不已了。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螳螂便在卡垫上飞快地跑起来,大约是卓嘎拍床垫的动静惊扰到了它们。
卓嘎看着那些大个的飞快爬动的家伙,没多时卡垫上便爬了好些个。她被吓得尖叫着,忙不迭地站了起来便往格勒身后躲。格勒也被吓到了,他们的家里哪里会有这样大、这么多的蟑螂呢。
店老板听着这惊叫声,赶紧跑了进来。等他看到卓嘎哆嗦着手指着那蟑螂的时候,笑道:“山里的条件比不得外面,您将就些吧。”说完,便出去了。
卓嘎与格勒面面相觑良久,才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床上,挑了一处没有蟑螂爬动的地方,坐了下来。格勒从雨布裹着的袋子里取了两件干净的衣服出来,让卓嘎先换上。他自己却是一转身便出了小屋,朝着已经围了一大堆人的火边走去了。
那些被淋得透湿,浑身发抖的人们,早已占据了好的位置。有了那很旺的柴火,寒气似乎被驱走了不少,疲乏也似乎被驱走了不少。他们便笑笑呵呵地围坐着,喝着滚热的清茶,谈论着明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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