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5秦放是笨蛋(修改）（1/2）

有期待的人会默默关注心愿何时会实现，就好像买了彩票的人会去关注的那组数字，尽全力复习的考生会关注考试成绩。

可是秦放的期待，碎成了一片一片。

他听到了何彬的梦话。邵言。

这两个字他见过，在何彬的一本旧电话簿中。巧的是，他也熟悉这只号码，并且认识号码的主人。

他的大学同学。还是同寝室的。

秦放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邵言：你是怎么认识你女朋友的？

那时候邵言说了他暑期回到这个城市打工，讲述了他那个可爱成熟的恋人，说他们的相识，但是秦放从来没想过邵言竟然会和何彬扯上关系。

那个学校里的被人仰望着的邵言，有着被人羡慕的出身，样貌，每一样几乎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喜欢的人居然是……秦放亲梅竹马的何小彬？

他记得邵言当时躺在床上，单手横在脸上，压抑的说着：“真是可笑，我总是对着他说着喜欢，结果连和他在一起都做不到。”他怀疑那个时候，邵言哭了。那人一翻身，侧睡，背对着秦放。倾听着那短短一个暑假的爱恋，羡慕又遗憾的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比常人要一帆风顺的青年才俊。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对方出身的原因，从来不曾将性别归纳入邵言分手的原因。

何彬一定也一样爱邵言的吧。

更甚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曾经他看到邵言伤心如此呢。

“你昨天晚上做梦了，都哭了。你喊着，邵言。”秦放假装不经意的提到，但是眼睛却不放过何彬的蛛丝马迹。

果然，何彬拿着筷子的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记。状似回忆的谈到：“是吗？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原来我还没有忘记他啊。”

秦放觉得提出这种明明知晓答案的问题，比较像是自残。

“我以前也有个同学叫邵言，还真巧。”秦放僵硬的笑了笑，站起身，去洗那个还没吃完的盘子，他吃不下了，一定有什么梗住喉咙了，难过的令人无法咽食。

“哦。怪不得你今天会问。那是我之前的男朋友。”何彬回答的非常坦白，像是在叙述着今天早上看的早间新闻。

秦放不知道自己带着什么表情，还好自己背对着何彬，他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你从前交过男朋友？从来没听你说过啊。”为什么人类的耳朵总是被迫要听着不想听到的事实，为什么不能像眼睛和嘴巴一样听从主人的心愿。

“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除了分手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一直很快乐。”何彬含着笑的回忆。“没想到现在说梦话会被你听到，他和你同年，那时也是大学生。”

秦放开不了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比不过邵言，也比不过任何人。

何彬当然不会晓得秦放心里的挣扎，只是以为秦放对同性恋的故事不感兴趣，就不再多言了。

秦放站在水槽前，认真的洗着盘子。太脏了，看来是要多洗几遍才可以啊。而且今天早上好像吃的有些饱，不然为什么胸腔好像被食物挤到了，有种不能透气的稀薄感。

然后，秦放把窗开到最大，冷冷的空气被秦放用力的吸进了肺里。

上次客厅里过了一夜，秦放都没着凉，看来冷风只会让他变得清醒吧。

何彬没有再跟他谈起过邵言的事。秦放自然不会愿意自虐到再次提及这个人。

“你要是手还不方便的话，就用勺子吃饭。”秦放看着对方左手艰难的拿着筷子的样子，怎么也不忍心看着他继续如此的狼狈，筷子掉落至地面，何彬又重新拾回来。秦放恨不得喂他吃饭，可是他知道何彬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何彬没说话，他把筷子捡起来，在桌子上戳好，又想去夹菜。

着急的抢了那双不能用的筷子，秦放继而从厨房里拿了干净的调羹，怕对方不愿接受似的硬是塞入那人左手手心，把那人的手攥的牢牢地，生怕何彬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松了手，碎了调羹。

“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么吃？”何彬抬头看着秦放一脸紧张的样子，哭笑不得的问。

“哦……哦！你吃你吃……”还好何彬没有连这点好意都拒绝。

何彬光明正大的挑食，可是秦放没办法叫他洗碗，也只好由着他。既然连吃饭洗碗都有困难，秦放自然揽了所有的家务活。结果何彬也就被惯坏了，像个少爷一般，睡到自然醒，几乎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除了洗澡，秦放不愿代劳。于是何彬擦肥皂够不着背，每每洗澡后要抱怨一番，骂骂秦放，说着没出息的一类话语。

“秦放……我背上会不会就这么臭了？你闻闻。”何彬凑过来，背对着秦放。

“没有，不臭，你不是有洗澡的么？”

“可是好像背上长东西了，有点疼。”何彬一手就把衣服给撩起来，露出整个背脊。

是长东西了，一粒又红又肿的痘子。

于是后来秦放不得不在擦背的时候给何彬擦上皂然后立刻出来。

这样的照顾不能不说秦放用了许多心在上面。每日早上都替何彬把牙膏挤得好好地，早饭也都做好再上班，物件也会叫人送外卖来，晚上更是亲自下厨。

为了何彬的手能好的快一些，也经常早早的就回家开始煲骨头汤。

何彬看在眼里，也心存感激。可是这并不代表秦放曾经的错误就能够一笔勾销。

他对秦放的态度好上许多，比起以前也温和了不少，秦放心中感动，做起事来更加一丝不苟，像是侍奉神明一般虔诚。

果然，等待总是会有结果的。

“你要去上班了吧。”

秦放从何彬手中接过公文包，笑得腼腆，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幸福似乎是突然降临的，那么猛，像是挖掘好久的井，终于喷涌而出。

“嗯，何彬，我今天晚上有事，恐怕不能赶回来给你做饭了，不用等我。可能……会很晚回来。你记得早点睡。”

“是要加班？”何彬睁大着眼，抬头看着秦放。

秦放抿着唇，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不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