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洞房花烛(1/2)
凌悠然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暗叹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九千岁府的还不够,居然还来个皇女。
来人踱步进来,一身华贵紫袍,秀丽张扬的眉目,唇边含笑,正是之前见过的六皇女凌傲虞。
“傲虞见过九叔父。”虽此人只是侧夫,却是皇姨心尖尖上的人,只怕正君也比不得,因此即便是六皇女也不得不对他客气。
论地位,六皇女自是比男子尊贵,然而九夫郎却只是点头致意:“原来是六殿下。”
“无忧郡主也在这,这么巧?”六皇女目光一转,看到凌悠然,一副很是惊喜的样子,连忙走到跟前,瞥见她手中的嫁衣,恍然一笑:“原来是挑嫁衣来了。无忧莫不是要娶夫了?”
无忧?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这样熟稔了?凌悠然心中明镜似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向来矜贵的女皇女另眼相待,不过是为敏郡王手上的兵权罢了。听闻过去她与凌曲漓亦是十分交好。
“呵呵,怎么?六殿非但要盘下我这玉绣坊,如今难道连区区嫁衣也要与我抢不成?”凌悠然笑道,神情恰到好处的玩笑,既道出这玉绣坊乃自己所有,又不会得罪她。
六皇女一怔,“这玉绣坊你无忧的产业?”
“是我夫郎的嫁妆!”
“哦?”六皇女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玉瑾身上,“这位便是无忧要娶的美夫郎?双面绣是你琢磨出来的针法?”
玉瑾本就拘谨,本她这么一看,忙地福身行了个礼,凌悠然不动声色地捏了下他的手掌,让他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才醒觉,凤国女子并不拿针线,这双面绣针法绝不能说是郡主所创。
“我这夫郎怕羞,六殿下别见怪。”
“呵呵,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六皇女转向九夫郎,笑道:“只怕九叔父是买不成这玉绣坊了?”
“我只对这针法感兴趣。”九夫郎温声道,目光果然一直只盯着那嫁衣上的绣图。
凌悠然忙地又道:“只可惜这针法乃是我这夫郎家传之秘,怕是也不能卖与九王君。”
男子抬眸一笑,目光如玉,说不出的温润,“郡主不必担心。我虽好奇这针法,却并不擅长针线。也从不强人所难。至于这王君的称呼,我不过是个夫郎,也万万当不起。”
那一笑,竟让他的病容生出一种奇异的美,仿佛蒙尘的明珠美玉一下子绽放了绝世的光华。
竟连六皇女也忍不住暗自慨叹:之前不明白皇姨为何如此宠爱这样一个面貌普通的病秧子,却不想笑起来也别有一番风韵。
婚事还要大堆事情要忙,凌悠然当即委婉下了逐客令:“这绣坊尚未正式开张,乱糟糟一团,也不好请二位喝茶。等改日开张了,定请二位来捧场。”
九夫郎何其通透的心思,立刻心领神会,“打扰了。告辞。”便领着人出了门。只六皇女还赖着不肯走。
见她定定看着自己,凌悠然觉得浑身发毛:“六殿下,还有何指教?”
“想冒昧问一句,无忧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六皇女斟酌着用词,语带深意。如今凌曲漓受了重伤,不知死活。看着无忧郡主倒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倒不如趁她此落魄之时,拉上一把,为自己将来的大业争取一分助力。
呃,啥意思?凌悠然愕然,自己什么时候求过她了?
还没等她找到措辞,六皇女便已点开来:“王府那场大火,我已听说。不知这几日,郡主可还好?那李侧夫贤名在外,谁想背地里竟是阴险小人,平日里苛待嫡长女,如今更是恶毒到要谋害你的性命,简直罪不容诛。此事定要禀告母皇才行!”
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凌悠然才恍然大悟她为何有上述之言。
要知道郡王府那场大火,可让李侧夫成了京城的名人了。如今市井之中,打招呼第一句不再是“你吃了吗”而是改成“你听说了吗?郡王府那场大火……”
一个狗血的,恶毒叔父长年虐待嫡长女,并企图谋害其性命的故事经过一番添油加醋,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比前阵子平城云家祖宅那场大火还要轰动。毕竟,豪门秘辛神马地,比云家惨遭政敌报复更有噱头。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目前无忧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殿下帮忙。”
六皇女也不过是示个好,若真要管这档事,她还不知道怎么管。毕竟这是家务事,要管也当是敏郡王来管。
当即笑道:“若是无忧有需要的地方,还请千万别客气。说起来,你我也算姐妹。”
“一定不会客气,毕竟如殿下所言,你我乃是姐妹。”敏郡王乃是皇室旁支,认真算起来,二人确是堂姐妹。
“哈哈,好。你什么时候娶亲,那天我定要去喝上一杯!”六皇女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姐妹有爱的亲热劲。
“殿下能来,实乃荣幸之至。”本想拒绝的凌悠然,转而想到自己或可借机打下广告。当即改口,满口答应。
目的达到,六皇女终于要走了。凌悠然吐了口气,只觉得打架都没这么累。比起满心算计的六皇女,她更喜欢与刚才的九夫郎打交道。不过,最好是都不要有交集。
毕竟九千岁的男人,可是不能招惹的。九千岁,当今女皇一母同胞的亲妹,深受太上皇宠爱的惠亲王。据说是跺一跺脚,京城便会抖三抖的人物。
六皇女出门当口,正好与进门的妖孽擦肩而过。她不由地被吸引了目光,回头看向他背影,暗道:这大约就是无忧郡主新收的那个貌美又多金的小爷了,果然是个不可多见的尤物。无忧郡主真是好艳福!
她的目光太放肆,妖孽蓦然回头,目光轻轻掠来,六皇女但觉那一眼说不出的凌厉,心口一凉,待要仔细时,他却已经大步进了里头。
“东西拿回来啦?”凌悠然高兴地接过妖孽手里的锦盒,打开来,盒内是一只福禄寿喜的玉镯,通透莹润,流光溢彩,漂亮至极。
“好漂亮!”玉瑾忍不住低呼,目光里露出赞叹之色。
“喜欢就好。”凌悠然将镯子取出来,拉过他的左手,套了进去:“送你的。”虽然她觉得男子戴玉镯很别扭,可架不住女尊国潮流,而且看到玉瑾欢喜得说不出话的模样,知道自己这礼物送对了。
“我很喜欢,谢谢郡主。”玉瑾轻轻转着镯子,双目亮晶晶地瞅着她,满满都是仰慕感动之情。
余光瞥了眼妖孽,见他心不在焉地欣赏一架绣屏,如玉般的侧脸却散发着淡淡的寂寥之意,凌悠然暗叹了下,对玉瑾道:“进去试试嫁衣看看合适不,不合适及时让绣郎们修改。”
玉瑾抱着嫁衣欢天喜地地进了试衣间。
凌悠然无声地走向妖孽,自身后轻轻环住他精瘦的腰身,“绯月,在想什么?”
妖孽轻轻一颤,转身来反手将她按入自己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在想你。”
这话让她觉得窝心,笑了笑,自脖子里掏出一根银色的链子,解下来,将上头串着的戒指摘下来,捉过他的无名指,轻轻套了进去,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这是什么?”妖孽好奇地打量那银色的指环,只见银色的指环上细刻着奇特的符号,像是某种文字。
“这是戒指。据说在某个国度里若想将自己所爱的人娶回家,就准备这个来求婚。至于上面的文字,则是感情的一种表达,‘love’即爱之意。”凌悠然扶着他的双肩,仰起脸,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温情脉脉。
她说,“爱”?!妖孽呼吸一窒,心跳得厉害,一种似甜蜜又似苦涩的滋味在胸臆蔓延,轻挑眉梢,有妖娆的花自眼底绵密地绽放:“丫头这是在向我求婚么?”
“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凌悠然微笑着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虽然这诗句有些不伦不类之感,然而,难得这份情意……妖孽眼里溢出笑来,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玉瑾换了嫁衣出来,看到激烈拥吻的俩人,急忙地又缩了回去,背靠在门上,深深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发现烫得厉害,最终轻轻按住心口,感觉又酸又涩,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一吻倾情。直到感觉快要窒息了,才松开彼此。却依旧亲密相拥,脸贴着脸,唇贴着唇,彼此目光纠缠,真情流露,呼吸相闻,气息相连。此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幸福在彼此之间流转。
“绯月,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祸福与共。”她低低说道,离了他,朝更衣间喊道:“玉瑾,好了没有?”
玉瑾心绪已定,应了声:“好了。”忙地推门出去。
待玉瑾试好了嫁衣,两人一齐回了郡王府。妖孽则回了烟雨楼。
郡王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府内下人对无忧的态度恭敬得很,且都还算听话。至少表面如此。
抬头,只见李侧夫在廊下幽幽看着自己,仿佛一只幽灵般,挺渗人的。凌悠然冷冷一笑,自带着玉瑾回自己的院子。
外面谣言满天飞,李侧夫这几天很安静,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但她宁愿他有所动作,因为那样才可以狠狠将他打趴下,永无翻身之日。他如此沉静,反倒会让流言很快平息。这不是好事。
回到梧桐苑,十三郎看到玉瑾又是嫁衣又是礼物的,不仅有些黯然。当初自己草草嫁进来,悠然又备受忽视,别说婚礼,就是连点喜气都没有。
他那点心思都摆脸上,凌悠然哪能看不出来,当即变戏法般从背后拿出一只大大的锦盒,递给他:“给你的,看看吧!”
十三郎一喜,面上却装作不在意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也是一套嫁衣,款式比玉瑾那套简单利落,但衣摆一样绣着一对胖嘟嘟的娃娃,一者是她,一者是自己,两厢相偎,嘴角忍不住泄露了一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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