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过河拆桥（1/2）

源城一客户的办公室里，顾修然为客户解说修改后新办公室的设计稿，商讨完细节，顾修然又同客户寒暄了半晌，这才离开。等他返回别墅区，去的却是另一处别墅监工。4个小时后，他终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工作狂的本性如此，说好的出去一下，这“一下”确实久了点。停妥车子，顾修然开了别墅的门，玄关处的单鞋还在，他微微松了口气，上了二楼。

卧室里，暮影蜷缩着躺在沙发上，脸上还泛着红晕，薄毯早已滑落在地。他上前俯身将她抱起，感觉到她身体一僵，开口问道：“醒了？”

“嗯。”她老实回答，不知是因为病中，还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显得格外乖巧。

顾修然将她放回床上，瞥见床头的拖鞋还在，她的脚底又沾染了细灰，不禁冷声问：“这鞋子是摆设？”

意识到顾修然又起了怒意，暮影觉得委屈，也不答话。

见她如此，顾修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欲去衣柜里取件衣服，却被暮影拉住。“你不要总生我气好不好，你以前不这样的。”暮影声音不大，带着点鼻音，软软地直击顾修然心底。

“我只是要去拿件外套给你，外头有点凉。”这近乎撒娇的口吻，让顾修然有些无所适从，从前的暮影全然不会这些，他甚至不能想象暮影撒娇的画面，但现在……眼前的暮影确实是在跟他撒娇。8年时间，足够让他们之间隔上重重浓雾，如今已经看不清彼此了。

别墅区里，已有不少业主入住。而预计搬来的言嫣一家，看完新房，正打算回去。远远的，眼尖的言嫣便瞧见披着顾修然外套的暮影，她同顾修然一同出了别墅。

“暮影姐姐！”言嫣大喊着。

许是隔得远，暮影同顾修然具是没听见，转眼间就坐上车，离开了。而这头，言嫣一家亦是见到了这一幕，嘀咕着：“老暮家藏得够严实啊，好事近了也不来通个气。”

顾修然的车子缓缓开出别墅区，已是日落时分，芦苇丛飘飘荡荡，染上一层金黄。顾修然开得并不快，车窗外，江水同芦苇丛都在迅速地向后退去了。

“送我回家吧。”暮影忽然说，“离这很近。”

顺着暮影的指引，车子很快就到了暮影家所在的教师公寓，车子停在小区入口处，刚一下车，他们便撞见了正准备外出的徐阿姨。暮影眉头一皱，深深叹了口气。

“这不是暮影吗？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徐阿姨是张沁云的老同事，同样是语文老师，什么都好，唯一让人头痛的就是太过“热心”，夸张的写作手法能够灵活地运用在生活中，又毫无违和感。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送我回来而已。徐阿姨您误会了。”暮影连忙解释。若不是今天脑袋昏昏沉沉，暮影大抵能处理地更好些，细节也会注意到，也不至于披着顾修然的外套来说这翻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徐阿姨又不是外人。”她说罢看了眼顾修然，“眼光还不错。”

听到这，顾修然不禁唇角微勾，看了眼仍旧披着他外套的暮影，心想这女人今天真是钝得可以。

若被别人误会，算不得什么事，但徐阿姨误会，大概不会超过今晚12点，整个教师公寓的人就都知道了吧。想到这，暮影有些心急，还欲再解释一番，却不想话才出口，就被顾修然给截住了。“暮影今天生病，使小性子，请您见谅。”

“哪里，暮影既然生病了，那你赶快带她上楼吧，别在这站着，风大。”徐阿姨说着，赶紧让出道来。

“谢谢您，再见。”顾修然说着伸手带过暮影，向前走去。

这个小区的房子大都是上世纪90年代建的，楼与楼的间隔里，绿篱郁郁葱葱沿着小路生长得茂盛。旧式的单元楼没有电梯，暮影的家在四楼，而刚到了楼下，暮影就挣开了顾修然的手。她走出几步，顾修然却仍跟在身后，“你可以回去了。”暮影的语气甚是不悦，不复之前的温顺。

“男朋友送你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要赶人？”看着怒目而对的暮影，顾修然却起了逗弄之心。

“你别得寸进尺。”

“总好过有人过河拆桥。”

暮影自知理亏，顾修然并是爱管闲事的人，愿意从境天陵园将她带下来，又照顾了一天，恐怕多少都看着些从前的情分。

“我家在4楼。”暮影说着也不管顾修然是否跟上，自顾自往上走。

顾修然笑笑，快步追上，转角处眼看4楼近在眼前，他上前拉住暮影道，“我不是非去你家不可，只是你今天迷糊得很……”想整你罢了。这后半句他倒是很识趣地没说出口，伸手取下了暮影披在身上的外套，他道：“回去别忘了加衣服。”

暮影这才明白他说的“迷糊”指什么，也难怪徐阿姨如此，想到明天邻里的“问候”，她不由打了寒颤。

“都送到门口了，还赶人回去，妈妈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张沁芸适时开了口。她在楼下遇见徐玉，说是暮影带男朋友回家来，她二话不说连忙往家里赶。先不管是真是假，她定是要见上一见，自己的女儿还不清楚？错过了这一次，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还好还好，她是赶上了，可把她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