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耻辱的一幕（1/2）

“孙魏又给万景游斗了一拍，这个对当前形势不冷不热的前领导，不但没参加他们的组织，也对他们不支持。孙魏认为他阻碍了大好形势的发展，免不了王世滚子的陪伴。他俩都被戴上高帽子、挂上大牌子，那势头谁不知以后的发展，心里恐慌着，很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这也是国达厂派下的人联合作战的结果。那大会开的特别隆重，可给那些小孩子乐坏了，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玩的：那高帽子、大牌子，打的锣敲的鼓，真像一群耍猴的，前后跟着转悠，满街筒子都是人。有的跟够了、累乏了，下晚做梦都在喊，弄得家大人跟着毛愣。孙魏表示坚决紧跟形势，要大搞特搞，深挖下去，一追到底，这万景背后是不是还有支持者，出谋的，要抓出他的靠山，要打到公社去、县里去，层层揪，直到除净为止。

李富贵这些天一直坐卧不安，很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看来这年头像我这样的都不能落过，谁让咱过去有过钱，打过腰，风光过。所以他非常小心，干什么都积极主动，就怕别人挑毛病，出差错。今天孙魏来找他，让他预感到形势不妙，不为别的，就叫他反省反省，并要他揭发万景，书记一直给他印象很好，让我说什么，鸡蛋里挑骨头。要是找不出来就是自己有问题，怎么办？若是编瞎话，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他又做不来，前思后想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关。他想起前日，孙魏手下的人审问万景让他触目惊心，跪板凳、洗衣板那是最轻的，皮带抽在身上爹一声，妈一声，最不忍睹的要算是“飞机式”喊什么喊，就是一个晕！一心思皮肉发麻。他屋里屋外转悠，怎么也躲不过这一榔头。

清晨的阳光，清新，温和。还没睡醒的人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这回笼觉真香啊！李富贵一宿也没好好睡觉，可下睡着了。一阵狗叫又吵醒了他。孙魏派人来找，问他想出来没，吱唔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被带走了。

孙魏坐在那看着他一声不吭，李富贵更毛愣了，你看要是问上什么，还知往哪走，咋回答。他这一不讲话，就不知道葫芦里放的什么药。旁边站着五六个人，他汗就下来了，孙魏的身上不清楚有什么，叫人有一种畏惧感，就是平时他的笑也使别人发怵。今天他的严肃脸拉的像长白山，就似一阵乌云在头上翻滚，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李富贵哆哆嗦嗦地说：

“我不和他常接触。”

“是吗？”孙魏半天才冒出这两个字来，不知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又闷在那，压得李富贵全身冒水，支撑不住自己。手下的忙要扶他坐在凳子上。孙魏摆了摆手。李富贵跌坐在地上。人吓人就怕这样。你要是连吼带叫的，他真的不能问出什么，这莫名其妙的，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富贵急速地回忆着，那一件件要交待的问题，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怎么就是那，让他羞耻的一幕：

大食堂的那年八月，天天在食堂用饭的人每次分上一碗苞米糊加苦菜粥，那时他家还算行，玉米馍隔三差五还能用上一顿。有一天上午，人家都去大食堂用饭，他怎么就心血来潮回家了。一阵嬉笑声让他吃了一惊，慢下脚步，来到窗旁，拉着窗帘，往里看不着，他翘脚捅破窗纸，愣住了，媳妇正和管食堂的孙大彪滚在一起，他怒从心中起，一脚踹开了门，把他们抓个正着，你当咋的?没把人家吓着，自己反倒给骂个狗血喷头：

“你傻呀！回来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