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端暗飞扶霜雪，宿鸟偷问忙归觉（2/2）

“你知道吗？凤鸣如箫笙，音如钟鼓，这是皇兄教我的，他说我是他的凤凰，也是整个大胤的凤凰。”唯一被沈冬凰敬称为皇兄的，只有胞兄先皇太子姬灵修，可惜老天爷总是不喜欢美好的事物，让他十年前就在一场宫变中陨殁。

“而且永世不变”沈东凰丝毫不顾姬灵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因为她眼前浮现的是十几年前哥哥抱着她，教她读书念琴的场景，如画面般在她心头一一浮动。

而她皇兄所弹奏的并非是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而是荡气回肠的破阵乐，乐声悠扬中，那种男儿的豪情毕现，不似现在的皇帝，《西池桃花赋》，亏他想的出来。

姬灵均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每次沈东凰提及长兄姬灵修时的崇敬和怀念都有种快让他发疯的感觉，同样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沈东凰，不，姬灵淳待自己如那些倒贴上门的小倌一样，偶尔心情好赏个笑脸陪你玩玩，若心情不好便弃之不顾，就如刚才，宛若两人。

而对之姬灵修，永远是一副深深的思念摸样，和从骨子里透出来暖意。姬灵均心想，可她何时这样对待过自己？。

“一开始，我就说过，你我是同一类人，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似乎无意男人的伤痛处被揭开，沈东凰语调依旧清冷，好似不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

“如今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上，利益相牵，不知为你何屡次出手试探我？”沈东凰处处不忘强调自己和这位皇帝是在统一战线，她可以不太买姬灵均的帐，但她必须维护大胤的安稳，这是祖训。

如今，大胤表面繁荣昌盛，可实际上十年前，新君得登大宝时，借助的便是八大世家的武力，看似风平浪静的权力交接，却早已被世家瓜分，其中晋城萧，阳翟璧，燕京沈，洛阳介为之首。

四年前，继西晋王勾结夏侯世家叛变被杀后，八世家，已灭其中之三，沈氏历代为妃，更在前朝出了景安皇后，而介家，商侯后代，也送来了当朝贵妃介秋衡，余下的世家一半保皇，一半观望。

同时，沈东凰不愿和姬灵均翻脸，也是为了成全王兄的夙愿———替他护着大胤安稳太平。

“你对我出手，就是在置疑我，也是在置疑我凤凰令主的身份！若凤凰台大乱，于你的江山大业又有何益?”沈东凰直视姬灵均的眼睛，一步一步逼问着。

“而这样的把戏，你几乎每隔段时间就要上演一次。”沈东凰的眼角瞥向殿角，似乎不屑这里的荣华安逸。

然而从始至终，姬灵均未以帝王的威严插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听着沈东凰的谴责，一阵令人难以接受的沉默后，姬灵均才开口道：“你怎知就是我派的人?”

得到这个答案，本以为会反驳的沈东凰居然笑了，她想，她已经知道是谁派的人！一番激怒，所要的只是向皇帝求证而已。

窗角的风微微吹起，暮色有些许的凋零，玉版明花隔窗被外界的火光印的通体红晕，远远传来脚步声纷沓至来，邺都，今夜注定不能安稳。

沈东凰嘴角微扬起，“皇上，怕是晋城大公防了您一手”不待男子追问，嘴角漾的更欢“还有洛阳介家。”虽然不知介家的参与，是否是皇帝的授意。

几乎是下意识，姬灵均的搜死死掐住沈东凰细嫩过的脖颈，如果此事与她无关，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带着怀疑，姬灵均的眼神凛冽，丝毫不见之前的深情一片，挥手，不知从哪里现身一个黑影，“带司马羁进来”，手上的劲道，却不肯放松。

司马玄武凤凰沈，龙威霸帅赤水卫。

月色打在盔甲上便如寒霜般清凉，有司马玄武之称的司马羁正跪在殿门口，不知何时又聚集在一起的宫仆也随之跪倒，只见司马羁稳定如常，不见丝毫异色的脸因为沈东凰的出现，一怔，随即敛色，看向她身后的帝王，禀告道“皇上，晋城大公，反了。”

眼光很同情地看向沈东凰，她被卡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因为呼不进气来越发显得白，在帝王的手中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虽然她武力不低，但姬灵均掐死个把人还是行的。

帝王只是默然，无视她先争扎后顺从，缓和许久后，才开口，“让霸烈去吧。”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沈东凰心凉无比，他还是怀疑自己，故而派了霸烈、、、、、、、、、、、、

殿下跪着的司马羁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在瞟到皇帝脸色时了然，恭谨的道，“臣，遵旨。”便行礼退下。

偌大的昭和殿随即变得清冷起来，随侍的宫女全都识趣低的退下，宏伟却空旷，以文柏为梁，沉香搀和红粉以泥壁的昭阳正殿重新落入沈东凰的眼中，临进殿的那一瞬间，姬灵均深深对上沈东凰的眸子，暗黑的好像要将她的一切心事全部卷入其中，低声说道，“朕，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便将放开沈东凰，将她抱起，丢到殿中的镂空八宝拔步床上“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说完将衣服撕碎，没了衣服，至少沈东凰只能缩在被子下，直到霸烈打完胜仗。

金色的龙纹帐幔落下，席纹平滑犹如静水澜波，隐隐呈现清凉之意，里面独有君王可以享用的神丝扯幕纱盖住女子，帐中旖旎、、、、、、、、、

一抹白希中，鲜艳的花瓣犹如女子的面容。带着酒意时消退的微红，游龙戏珠，在芬芳中坠落，当然，沈东凰是被敲晕过去，不然她醒着，必定一头撞死。

一副水晶枕依偎相伴，青丝缠绕，散落的发簪横置在枕边，那座华丽的妆镜台如今才展示用处，芍药花深处，凤凰起飞，绚烂无比。帝王下了榻，抱着怀中不着片缕的女子，将她大肆横陈于镜台之前、、、、、、、、、、、、、

茜素红，是吗！

虚幻般地抚摸着镜中的女子，不，是眼前的沈东凰在镜中的身影，双眼紧闭，没有一丝修饰，妖娆却带着脱尘的气息充斥自己的口鼻。

布缕遮住了她的美，他便撕去，玉石宝器玷污了她的空灵，他便亲手取下额发上的饰物。

姬灵均不禁叹道，如果永远都能这样该有多好，也许那日，他会用一切去换，但是天下，他真的能舍弃吗？连自己都怀疑的事情，更何谈下决心了。

抬眼，便望向女子手臂上的朱砂，那是对他莫大的笑话，注定不能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