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性无假借谁迁就,心有权衡独往来(上)(1/2)
大胤,神治三年十月初九,上京邺都,军机令下,沈凰将归。
夜色早已薄凉,被霞云染红的半边殷色也随着落日前的最后一道风吹向了幕后,遥远的天际隐隐传来丝丝血腥气,道路两旁的碧桃花也不禁被这血色染就,显得更加妖娆多韵。
一派风起云涌前的寂静,只有岸旁的柳丝垂下满树娇柔,微微的枯黄与硬绿相杂糅,倒映忖出湖水碧澜,车马画桥。绵绵的秋意似有似无地侵袭着这被片被东方姬氏大皇统治了四百多年的土地,显得是那样的亲惹熟悉,不慌不慢。
物阜民丰,歌舞升平,永远只是统治者所营肇的假象,却也是百姓最乐见的景象,这一切,大胤王朝从不缺少,尤其是现任君主姬灵均,善民情,辅仁政,只可惜夜晚风起的有些大,不若早时的徐徐吹来,破坏了这幕看似静止般的画面。
上了秋意的湖面依旧绿波微动,有些枯败的莲叶,忖上染就的红荷,夏花灿烂莫若如此,谢去浓妆,依旧灿若云锦。
微风送来一地铺红,近看却是用黑色的芍药花瓣细细铺匀而成,孔越街,大胤最繁华的街道上,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偶尔人群攒动,抖数着衣角发出擦擦的声音,在如此的寂静中,显得有几分异样。
四周安静到诡异的程度,偶尔有归巢的鸦雀经过,翅身翩飞打在高大的梧桐树上,缓解些许的静闷。远处有着不知名的鸟儿依旧追捕着落日下最后的余晕,没有一人敢去打搅这一切,只是默默留出宽阔的行道,以最卑诚的态度等待着大人物的到来。
四个月前,沈氏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女将沈东凰,自请出兵对抗边疆的突厥蛮军,用一连数场大捷,扫清夏季带给整个大胤的沉闷,为姬氏的千秋统治又架好一根岗柱。
早在大胤姬氏存在政权之前,边疆的蛮军就是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心腹大患,因为身处的东丽郡,占据地理优势,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突厥人又善于牧马战斗,不约军令,一直以来使边境的百姓苦受其害,烧杀抢劫是突厥人的天性,以烧杀养蛮军兵性,以抢掠活突厥人群。
而朝廷派来的军队也是败多胜少,之前最大的战绩还是二十五年前,瑞恭三年大行皇帝姬封炀,率领血盟亲军,将突厥人赶到云岭山外四十里。
如今,沈凰带着近些年来迅速崛起的左龙卫急赴沙场,还被突厥大汗嘲笑天朝绝人,只能派女子上场点兵,同时也遭到御史台,大理寺卿等多位权贵大臣的死阻,纷纷上表言道国家大事,将士性命,不可轻易委任在女子手上。
但仅仅半个月后,突厥人战事吃紧,蛮军最拿手的迂回战术在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将手中,好像孩童的把戏一样不堪一击,突厥大汗只得亲自领兵,被沈家凤凰用计斩杀在武隆坡上,之前狂妄之极的突厥蛮军从西北东丽如同丧家犬般被人赶到离漠北不远的科邑。
前有如狼似虎的漠北王庭,后有死咬不放的大胤左龙卫,想回头又被大胤军队迎着头痛杀,突厥军只能不要命的像南楚大草原奔去。
所有人以为这就是最后的战绩,的确,沈东凰的这一仗足以令消沉将近十年的燕京沈家再度崛起,听闻沈家现任家主鸿胪寺卿沈坷已经高兴地摆了半个月的酒席,连绵不绝,庆贺孙女血洗突厥,于国有功,于沈家重回世家之首有望。
沈家下任家主沈濯小侯爷一高兴,又纳了十一房小妾,这位侯爷烧钱到了极致,让府中的这些如花美眷天天穿着湛清铁甲,挥舞花拳绣腿,演练所谓的战术。
美其名曰,将来带这些女人去战场给他堂姐沈东凰当护卫。
可是,接下来沈家凤凰的一系列举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她派一半的队伍,由座下副将程枫带领追着仓皇逃去科邑的突厥蛮军,谕令敌军回头者即杀,必将他们赶到鄢陵山外南楚境内才回。
另一半人随着她绕开玉门关外的锡罕守兵,以三千诱饵牵制住锡罕大军,趁机破开了漠北幽州紧闭将近百年的城门,截了粮草补充己用,又烧了锡罕王新建的鞑跋行宫,杀了不少长老院的长老,一举收复从东丽郡到幽州城十二座城池,路沿经过云岭,科邑,偰加等郡。
沈东凰最狂的就是令全军轻骑,人人只带七日的干粮,边打边杀,不带任何粮草后盾,就这样打到锡罕行宫,还剩七千人马。
因为半个月后,最后一骑左龙轻骑回到大胤的境内,突厥开始全面爆发瘟疫,来势汹涌,一时间,黄沙道上,路途所遇帐篷,中皆死人。
幽州台前,烽烟燃起,沈家凤凰和前来助阵的锡罕王二子须慎一战,最后活捉了须慎王子,却被老三羽狄王子暗算了一箭,双方皆不讨好。
停战三日后,
公元144年,神治三年夏七月十二于幽州台,须慎活捉,东凰大将会同锡罕羽狄王子,将东溪,议定和约三条:漠北锡罕岁贡,割东丽数郡,赔款三千五百万两黄金,史称东丽条约,乃变革之兆——《大胤志—神治中楚策》
虽说这么大的战绩,却得不到该有的奖赏,只因为这一切之前却没有请示皇帝,惹得御史台的百号人老头子纷纷不满,之前好不容易改观的印象也就此再生暗淡。
人们都说那是个流着血的季节,无数突厥人死在逃命的半路上,血水染红了半个新绛河,无处放置的尸体从水中捞起后便草草掩埋在突厥人信以为赖的水源边。
沈东凰有意的作为,给夷民们最终埋下祸患,使得日后大胤边境稍为安逸,至于突厥人,则用了将近十年才从这场灾难中恢复生息,而漠北的锡罕王朝也因胡夷通商受到不小的牵连。
此战沈东凰天下闻名,以狂妄闻名,以残噱立世。
只是些许时日的修整,大胤最接近权力的上京邺都,一道谕旨,诏令沈东凰回京,于是一抬极致奢华,金玉缀就的步辇在一群白衣侍者的拥护中,从雍州出发,加速前行。
步辇的帷幔是由深红色的遍绣金色芍药的轻纱制成,间缀双花,朱红镶金的扶榄,椎结在俩边,薄透却不失庄重的曼帘,充分保证撵中的气流涌动,而景象却不为外界所知。
此辇既可拥抬步行,亦可架辕充当马车,内置有一张护屏短脚矮几,铺就着彩绣八团金凤纹缎,周围一圈硬红镶玉的雕空嵌宝集锦槅,皆放有玉石花插之类的摆设,铺设华贵精致而不失大气。
周围以银色嵌底,用金线绣上繁琐的绣花图纹,远远地观去,好像一只硕大的凤凰停伫在步辇的顶部,近看却是用珠玉扎成,周身挂有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以红宝石点设,分外逼真。
这抬奢华的步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九凰鸾仪辇,仅为凤凰台所有,乘此辇者,凤凰台百年一选,人称凤凰主。
古语有云,上古时期,有六界,分别是:五行八荒,芥子六和,九曲黄泉,直符灵动,宇宙混沌,坤元中宫,上古神兽各守一界,凤凰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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