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过去（1/2）

“你这个丑陋又卑贱、没有一点存在价值的死同性恋，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会把你打成残废。”

这话是董事长把谭纬学长打得鼻肿脸青之后吼出来的。

当时虽然年轻气盛，但那时的董事长会愤怒到失控的情形也还是非常少见。大学时代的董事长，平时都是一派绅士风度、面无表情地不跟人计较一些杂事，同学们都说他喜怒难测。关键时刻董事长的拳头那也的确不含糊，两三拳就把谭纬学长打倒在地，再补两拳，谭纬学长就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

那是秦千实第一次看到他那文质彬彬的贵族同学那么失控残暴，学长被打成重伤的样子也实在血腥恐怖，但他一点也没有害怕那样的韩春澜。就在韩春澜暴打谭纬学长的时候秦千实反倒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认为韩春澜的拳头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落到他的身上，他还因此而安心不已。

与这个念头同时而来的是爱的觉醒，然后也是这一刻，秦千实又失恋了。

都是因为韩春澜冲着谭纬学长吼出来的那句话，那不就是证明韩春澜异常讨厌、痛恨同性恋的证据吗？而秦千实就在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哪里还见过这么悲惨的事？一棵爱苗才冒出点芽来，就被踩成了靡渣。

秦千实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思绪沉浸在大学时代的记忆中，自然毫无工作效率可言。

谭纬学长是他和董事长的同系学长，认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三个人的关系还不错，学长尤其跟董事长走得近。学长那个时候很受欢迎，因为不仅长得高大帅气，学习能力强，组织活动的能力更是让人赞不绝口，所以大二就当选为了系学生会主席。他交往过的女朋友都是校花、系花这种层次很高的女生，所以，学长在学校可谓是声名赫赫。

董事长的人气也没有输给谭纬学长，毕竟他可是戴着很多光环入校的，再加上本人长相好、头脑好、教养好，更是有一种同龄大学生没有的气势，自然引人注目。他跟董事长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同学们会直接把他无视掉，目光只盯着董事长看。

董事长身边的人要是学长，会引来同学们惊羡不已的目光。学长和董事长就象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一样，有着跟他们普通学生完全不同的气场，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就变得非常美好，还有一点暧昧，甚至都能看到一种柔和、莹润的光泽笼罩在他们周围，那感觉就象是一副画——有很多女同学私底还传过学长和董事长之间的暧昧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学长和董事长的关系不再只是暧昧的传言而已。

董事长那个时候的生活重心既不是放在学业上，也不是放在交朋结友之类的建立人际关系之上，而是经营着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材”贵族的事业——真是非常古怪的人生方向——所以董事长那个时候对交友和恋爱都没有什么兴趣。

现在再细思一番，大学时代，他于董事长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董事长有一个小时以上没见到他就会到处找他，让他都养成了任何时候去哪里都向董事长报告的习惯——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董事长有到处向人打听学长在哪里。

明明就不算特别亲密，却忽然有一天就到处有人在传董事长和学长是一对情侣，这可算是当年最轰动的八卦了，偏偏这关系发展而来的过程却是版本各不同，让人摸不着头绪。

董事长从来不解释这种闲言碎语，他也不敢问，毕竟早十年前，同性恋的话题真不是可以随便拿来谈论的，只是那段时间他明显感觉董事长格外的紧张和强悍，不准他之外的男性靠近，包括八卦传言中是情侣关系的学长。

传言出来之后，明明是情侣的两个人却反常地没有再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过，更没有亲密的出双入对。是顾忌了社会风俗才避嫌了吗？不是。董事长对学长的厌恶程度到了只要谁不经意提到学长的名字都会被他瞪杀的地步。名字、声音，与学长有关的任何细枝末叶都是点燃董事长紧绷神经的导火索，是绝对不能提的禁语，这可让不少同学吃足了苦头。

董事长和学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他知道了。

是学长亲口告诉他的，用一种非常粗鲁的方式。

那段记忆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呢？因为受到的冲击和伤害太大了，留下了深刻至永不磨灭的印记。

“秦秘书，这份资料整理好了。”助理交过来一个文件夹，很是担忧地问，“秦秘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好难看。”

明明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却停不下记忆的闸门，以至走神到需要助理来提醒他的工作效率，真是丢脸。

秦千实赶紧扬起笑容，说：“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助理只是再看了看秦千实，忍下了一些关心之语，薄礼之后离去。

秦千实翻开文件夹，封面上大字印着：高盛电子合作案。这就是马上要进入谈判阶段的与日本高盛电子商社的合作案，他是擅自拿来参考的。虽然董事长一开始就没打算参与这个合作案的谈判，理应不会跟对方谈判代表的谭纬学长碰面，但他还是觉得不安，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合作案，以及谭纬学长的目标。

从董事长入校那天开始——谭纬学长是系里迎新组的组长——谭纬学长在那天就将目标锁定在了董事长身上，之前交那么多校花、系花的女朋友都只是掩饰他同性倾向的花招。

这样的认知是谭纬学长亲口向他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