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梦境（1/2）

“喂，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处在变声期的不沉不尖的声音，正在哭泣的小男孩惊讶地转过头，噙着泪的眼大大的，泪光一闪一闪，就象星星一样。

那变声期的男生十三四岁左右，但明显比同龄人要高，衣着鲜亮，态度傲慢，小男孩猜他应该是今天跟着有钱父母来孤儿院里作慈善活动的少爷公子。小男孩天生不怎么喜欢有钱人，见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他又转回了头，只是没有再哭了，耸动着小肩膀忍耐着悲伤。

“前面来了很多有钱人，带了好多玩具来，你不去跟你的伙伴们一起玩吗？”少年却被男孩的一双眼睛打动了，他坐到了男孩身边，发现他有着过分瘦弱的身体，不由得担心地问：“你没有好好吃过饭吗？这么瘦！”

男孩倔犟地嚷：“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可是你已经营养不良了啊。”

“谁营养不良了！我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不行吗？”小男孩有些恼，气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知孤儿朝不保夕的生活也就罢了，不该还来侮辱他。

少年似乎也反省到了自己的不当言语，顿了一下，讨好地问：“你喜欢玩什么玩具？我去给你拿过来。”

“不用你多事！”小男孩爬起来跑走了。

少年看着男孩跑远的身影，后知后觉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没有回答他，很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男孩几岁呢？为什么在这里哭？他会喜欢什么玩具？

少年看着荒草连片的山丘茫然地自问。

马上就要冬天了啊，男孩有御寒的衣物吗？

这样的梦，是他尘封在记忆之海的片断吗？

那小一些的男孩分明就是他啊，是他八岁那年的样子，那时他还没有被接到那个巨大的庭院里，在孤儿院里过着一日两餐都还吃不饱的凄苦日子。

那个时候他在为什么而哭？忘了。

那个大些的少年又是谁？

因为这个人不重要，所以忘了吗？可是为什么他又能感觉到那少年是真的很关心他？

这如果是他的记忆，会与夏阳追问的那个变形金刚玩具有关吗？

梦境醒得太快了，要是能继续梦下去，或许就能弄明白这些问题了吧。

乌青藤揉着有些痛的头，莫名气恼，但他不能冲把他叫醒的小珊发火。

“青藤哥，你该起床了，上班要迟到了。”小珊的不遗余力终于把乌青藤叫了醒来。

“哥哥头痛，今天不去上班了。”乌青藤有气无力地说。

“青藤哥病了吗？”乌小珊急了，“我去告诉夏阳哥，把你送到医院去……”

“小珊！”乌青藤连忙拉住妹妹，说，“哥哥是昨天喝多了一点，宿醉头痛，酒醒了就没事了。你别去吵夏阳。”

天有些鱼肚白时，他才好不容易睡着，这么快就让小珊吵醒了，只做了一半的梦日后也许还有机会重新梦到，但酒未醒的头痛和爱无着落的心痛，实难忍。

乌小珊当然早就闻到了哥哥那一身刺鼻的酒气，非常担心，问：“青藤哥，为什么喝酒啊？”

“心情不好，就想喝酒……”

乌小珊紧急追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乌青藤随口说：“哥哥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但是又不能辞职，有点郁闷。”

“是因为青藤哥提前支领了半年的薪水所以不能辞职吗？”小珊内疚不已，哀伤地说，“都是因为小珊！要是小珊很健康，就不会害青藤哥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了。”

“傻瓜。”乌青藤拍拍小珊的头，勉强笑道：“这怎么能怪小珊？你不要担心了，哥哥会很快就调整好的。哥哥一定会让小珊过上好日子，相信哥哥吧。”

“嗯。”乌小珊点着头，希冀地说：“青藤哥，不能让夏阳哥帮你吗？你的摄影技术很好啊，让夏阳哥帮你介绍一个好一点的工作，能发挥你的摄影才能的工作，象是影楼摄影师之类的，我相信以青藤哥的才能一定很快就会获得赏识。”

“夏阳已经很忙了，就不要拿这种小事去吵他了。”乌青藤心中生苦，脸上还要笑，安抚妹妹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放心吧。小珊，你现在就让哥哥先睡吧，酒没醒也工作不了。”

“好吧。”小珊无奈地应了，忽然想起一事，说：“青藤哥，夏阳哥答应了我，我生日的时候他会陪我一整天。”

乌青藤怔了一下，苦涩地说：“是吗？小珊会把自己的心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吧？”

夏阳接受小珊的爱意，好好地宠爱小珊，这才是最完美的爱情吧。

“嗯。”小珊未言先红了脸，羞羞怯怯地说，“到那天，我一定要告诉夏阳哥，就算我只能活二十岁，我也想做夏阳哥的新娘。不能结婚也没有关系，我只要有生之年能一直跟夏阳哥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不能结婚也没有关系，我要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

脑海里忽然炸出来这句话，把乌青藤震蒙了。

他跟谁说过这么重要的誓言吗？那个人是谁？

“那天，我想让夏阳哥抱我。”小珊可没空管她哥哥的心事，红着脸继续羞涩地说着她的梦想，“希望我的生日就是我的新婚纪念日，那一定非常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