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悸动（1/2）

流萤想不到陆蘅竟然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不速之客。她当时是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相信他是一只被巫婆变成人形的蝴蝶。长大以后，她觉得有些荒谬，这是只会存在童话故事里的美好愿望，所以她更加坚信这个肯定是她臆想出来的人，随着时间推移，旁枝末节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所说的很重要的那些话。

回忆席卷而来，流萤的脑袋里渐渐重构了十五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她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暗下来的苍穹，把目光移到了老榕树的树冠上，这棵树见证了过去的时光，见证了她和陆蘅的第一次见面，还好他们真的重逢了。

“没想到我们真的重逢了。”流萤看着眼前这个儿时的玩伴，或者儿时的朋友，她觉得这一切真的太不真实了，就像陆蘅第一次在老榕树下出现那样的不真实。

“嗯，早该如此了。”陆蘅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跟她说。

流萤躲开陆蘅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满地说道：“蝴蝶先生，巫婆在你身上施的魔力怎么还没有失效？亏你想得出来，你真当自己是男版美人鱼呢，也就只能骗骗我了。”

“你猜对了，我真把自己当男版美人鱼了，就像美人鱼不愿只在城堡外望着王子一样我也不满足只是远远地看着你。”陆蘅一本正经地说着。

“果然相见不如怀念，小时候你可没这么厚脸皮。”

“应该是有的。”陆蘅确信地说道，“只是你没有发现。”

流萤看着陆蘅，眼神里认真得像孤注一掷，他在她心里是真的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在内罗毕的那两年，还在现在，他都是她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但是她却依旧看不透他。要是之前萦绕在他身旁的是浓浓的雾，那现在只不过是稍微减淡了一些，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去了解他，多了解他一点，但她总觉得她了解他的方式有问题。

“陆蘅，我好像真的不太了解你，上次坐公交车，你说我们一定会遇见，小时候别离，你说我们会重逢，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万一我们恰好就错过了呢？”

流萤没能等来陆蘅的回答，等来的却是他一个轻柔地拥抱，流萤想挣脱开，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下就好”，他在她耳边温柔说道，流萤心里一涩，也就任由他抱着自己。

“小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走出归叶院，去拥有更广阔的世界。可是现在喜欢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了，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过去，现在，未来，我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上天已经跟我开了一次无情的玩笑，我不想再错过第二次，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不再错过，好在兜兜转转你终于还是来到我身边了。我知道你可能所有疑虑，但是相信我，你的所有疑虑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陆蘅这番表白让流萤心里也有些悸动，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光芒万丈的一个人。小时候，她就觉得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如果不是他她可能不会离开归叶院，不会想去接受归叶院之外的世界，可能也不会有想去读书的欲望，更不会接触建筑，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在她心上印刻下来的烙印。他用一个虚构的身份在她身边待了一年多的时间，那一年多，是她迅速成长的一年多，是她接受世间万物的一年多，他就好比她的精神导师般的存在，给她带来的温暖无处不在。这一段时间，他突然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的生活，但却让她感到无比的自在和轻松，让她觉得她是没人可以替代的，她应该有自己的骄傲和自豪，也让她对于漫长的人生信心倍增。他就像一颗恒星一样，发着光和热，让她想去被他的光和热所包裹着。这就是……爱？

“我好像离不开你了。”流萤还在陆蘅的怀里，她伸出手也轻轻回抱着他。

“你能不能偶尔把好像这两字去掉？你知道吗，你每次加上这两字就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我害怕只是你一时的感觉，害怕你第二天醒来就会如同梦一场把今天的事全部忘掉了。”

“害怕？”流萤不太能理解陆蘅所谓的这种害怕从何而来。

“是，害怕，我害怕这一秒我还能这样抱着你，下一秒你就对我视而不见了。”

流萤离开了陆蘅的怀抱，她看着他，他的神情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她想让他安心，于是说道：“不会的，我的记忆力是不好，但是忘记的都是时隔很久的事情，你看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不也都想起来了吗？所以不要担心我会忘记你，我这个记忆过滤系统是会挑人的。”

“嗯。”陆蘅点点头，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个记忆过滤系统是真的会挑人，而且每次都特别精准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