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胭脂铺（1/2）

子夜星光明亮,繁星点点如画。墨色苍穹未曾寂寥,一抹冷月黯淡,照耀着杳无人迹的万兴街,此刻的静谧使过耳风声清晰异常。位于街尾门可罗雀的一隅,有少女呜呜咽咽的啼哭远远传来,这铺子里所散发的柔和烛光现下里愈发明亮。

“洪婶,你打扫一间客房给这丫头。”

胭脂拈起茶盅中的一绺花叶,纤纤玉手朝歪在地上的少女一指,轻笑道,“我不管是谁让你来到这里。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她对面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少女的嘤嘤抽泣毫不在意,披散开来的如瀑青丝垂在她的腰际。

胭脂饶有兴味地蹲下去,伸出一根葱白般的手指缓缓抬起少女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姐姐…我求求你,让我回家吧…我…我…阿爹还在家里等我…呜呜…”少女一把攥住胭脂的手,满目的恳切,那泪珠儿扑簌簌地下。“姐姐…呜…我真的听不懂你的话,你放过我吧…”

胭脂不则声,怔怔地注视着少女的脸庞。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蓦地挣开少女的手,问道：“你脸上的痣…”她清晰地看见那少女的左颊眉眼之处有一胎记,不过那称不上是胎记,斑斑点点,组成一团不知名的花啬徒样,反而更像是用眉笔故意点上去的。胭脂抽出别再腰际的绢子,略沾了些茶水,便在少女的左颊上一丝不苟地擦起来。“怎么是真的…”

少女微觉生疼,便央求道,“姐姐,你要干什么…”还未说完干涸了的眼泪又立马夺眶而出。

站在一旁等候的老妇人见此状,也劝告道,“姑娘,我见这丫头蹲在我们茶馆外面一天一夜,也着实可怜。本来我想让她侍奉你,你要不愿,我把这丫头明日里找个人送走就是。何苦…”

“吴婶,我知道你心肠好。但是十六年过去了,我勉强在这里生活下来。不得不防。”胭脂皱起一弯柳眉,薄施粉黛的脸上顾盼生姿,她继而又问那少女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明天我差人送你回家。”

少女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称谢。她一把抹去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怎知手掌上的烂泥和着水益发脏臭。“我叫莫念桑,我和阿爹住在…”她心下有所顾忌,阿爹从不让她出去,也从不许她和外人讲起她住的地方。如今她不知为何被人劫到了这个地方,阿爹和朗风又生死未卜,一时之间思绪顿成乱麻,也不知该不该说,急的眼泪又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