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毓哲，我对不起你（精）（1/2）

曲婉倪一下飞机，曲嘉芮和温仪蓉就在通道口处等她。

“噢，妈咪回来了，天泽你看……”温仪蓉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走向她。

“他不睡吗？”曲婉倪心疼的接过，小天泽似乎是闻到了母孚乚的味道，作势要吸。

“可能昨晚和你亲近过了，他就特别想念你吧！我怎么哄都没用。”温仪蓉慈爱的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姐姐，你帮我筹到钱了？”这是曲嘉芮最关心的。

曲婉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仪蓉，然后点头。

刹那间曲嘉芮心花怒放，“还是姐姐厉害！”

温仪蓉却黑了脸，将女儿的手紧紧抓住，“就是还了钱，你也不能再赌了！等明天把这事情办妥，你就去把护照拿回，我们立即走！先回香港，再办去澳洲的签证！”

曲嘉芮咬咬唇，似乎不是特别想离开这里。

第二天，曲婉倪就把“借”来的钱汇到妹妹给的一个账号。

“我和他们老大说了，今天就还钱，他们会派人查账。”曲嘉芮放下电话，把这消息告诉了她。

“那你是否该去拿回你的证件？或者，我陪你去！”

可曲嘉芮却摇手，“不行！他们不会见外人！这是安全问题！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我一个人去，他们才信任我！”

见曲嘉芮再三强调安全，曲婉倪也不得不给她让步。

回到公寓的时候，温仪蓉已经在收拾行李，但除了收拾自己的，就连女儿的行李也一起收了。

“婉倪，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温仪蓉抬着头，手中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我……”她看了看自己的继母，面色有些为难。

温仪蓉似乎看出了端倪，“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还是你早就知道嘉芮在这，所以才来的？”

“不是的，我来之前，根本没想过嘉芮会在这里！”她急忙否认，“我走得匆忙，除了钱和证件，连衣服都没带！我的行李箱、还有来这里的衣服，甚至是天泽要用的东西，也都是到达这里后才买的！我之所以会在赌场见到她，都是因为购物的时候路过！”

“那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

“因为……”她能说出来吗？她不能说！

就在为难的时候，突然一个瓶子从衣柜中掉了出来，“咯噔”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温仪蓉疑惑的皱眉，从地上捡起瓶子，虽然瓶身是半透明的材质，但不难看出里面装着的是如粉末状的东西。

曲婉倪也是不解，一般人怎么会把这东西放在衣柜？还是藏在衣服里面。

她们将瓶塞打开，再把粉末从瓶子里倒了出来，放在指尖，刚要闻，突然门口响起钥匙声，估计是曲嘉芮回来了！

“收起来吗？”温仪蓉问。

“可我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曲嘉芮的脚步已经踏进了屋，房间大门敞着，进屋的人很快就看见了她们的动作。

“别闻！”曲嘉芮大喊着，将她们手中的东西推掉。

“啪”的一声，瓶子掉到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粉末散了一地。

两人顿时愣住，瞪大着眼，双双朝她望去。

“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东西？我的东西，除了我自己，你们一个都不许碰！”曲嘉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边说边把她们推到一旁，再从地上捡起那个瓶子。

但另曲婉倪和温仪蓉都惊讶的是，那些洒出来的粉末，她居然也一点一点的都捡回去！

那瞬间温仪蓉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唰”的白了！

“曲嘉芮！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冲动的抓着女儿的手，目光惶恐。

“这些你们不用知道！”曲嘉芮狠狠的甩开，差点又把瓶子弄掉。

“是毒品！对不对？”可温仪蓉并不放弃，另一只手很快又抓住了她。

曲婉倪脸色也在瞬间变了！

果真是……毒品吗？

可如果不是的话，那曲嘉芮的反应，又为何那么大？

听到母亲说出“毒品”那两个字，曲嘉芮的表情也即刻僵住！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pia”的一声，曲嘉芮脸上再次炸开了花，红灿灿的，格外醒目！

“你还是我的女儿吗？我有养过你这样的女儿吗！曲嘉芮！你赌博，我忍住了！可是你吸毒！你……你是不是还去卖身了你！”温仪蓉如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的对女儿责骂，如果这里有一条棍子，她甚至有拿起来打人的冲动！

不，这房子，确实有一条棍子！

曲婉倪警惕的望了过去，果然，温仪蓉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拎起曲嘉芮的拐杖，狠狠的，就是一记重击！

“啊！”曲嘉芮痛得大叫！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还有脸了？我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温仪蓉边说边打，她从没有那么愤怒过，也从没有这么狠心打过自己最爱的女儿！

“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曲嘉芮闪躲着，甚至跑到曲婉倪身后，可这个错误就连曲婉倪都无法原谅，更何况一手把她拉扯长大，对她宠爱有加，一直引以自豪的母亲？

“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好赌成性，你赌上了瘾！你知道这要卖掉我们曲家多少房子吗？就是把曲家都掏空了，也填不完你挖下的洞！你现在居然，你居然还沾毒品！你有钱，你真有钱！我送你去国外读书，给你吃好的，用好的，就养成你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当我们以为你死在国外的时候，心里有多痛！你爹地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气病的！一切都是你！都是你惹得祸！”温仪蓉已经无法收手了，歇斯底里的吼着！

“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我成这样我也不愿意啊！”曲嘉芮也急了，面对母亲愈演愈烈的怒火，她开始伸手阻挡拐杖落下。

“有人逼你了吗？赌博是被逼的吗？哈？你想要多少钱，家里不会给你？你买爱马仕，你买古驰，你买路易威登，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你瞧瞧你身上，有多少衣服不是名牌？你用这么想钱吗？你还吸毒！是不是嫌钱用不完，所以去买毒品啊？对，你是在学别人，你学那些明星，你觉得做这件事很荣耀是吗？吸毒能显示自己的身份？”

温仪蓉还在挥棒，有时甚至差点就落到曲婉倪身上，曲嘉芮在房里躲不住，就跑到厅里。

“我就是被逼的！你们知道我多辛苦吗？我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憧憬，全都让姐姐一个人占了去！我能不堕落吗？”

此话一出，曲婉倪的面肌立即变得僵硬，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妹妹，双目圆瞪，仿若霎那间失魂。

而曲嘉芮还在说：“是我嫉妒姐姐，对，一切都是上天在惩罚我！我嫉妒她，她得到了哲哥哥，而我无论怎么努力，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究竟差在哪里了？一切，都是因为你……”说着，她伸手指着自己的姐姐，已是怒发冲冠！

曲婉倪完全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件事，她被记恨了那么久？她还以为，妹妹已经把毓哲忘了，甚至已经接受她嫁给他的那个事实！原来，一切都是她幻想的？曾有的恨，不可能经过时间的推移而被遗忘，反而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嫁给哲哥哥的人是我，那我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曲嘉芮的话语还没停下，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种种惩罚，她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灼烧！可是，一个毓哲还不够，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可温仪蓉现在对曲嘉芮说的每一句话却压根没听进去，在她看来，这些解释都不过是借口！是逃避责任、逃避错误的借口！她真是后悔生了这个女儿，后悔没有把她牢牢管教！曲嘉晟说的对，是她的过度纵容，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先是儿子缺乏教养，调皮任性害死了思浩，再是女儿自甘堕落，一赌成瘾，还吸毒！

“你走！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再叫我妈咪！”温仪蓉终于抛下狠话，甚至将曲嘉芮的行李都扔出门外，“我宁愿一开始就不知道你还活着！这样，我的心还会好受一点！你走吧！今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当做你已经死了！不，你本来就已经死了！你的坟，还在香港立着！以后我每年，都还会去祭拜！”

话到这里，曲婉倪再次瞪眼！这真的是温仪蓉亲口说出的话吗？若不是亲耳听见，她根本不敢相信！

曲嘉芮也是愣了好大半天，抹了眼泪，出门捡起自己的行李，落魄回头，“我记住了，妈咪……以后，你就当曲嘉芮这个女儿已经死了！其实，你这个女儿，早在泰国的时候，就死过一次。你们，都不知道吧？”她呵呵笑着，想起了自己的那次自杀，如果成功的话，那她也不用活得那么累了。现在，完全是生不如死！

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曲嘉芮就转身走了。提着行李，耷拉着头，就这样，消失在楼梯道间。

曲婉倪眼睁睁的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曾一度想把她拉回，可是，伸出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她再也帮不了这个妹妹，为了还债，她已经犯了一个大错，她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再去保住这个妹妹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保住……何况别人？

此时的温仪蓉也终于安静下来，而下一秒，她一闭眼，就生生昏了过去。

新加坡虽然常年如夏，但曲嘉芮一个人拖着行李走在外面，也不觉得让人看了心凉。没有地方去，身上又没有钱，所有的东西，她都掏空了，包括身体！

这几年，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自杀未遂，落入虎口，从此成为别人掌控的一颗棋子！可是，若不是她自甘堕落，又何来后面的事？去拉斯维加斯，是被他诱导。他让她赌博上了瘾，他让她成为第一个亚洲豪赌女王。她在**中渐渐迷失自己，她学着那些名人沾染毒品，却被人灌下迷汤，一夜之间，群狼共享！醒来，她的现金和首饰都被洗劫一空，可是，她根本找不到那些可恶的人留下的证据！黑的白的黄的，她一个都不认识！她疯狂的，在大街上跑了一圈，歇斯底里的大叫，如果不是因为手中没枪，否则她估计都要对群众扫射了！那以后，她就开始逢赌必输！赢来的钱，不但被她输光，还欠下巨额赌债！她还不起，生生就被人切掉一条腿！剧痛中她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都不知是几天后的事了。

后来她才知道，她所住的那家酒店，就在她被切腿以后，“砰”的一声，爆炸了！

她再次庆幸自己如此命大，然而等待她的，却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她求他把她从拉斯维加斯带走，于是他才把她带到新加坡的。他给她钱，她却继续赌！

她知道他的“光荣事迹”，也曾问过：“这么做，不怕被我揭发？”

可他只是笑笑，“如果你不想赢钱了，那你大可以去告我！”

她是被财迷了心窍，还是被骄傲冲昏了头脑，曾经享受过的众星捧月，失去了才倍加怀念珍惜！可那却比待在家里，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和自己痛恨的姐姐恩爱来得幸福！

于是这成了他们的协议，他负责给钱，她负责替他保密。

但他如今怎么突然断了她的财路？难道他的那些秘密，就不怕她一激动抖了出来？

然而，他明显是聪明的人，知道她迷上毒品，却也成了他掌控她的武器！就算他断了她的财路，但仍坚持不懈给她供货，就还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不能反抗他，否则她就活得更痛！

越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也越发确定要去的方向。他在这里，如今的他，就在这里！

她咬了咬牙，决定找他去了！可就在这时，迎面奔来一个猛汉。她拄着拐杖，行动不便刚想避让，却没想那人就像是奔她来的，只稍微用力，就将她手中的拐杖和行李全都拿去！

“混蛋！你给我站住！”她想不到法律森严的新加坡，在大白天居然会被她遇到抢劫？

那人明显是新手，听到喊声后害怕了，于是更加快逃跑的脚步，免得被协警发现抓个正着！

好在曲嘉芮的呼喊也很见效，很快，就有人朝那贼人追了过去。猛汉一看无处可逃，居然抱着箱子就跳入河中。眼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绝望中跌了个踉跄，整个人就趴在地上！

“该死！要是被他们抓到，还不赐你六大鞭！”她恨恨的，只能捶地！

可是此刻，她是真真正正没了钱，没了去处，也没了任何依靠……

人一倒霉，连上天吐个口水，都会喷到她身上！

商铺的玻璃板上倒映着她的身影，瞥眼一看，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是个瘸子，原来自己是这么狼狈！怪不得，就是去卖，也会掉价！

谁会愿意和一个瘸腿的女人在床上做那种交易？

她就是别人丢掉的破鞋！

想到这她仰天大笑，路人纷纷转头看她，目光疑惑又略带同情。他们，都把她当疯子了吧？呵呵……

突然间，她感觉周身不适，体内如削骨般疼痛、如蚂蚁穿行般瘙痒，是毒瘾犯了。没钱了还可以去借，没药了就只有生不如死！她只好拼命的抓着自己，咬牙忍着，又不敢表现太过明显，害怕被巡逻的协警发觉。可那感觉犹如从皮肤进入骨髓，她越是抓，就越是痛痒难耐！

无意间她看到广场中正放着喷泉，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奔上去就让水花淋湿自己！喷头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的四肢射得生疼，但当冰凉的液体接触到她身体时，那瞬间她又觉得有一些些快意。或许因为这样，她就绕着喷水池跑了开来。但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就被协警注意到了。

当曲嘉芮被人从喷泉池内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贴身的布料露出了她性感的曲线，如果如今的她不是过于糟蹋，那样的身段必是让旁人羡煞不已。

协警们说着英语，意思是要控告她影响市容市貌，要处以罚款或者其他同级的惩罚。她心乱，耳朵听得不清不楚，身子也还在打颤。可她知道这下是完了，被查出吸毒是迟早的事，那可是要命的惩罚！

就在她灰心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她抬眼一看，居然是姐姐！

曲婉倪找了好半天才在街道口找到自己的妹妹，见她全身湿透又被警察拎着，面色变了又变。

“嘉芮，你怎么回事？”

协警们对望了一眼，刚要说什么，就被曲婉倪用1000新币挡了回去，“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她精神有一点点问题，听说今天要带她去医院看病，于是就害怕得跑了出来，我正找她呢！现在就带她去医院！麻烦你们了！”

一听说是精神病人，协警们也就不再追究什么，和曲婉倪交代几句，收了钱开张票，转身走了。

她们终于松一口气，等他们走远，曲婉倪这才将妹妹拉过一旁。见她抖得厉害，心里又更是难过。

“你这是不是……犯毒瘾了？”她疑惑的问。

曲嘉芮点点头，嘴唇已变得苍白。

“先和我回去，二妈不过是一时生气，她是你亲妈咪，不会真的丢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