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秦谷一归来。(1/2)
两月后,已是秋末冬初。寒意渐浓,花香渐淡。但是却让这些时日变得越来越缠绵。小小的院子,温馨幸福。就连一直质疑的应天都开始有了羡慕的感觉。唔!说来,他总算是花了一个月时间,走出了误区。此刻,他倒是也有些想成亲了,有个娘子,确实好太多啊!
方通县城外,秦谷一一身素袍,纤尘不染。让那些进出城的妇人们,侧目不已。不过秦谷一早已经习惯了。
眼前的草木已入离开时那般,却和那时心情不一样,就好比第一次见秦雪,和现在再见秦雪,心思都是万千。入了城门,穿过一条长街,不远处的府邸干净整洁,只稍一眼便知道,一切都如他预计一般,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还未靠近,大门开了。秦雪一身淡蓝色的小棉服,长发披肩,娇小的身子依旧,但是也看得出比起年前的她,也长高了不少,秦谷一亦如既往的感动!啊……似乎又长漂亮了不少啊!而身侧跟着走出的男人,让原本准备上前的秦谷一停住了脚步。
这是谁?还是说千算万算,算漏了什么吗?
墨子壑绾着标准的发髻,精致的五官如同画卷里描绘得那般,让人屏息。月白色的衣衫不华丽,可穿在他身上,愣是有种堪比千金华服一般感觉和价值。
今天是方通县的一个传统习俗节,似乎是为了纪念很久以前一个远征的将军荣返故里的一天。所以每年到了今天,方通县城都会举办活动,家家户户都会参加,然后张灯结彩,久而久之似乎还成了一个比较盛大的节日。因为是迎接武将,所以这武艺自然是每年的重头戏,不过参加的人都是些七八岁的小孩,目的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并不图什么气势!但相传在今日若是能遇见心仪之人,一定能白头偕老,其意义倒有些和七夕相似了。
秦雪踮着脚尖给墨子壑整理好衣领,然后将手里的面具给他戴上:“记得买点红绸回来知道吗?”
“我记下了!可是我不想带面具出去!”墨子壑早已经带烦了这面具了!哎……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你可以不带啊!不过等下你要是回不来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了!”秦雪调皮的戳了一下墨子壑的脸颊。
墨子壑立刻将脸上的面具带好:“娘子,我看我还得去买个帽子,这个不保险!”
“你干脆毁容得了!这样就省事了!”秦雪打趣道。
“唔……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以考虑!”墨子壑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秦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得了,你要真毁容了,那我可不敢要你啊!这半夜万一一睁眼还不被你给吓死啊?”
墨子壑顿时忧郁道:“丫头……你果然只是看中了我这副皮囊吗?”
“唔……这是最大的原因!”秦雪也越来越会耍贫了,“好了,快去快回!”
“嗯!不过倒是欠你一个婚礼呢,不如我多买些,顺便咱们把堂也拜了吧?”墨子壑低下头,话语里满满的期待。
秦雪没好气的推开他又有些企图不轨的脸:“别闹了,去了早点回来!那么高的门梁,我可够不着!”
“知道够不着就等我回来!”墨子壑顿时没有了打趣的心思,只想着快些买了东西就回来!万一要是秦雪摔哪儿了,心疼的可是自己。
“我知道,快去吧!等下北离他们就买菜回来了,你要是半天不回来,我们可不等你!”秦雪推着墨子壑的腰身到大门外,笑脸盈盈的样子,似是比两月前更秀色可餐了。
墨子壑还是忍不住转身抱了一下面前的小女人,这才离开道:“那我去去就来!”
秦雪一脸幸福的朝他挥挥手,注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屋。
秦谷一在角落处探出身,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这到底是谁?竟然还敢对他的徒弟动手动脚的?关键是,为什么他感觉这人似乎和秦雪的关系不一般呢?不行……不行……他虽然是骗秦雪出去历练了,呸!怎么是骗呢!口误!但是可还没打算这么早将她交给其他男人!该死的,秦北离和秦北炎这两个小子死哪去了?不是让他们两个去找秦雪的吗?怎么还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咳咳……这是典型的虚伪慈父心结。
秦谷一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在秦雪关上门的瞬间挡了住:“刚才那人是谁?”
秦雪吓了一跳,差点抬腿一脚给踹过去了。定睛一看,哈!竟然是他!看来正如秦北离所言,他一定会回来。
“我问你刚才的那人是谁!”还没等到秦雪发问,秦谷一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再次问道,心里更是不自在到了极点,就好像自己一直珍视的宝物突然被人觊觎了一般。
秦雪松开要关门的手,快速扒开面前的人头,然后朝他身后瞧了瞧,然后问道:“北星呢?”
“我问你刚才那个是谁?”秦谷一反手抓住秦雪的手腕,俊朗如昔的面容,第一次让人看见了慌乱,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爱徒啊!
秦雪一抬手挣开了他的束缚,然后迅雷般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至与自己对视:“我问你秦北星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秦谷一眯着双眸,显然对于秦雪此番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
“说!”秦雪沉声。大有你要是不说清楚,此刻就办了你的意思。
秦谷一拽下秦雪抓自己的手,然后厉声:“怎么出去一趟,越发放肆了?”
“呵呵……可笑!你凭什么来质问我?”秦雪一用力便挣脱了秦谷一的钳制。
人经历了,便会成长,便会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不想要什么,此时的秦雪也是这般,“你还当我是以前的秦雪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还在乎你是我师父?”
“……”秦谷一蓦然气短。心里更是猛锤了自己一下,额……貌似刚才那拥抱的场面显然是刺激到他了,他都丧失了平日里的那份淡定了。
轻咳了一声,秦谷一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负手而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雪儿!莫非你能改变吗?”
“……”
“你来方通也有些时日了,为的什么为师难道不知道?秦雪!为师当年在雪地里把你救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如今这般出言不逊的!”秦谷一此刻俨然一副正义十足的师父嘴脸,字字句句都直戳秦雪的要害。
秦雪忍住想直呼上他那张脸的手,差点都忍得抽筋了,好吧!这确实是事实,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您老还真有脸说啊?摆明的倚老卖老么?
“为师在问你一遍,方才那个和你搂搂抱抱的男人,到底是谁!”秦谷一此刻真是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有上前直接揍死那男人。这是当他死了吗?他的徒弟是你们这种人想抱就能抱呢!转眸又看秦雪,原本他一直觉得秦雪这孩子是最单纯的,而且一直非常有主见,即便是在凌风楼呆三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该死的!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雪真是咬碎了一口牙,但是相对于回答秦谷一的问题,现在她更想知道为什么秦北星没有跟他在一起:“够了!他是谁,不需要你管,你留书不是说北星和你一起去莫城了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怎么?你是准备要在这门口来质问为师吗?”秦谷一轻抬眉峰,显然很不满意此时秦雪对他的态度,即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但是姜始终是老的辣,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
抬腿越过秦雪,秦谷一先入为主自行进了宅邸。哼……不管怎么样,这房契上面可是写得他的名字。
秦雪也没有拦着他,毕竟今时今日,她也不像以前一样那么鲁莽了,即便此刻她同样看着秦谷一道貌岸然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秦谷一摆着一副长辈的样子巡视着自己离开将近半年的房子,年前和秦雪几人种下的冬梅,现在都长高不少了,且枝叶繁茂!哎……这回家的感觉,真是好!就是现在似乎不会很轻松。
秦谷一在大堂坐下,“雪儿,告诉为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相公!”秦雪如实答道。
秦谷一瞬间拍桌而起:“什么?相公?”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动作有些太大了,于是定神坐了回去,但是从他有些僵硬的身形也看出他此刻的隐忍:“什么时候的事?”
“你把我骗到凌风楼时,难道你没想到吗?那个地方可全部都是男人!”秦雪此时挑衅的语气,显然就是在气他。
“你……是说,这个男人还是凌风楼里的吗?”秦谷一一个用力,捏碎了一只紧抓着的椅子扶手!他就知道,瞧那混蛋的面相,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这个可恶的冥煕玄,亏他那么信任他!亏他当时还给他出了主意!
(某陌瀑布汗:你妹啊!你到底是信任神马?你还有脸说是吗?)
“曾经是,现在他的唯一身份,就是我的丈夫!”秦雪不以为意的说道,丝毫没有将秦谷一的情绪波动看在眼里。
秦谷一深呼吸,“雪儿,那种地方的男人,都是花言巧语,你莫不要被他们给骗了!为师送你去那里……不是为了让你……”
“师父!”秦雪打断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为什么送我去那里的,但是我想说!你才是我遇见最花言巧语的人了。难道你觉得你骗我骗得还不够多吗?”
“为师是有苦衷的!”对于此番言论,秦谷一早有对策!但是最让他失策的,便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让自己这么好的徒弟,白白便宜了一个伶人!他此刻真真这辈子中最最感到后悔的时候了。
“苦衷?你有苦衷就要来牺牲自己的徒弟吗?师父!我还叫你一声师父,可是你却亲手给我推进了一个火坑!”秦雪面无表情的回声,更多的是谴责。
“为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谷一一口绝了秦雪的话语。对于当时为什么让秦雪去,现在来解释怎么都是多余。
“好!以前的事情反正也过了,我也不想提了,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又把秦北星弄哪里去了?”以前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应付过来了,还是解决眼前的事吧!
“北星在莫城,暂时不会回来!”秦谷一抖掉手里的木屑,又说:“为师反对你和方才那个男人在一起!”
“什么?你把北星留在了莫城?”秦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莫城那时可还打着仗啊!他身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救这么将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留在了一个烟硝之地?
“北星寻见了自己的亲人,为师自然不能夺其天伦之乐!”秦谷一说得十分郑重,但是却让秦雪完全感觉不到可信度。
“亲人?”秦雪心里顿时疑窦丛生,貌似听北离他们说,自己那次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诓骗他们的。
秦谷一一眼就看出了秦雪的疑惑,正了声道:“这次是真的,你以为同样的计量,为师会用两次吗?”
说着,还露出了你这是小看为师吗的眼神。
“我不信!”秦雪直视秦谷一的眼睛,想从中找到真相。
“就算你不信,为师也说得是真话!还有,那个男人为师不许你嫁给他!”秦谷一再次重申这个问题,很是严肃。
秦雪起身,直接忽视:“若师父七年前从未离开,或许我一定会听你的,但是这次……我只坚持我所决定的,不会因为你是我师父,就因此改变!”
“秦雪!你才多少年岁,你知道夫妻为何意吗?”秦谷一一掌拍碎了身侧的茶桌,唯独这件事情,他决不让步。他虽然是骗过她,但是身为人师,他何尝不想看见自己的徒弟幸福。那种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而且还是凌风楼里的男人,即便是真心对秦雪,那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他的徒弟值得更好的人!但绝对不会是那种男人,更何况她现在年纪也不过才十四而已!
秦雪毫无惧色的与其对峙:“也许我确实不懂!但是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是这个男人陪着我,保护着我!这便足够了!”
“保护你?雪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经历了这么多!我很明白什么样的人值得信,什么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就好比你!师父!”秦雪字字句句宛如利剑一般,同时也让秦谷一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不过,他既然敢回来,自然有他的办法。
“雪儿!莫不然你觉得一切都是为师害了你吗?”
“难道不是吗?”秦雪反问。
“你根本不明白!若你一直呆在这里,你的这几个师弟,永远都只会是碌碌之辈!”秦谷一一边观察着秦雪一边露出了语重心长的样子。
秦雪这下真是忍不住了,抬手拎起一旁的椅子朝秦谷一砸了过去:“你还敢说?啊?”
秦谷一拂袖一挥,扫开迎面而来的椅子,之所以挥开,是因为这次秦雪下手力道太猛太狠,若再使用苦肉计什么的,那说不定真的会重伤了。
秦雪转手有抓起了一张椅子,然后捂住椅腿,往秦谷一面前一砸,然后抽出那条木棍指着秦谷一的面门道:“我本来是不想提的,这是你逼我的!你是当真觉得我不敢打你吗?你明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竟然还让北离他们来找我?若不是我后来即使回来,你知不知道会害死他们?你知不知道?”
秦谷一没有出声反驳,亦没有后退。不过,对于秦雪这次的出手,他同样有了些疑惑,貌似秦雪这功夫,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方才那砸椅子的力道,拿捏相当好。但是这样自己不是很没尊严?
“放肆!”秦谷一厉声,“四书五德你就是这般学的吗?”
“那只能怪你教得太好!”秦雪反驳。
“……”
“还有,我告诉你,若是小师弟有个什么,哪怕是被世人唾骂,天涯海角我都会至你与死地!”秦雪浑身陡然升了冷冽的气流,这是示威,亦是一种宣誓。
秦谷一心中忍不住赞了一下,哈!真不愧是他的徒弟!话锋一转,秦谷一立刻又说:“为师心里自有分寸,这次为师是专门为了你们回来的!”
呸……谁会信啊?
秦雪正准备开口。身后传来秦北离有些暴戾的声音。
“你是回来找死的吗?”
秦谷一闻声抬头,不远处自己另两个徒弟,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霸气十足的走来。只不过,此刻他们手里似乎都拿着些东西。
秦北离一只手提着鸭子,一只手提着大小不一的几个油纸包,家居男人的模样跟他此时的冷峻气势,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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