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小白阿紫(2/2)
容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了许久,唇线僵硬紧绷,薄薄的嘴唇无法抑制地抖颤不已,而眼底的怒火却缓缓地压抑了下去,随着她远去的背影一点一点落寂了下去,直至燃尽成死灰,灰败了一片,幽暗得不见尽处。
那一瞬,他是真真正正得将这个视他的尊严为无物的女人,恨至了骨子里。
也是那一瞬,他才真的反应过来,原来对于慕容云歌,他是真的去爱过。
也之所以爱过,才会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而感到恨之入骨。
正是因为爱过,才更无法容许这个女人这般漠视他的骄傲。
再有,那便是因为嫉妒。
那时的容狄并不知晓,这一份仇恨便将他引导向何处,仇恨只会教人迷失心智,却无法自拔。
直至再也瞧不见人影,他这才这才向岸边划水而去。
不远处的侍从见此纷纷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就向湖边赶了过来!
“天哪!太子落水啦!”
“快!快快!”
*
出了宫门,就见门口静静地停泊着三辆马车。
容瑾与容宇负手而立,而慕容瑄则焦急地在一边来回不安地踱着步,脸上难掩焦虑的神色。
云歌见此,心间不由得一软,随即敛去眼底那一抹冰冷,向着慕容瑄走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哥。”
慕容瑄闻言,神色一震,立即转过头来,见到她,脸上难讶色,快步地向她走来,容瑾与容宇见到她也随即迎了上来。
“妹妹!”慕容瑄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嗔色,“你可真是让人担心了!”
云歌浅浅勾唇,却是笑而不语。
容宇见她安然无恙地从侧门口走出,想必也是周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倒是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看来是没出什么差池了!可……云歌妹妹,你都向父皇说了什么?”
云歌淡淡道:“我让他收回那道圣旨。”
容瑾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那父皇的意思是……?”
云歌一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总之我不会嫁给太子。”
容宇不禁失笑:“你这性子,父皇也没有罚你?”
容瑾在一旁附和道:“天啊,父皇竟然没有将你答杖!?父皇平日里向来最是讲究这礼数,平时对我们要求都甚为苛刻,如今竟然……呵,这要换作是别人,早就关进大牢了!”
慕容瑄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望向了云歌道:“歌儿,你以后别再这么胡闹了!皇上还说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敷衍道:“没说什么。哥哥,回相府吧,我也累了。”
说罢,云歌便走向了马车。
一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的漆黑。
云歌疲倦地靠坐在厢壁,敛眸假寐,神情平静,胸口微微地起伏着。慕容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也只有在此时,她才收起了她那一身锋利的凌锐,显得安静而平和。
今日的一幕幕在脑海浮过,她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静息养神。
马车一疾速奔驰,飞快地进入了冷轩府的大门。
回到云中居的时候,粉黛迎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云歌忽然抬眸,余光向四周环视了一圈,随即转过身对粉黛道:“你先退下去吧!”
粉黛抬起头欲言又止,许久才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院子。
待她一离开,云歌便陡然转身,循着一处隐蔽至极的树荫之下望去,冷冷地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一派死寂之中,晚风轻轻地拂来,扬过柳条,沙沙作响。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玩味地笑道:“怎么,还躲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过去请你们?”
说完,云歌脚步一转,抬起了步子。便见树影忽然微微晃动,缓缓地走出来两道亭亭玉立的身影,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从树荫下走出,凄迷的月色下,一紫一白,风姿绰绰。
云歌饶有兴味得向她们漫步走去,从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她们的存在,之所以能够察觉,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气,双目冷漠如冰,凛冽如寒,仿若浑身锋芒凝聚。随着愈发走近,两个女子精致
姣好的五官落入她的眼中,见她的欺进,两双异常冷酷的视线齐齐得凝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对这两个女人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昨日在凤鹤楼突然闯入的那两个女人,也见过她们的身手,武艺不凡。
云歌在她们面前站定了脚步,微微扬起下颚,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女子蓦然低下了头去,神情恭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沉声回道:“回主子话,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您的贴身隐卫,无论你去哪里,我们都会在暗中护您周全!”
尽管她们态度从容,脸色却漠然如冰,说话间毫无表情的起伏,丝毫没有将她当作主子的意愿。
等等,主子?
云歌不由皱眉,有点儿懵:“谁是你们的主子?”
两个人有些诧异地齐齐抬头,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您了。”
云歌撇唇,眉梢一挑,“我?呵呵,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主子了!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她们相视了一眼,紧而恭敬地回答说:“回主子,我们是凤王府的人。”
“凤王府,”云歌微微眯起双眸,一皱眉,“也就是说,是容珏指派你们来的?”
二人一怔,显然被她语出惊人给吓了一跳,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直呼王爷的名讳!
她们充愣片刻,便点了点头。王爷先前便叮嘱过她们,无论慕容云歌说什么,她们都不能反驳,唯有听命从事。
云歌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凉薄的视线扫过一眼,淡淡地道:“回头告诉你们家王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既然你们都是他身边的死卫,想必也是他付诸了一番心力去调教的,我也要不起你们。”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得拒绝,两个女子皆为一惊,不懂她为何不愿意要她们!
七年前,她们家族落魄,流落于街头,孤苦无依,绝境之中被王爷收留,并且作为死卫接受了魔鬼般的严厉训练。为了报答王爷收留的恩惠,她们也倾尽所有的心力去刻苦习武。
她们的身手固然谈不上顶尖,但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甚至比起皇宫顶尖是大内侍卫而言,都出色不止三个层次。可她却不领情,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她们低下头,立即道:“回主子,请恕属下实难从命!”
云歌有些疑惑:“为什么?喂喂,到底谁是你们主子啊?你们不是喊我一声主子么?怎么连主子的命令都不听!”
雪鸢沉声道:“王爷的命令是让属下保护主子的周全,并没有说但凡主子的一切命令我们都必须恭从!”
云歌有些不满地狭起了眸子。
凤笛抬眸看着她,沉声道:“属下誓以命效忠于王爷,王爷的命令,便是我们的使命,不敢有任何二话。王爷要保护的人,纵然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地狱,我们也是在所不辞,誓死追随!”
“话说得真好感人啊。可有言说无功不受禄,我于王爷无恩无惠,又怎么能轻易得要他的人?”她更不愿意欠人人情,再者,如今的她,也无需其他人的保护,她向来自立惯了,一时还真不习惯身后跟着两条尾巴,关键是这尾巴还
是别人的。
再说,人心可是很复杂的东西,尤其是跟在你身边的人,倘若人心不古,那可是很可怕的东西。毕竟对于她而言,信任这种东西来得太危险,她曾经信任了,却自己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容珏与她本就是两方世界的人。他有他的野心,而她的野心也并不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敌是友,她都不得而知,又怎能随随便便将一个连敌友界限都不明确的手下放在自己身边?
“请恕属下难从命!”
云歌有些不耐地瞪了她们一眼,叹息了一声,试探着道:“你们对你们家王爷真可谓是忠心耿耿啊!难道就为了他一句话,为了我的周全纵然是死都浑然不怕?”
风笛与雪鸢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儿畏惧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吧,爱怎么样怎么样。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平时最好离我远一点。”云歌又不忘警告了几句,毕竟被人时时刻刻地跟在身后盯视着心里怪不舒坦的。
两个人迟疑片刻,立即点头回道:“是!”
云歌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走了几步,蓦地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她转过身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她们张了张口,正要回答,却见云歌又摆了摆手道:“算了,太复杂的名字我也记不住!记名字可是伤脑的事儿,既然你们跟了我,就以我的习惯叫你们吧。”
她的习惯?
两个人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意,就见云歌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身紫衫的人,冥思苦想了半天,随即眸光一亮,“以后就叫你阿紫吧!”
风笛:“……”
云歌指尖一转,指向了另一个一身白衣似雪的女子,沉吟片刻,随即微笑道:“你叫小白。”
雪鸢:“……”
两个人呆愣得膛目。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的怪名字?!
云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乐得一拍手,“哈!真是好名字,简单又好记,我真是太有才了!”
阿紫与小白:“……”
她们心中不由得暗暗腹诽,王爷啊王爷,这就是您要我们保护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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