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敌对、干柴烈火(1/2)
薇安先是一惊,随即意识到他很快就会突破最后一道束缚,慌忙起身,一面去抓毯子一面试图安抚他情绪:“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对于烨斯汀来说,有些错,她是经常可以犯,例如迷糊迟钝;有些错,却是一次都不能犯,例如不够重视不够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所以,这就意味着有些事他可以听她一再解释,有些事他却没耐性听她解释。
就算是她有口无心地说出那句话,都不应该。
“解释什么?不需要。”
他温柔无限风情无边地笑着,褪去上衣,强硬地夺过毯子丢在地上,扣住她后脑,欺身吻住那张惹祸的嘴。
薇安知道,他笑意温柔的时候,一般出于两种情况:一是在她面前,二是心存杀机。而现在的笑,却是出于少见的第三种,他生气了,对她。
比之他的笑,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蛮横的,侵略性十足。
而比之他的吻,他手上的动作就算是温柔了,比平时力道要重,可终究是没有弄疼她。
薇安初时试图挣脱他钳制,转而放弃。平时不是气极了都不能与他抗衡,何况现在生气的是他、理亏的是她。
他烫热的身躯紧贴着她,一臂强健有力地环紧她,漆黑发丝吹落在她脸颊颈间,来回拂动出令人心颤的涟漪。
她的手抬起,犹豫片刻,慢慢搭在他腰际。眼底、唇角逸出迷蒙的笑。
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和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介意的是日后风波。
如果付出一切也不能换得终生厮守,该有多难过?到今日,她怕的不是自己难过,而是他。
手指沿着他背部肌理游移至脊椎,一点一点向上游移,跳跃出温和柔软的频率。
眼睑垂下,唇舌辗转回应。
换在平日,对于她这样的沉溺、给予,烨斯汀一定会惊喜交加,可在此时,就让他觉得不正常了。
体内血液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理智却让他不得不思考,她情绪态度为何前后不一。
这和她风一阵雨一阵的脾气是两回事。
必须要弄清楚原因,否则,难免会伤了她的心。
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和她拉开距离,“告诉我,是我听错了。”
薇安眼睑抬起,失笑,她也希望自己没说过那句话,可是否认是多无赖多可笑的行径,“你没听错,我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说了什么?”烨斯汀忍不住再蹙眉,“又为什么那么说?”
她说了什么?
“随便你,反正被你睡和嫁你是两回事。”
她是这么说的,而且到此时,从某一方面来讲,她也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我是觉得,嫁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薇安给出解释,之后又告诉他自己的心理,“但是,我也并不介意在嫁你之前和你怎么样。”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可能之前语气太差,让你想偏了。”
只是她知道,当时自己的语气淡漠,甚至含带着嘲讽。换了她是他,也会被气得不行。是,刻意解释只是想让他心里好过一点而已,想让他尽快忽略而已。
烨斯汀笑了笑,“为什么我不能相信?”
薇安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那么想的,平时说话也不知道注意语气,随便你。”
烨斯汀揉了揉她的头发,“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太敏锐,这不知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只是道:“能有什么事?谁敢在你的庄园跟我挑衅?”
“随便你说不说。”烨斯汀并不介意她半真半假的语气,总是能够查到的,不需急在一时。
语声刚落,女仆在门外道:“首领,饭菜准备好了……”
“等着!”他语声粗暴地回道。
薇安挑一挑眉,这才发现他的坏情绪其实丝毫都未缓解。真怕他会在自己面前憋出内伤来。这样想着,就有些心疼了,总是他在让着她,总是她在惹他不高兴。
双手捧住他容颜,她笑盈盈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烨斯汀是架不住她说软话的,语声真正柔软下来,戏谑问道:“那么,现在是让我睡,还是让我娶?给个准话。”
这问题她其实不好回答,只选其一的话,他一定不满意。薇安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有口无心,微一思忖,轻柔笑道:“怎么样我都答应。”
“真的?”
“当然。”
“我当真了。”
“本来就是真的。”
这般美好的承诺,就算是他半信半疑,也足以让他对之前的事释怀。
他含着笑,用温柔的亲吻淹没她。
可即便是方才邪火熄灭,也经不起与她丝毫的摩擦。
怀里的温香软玉,没有任何距离地顺从地依偎在他身下,一双微凉的小手无意识地或游移或扣紧,极轻易地又将火焰勾起。
一手滑过心口附近起伏,指腹恣意流连,轻柔把玩。
她抽着气,双腿弓起,不自觉地抬了抬腰。
不自知的迎合姿态。
烨斯汀侧卧到她身边,将她最后一道束缚除去。
薇安没抗拒,不是没发觉,是无所谓。
对于要发生什么无所谓,可面对整件事如何发生,还是紧张得要命。
她甚至无法分清,是他亲吻太热切,还是自己太忐忑,以至于唇齿都有些打颤。
烨斯汀双眸闪着迫切热切之下的璀璨光芒,却又蒸腾出无形的氤氲,焕发出朦胧而灼热的光彩。
手下落,覆上那里,温柔克制,点点游移。
薇安身形僵滞,一动都不能动。
他探寻着,观望着她脸上每个细微的反应。
薇安蹙眉别开了脸,源于羞涩。阵阵温汩涌出,无法忽略。
烨斯汀空闲一臂穿过她后颈,勾过她,再度撬开她唇齿,让她无法控制声声低喘。
指尖顺着肌理没入。
她呼吸一滞。
他却是逸出无声的近乎不可思议的叹息。
浅浅出入,微妙美妙的感觉流转在两人之间,暧昧芬芳的少女清香,蔓延至整个房间。
烨斯汀手指抽离,身形覆上去。
薇安闭上眼睛。
“看着我。”他语声低哑温柔,却是命令的意味。
薇安缓缓睁开眼睛。
“愿意么?”烨斯汀问道。
身体是愿意的,心里……可就不好说了。
不是不能感受到,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裤,他身体本能的变化。
不是不明白,在此时再泼冷水,太残忍,也太不明智。
只是……前路还有那么多的是非,烨斯汀,你真的能够全部扫平么?
只是……她的手探下去,暗自倒吸一口冷气,不认为自己能够接纳对于她身体而言可称为庞然大物的……他。
这样一来,就是身心都抵触、害怕了。
烨斯汀将她这些情绪尽收眼底。
他实实在在地挣扎了一番。
一个人,与情或欲做抗衡,总是特别艰难。
要赢,就更难。
除非,他对眷侣深爱,爱无涯。
恰好,他就是这种人。
“如果现在要了你,你表面顺从,心里却会记我一辈子。”
“如果现在饶过你,而你以后又给我出难题,那么,我会恨你一辈子。”
薇安听完他这两句,心头一松,转而轻松应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我也在想,有没有折中的办法。”烨斯汀的笑有着危险气息。
薇安暗呼不妙的同时,已再度被他拥紧,密不可分,缠绵悱恻,却不被切实占有。
个中滋味,也只有她才知道有多**,有多煎熬。
幸好她也知道,烨斯汀一点都不比她好过,由此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薇安分外别扭,分外尴尬。
厨子先前准备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一定是经不起等的食物。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刚做好的醉虾,以及切好的鲜肉和烤具。
薇安闷头享用美食,挑出利弊,准备明天和厨子说明,头上却挨了一凿栗。
“干嘛?!”她没好气。
烨斯汀指了指她手边的银杯,“不喝酒?”
“……”薇安想说:不喝酒都招惹得一堆麻烦,喝了酒还了得?可他一定会把麻烦定义为刚才的事,不说为妙。所以,她只好端起银杯和他相碰。
“生日要高高兴兴的。”
薇安忍不住报以一记冷眼。
高高兴兴?她倒想,谁允许?!
转而低头审视手里的银杯,在旧时王宫中便见过银器,如今拿在手里的,少了点古朴典雅,多了一份考究精致,必是他令人打造出来的。
烨斯汀故意逗她,“我是忽然间就变得面目可憎了?你都不敢看我。”
薇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却引得他轻声地笑。
“你说你别扭什么呢?早晚不都是我的人?”
薇安闻言只有更别扭更尴尬。有些事,似乎是女孩注定吃亏一点,很无奈。就算是安下心来占便宜,又能到什么地步?最起码她现在还想不到找回平衡的办法。
“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薇安抱怨着,切下一小块肉,用刀尖穿起,送到他唇畔,“张嘴!”
烨斯汀笑意更浓,配合地享用她亲手送上的美食。
薇安看着他出奇的俊容、洁白的牙齿,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是怎么也不能再刁难。狠不下心是一个原因,自知功力不够也是一个原因。
薇安即使有点怄气的成分,却都是情浓所至,已烨斯汀营造出来的氛围极是甜蜜。
就是在这段时间,城外正在上演着蕴含凶险的一幕:
如今的郦城,每日一早出城的居民,守城之人都会详细询问,名字、部族、居住何处、大概何时回城都会问过并且记录在案。
而每日天黑之前,守城之人都会关闭城门,阻止有人出入。
什么事情做得久了,都会生出倦怠之心,守城之人亦是如此,偶尔会大意,有些人会有去无回,有些人的住处根本与报出的地址不相符。起因是关闭城门换岗之际,是白日里站岗之人最松懈的时刻,他们总会急着回家吃饭或是呼朋唤友去喝酒,会极为随意地给出入城门的人放行。
只是巴克对族人自来温和大度,大度到不去追究这些过错。守城之人就这样生出了惰性。再者,他们也是认为,一两个居民而已,即使随意出入城池,又能酿成什么祸事?
祸事总会以人们最不设防的姿态降临。
爆发之时带来的巨大的危害性,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这一天,几个图阿雷格女孩赶在关闭城门之时要出城,各自牵着骆驼。她们的脸上都罩着面纱,只留了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守城之人。
守城之人原本是不愿意放行,担心她们夜间在外面会出什么差池。因为到了夜里,城门是不会轻易打开的。甚至于,他们觉得匪夷所思,想不通女孩子家出城去做什么。
几个女孩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温言软语的哀求。
正是这时候,巴克出来巡城,看到这一幕,态度倒是干脆,大手一挥:“让她们出城就是,死在外面也是自找的。”
守城的人自然再无话可说,给几个女孩放行。
事情的关键就在这几个女孩身上。
她们出城之后,催促骆驼加快脚程,前行的方向,是麦泷。
也许是因为图阿雷格至今例无败绩的战况,也许是因为麦泷是在郦城之后图阿雷格攻下的第一个领地,使得她们毫无顾虑地在夜间赶路。
赶路之余,几个女孩又清点了所带食物和水,确认充足之后,愈发心安。
行至星月交辉之时,两个人从一旁赶上来。
两个沙哈威男人。
几个女孩都知道近来沙哈威恨图阿雷格恨得厉害,俱是神色一凛,抽出匕首。
两个男人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走到近前来,第一句话是先讨水。
女孩们没人应声。
一个沙哈威男人蠕动着干瘪的双唇,哑声道,“我们逃难到这里,又恰逢夜间,找不到水,渴得厉害,都是大沙漠的儿女,帮帮忙吧。”
“你们两个真是逃难到这里的?”一个女孩开口问道。
“是啊,”男人很沮丧的样子,“我们就算想参军混口饭都不行,身板儿太差了。再说现在沙哈威在跟图阿雷格打仗,不是找死么?就算是身强力壮也不会参军的。”
话虽少,却说到了点子上。
几个女孩打量着两个男人瘦削的身材、瘦得塌下去的脸庞,放松了戒备,神色明显有所缓和。
“只要几口水,就能让我们支撑到麦泷,多谢了。”两个男人絮叨着这句话,恨不得要跪下去的样子。
“你们要去麦泷?”
一个男人叹息道:“是啊,本来就是麦泷那儿的人,去年烨斯汀带兵过去,我们吓得不行,就跑去了别处,现在听说住在麦泷的沙哈威的日子都不错,后悔得不得了啊。”
一个女孩低声道:“要不就给他们一点水吧?如果他们心存歹念,早就抢我们的粮食和水了。再说也能让他们带路,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迷路。”话是问在最前面的那名女孩。
为首女孩犹豫片刻,点点头,“好。”之后又警告两个男人,“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知道薇安么?听没听说过她手里吓人的武器?我们现在可都有她那种武器,轻轻松松就能把你们打死!”
沙哈威男人苦笑,“怎么会不知道薇安?她不也是我们族人慕西里的朋友么?听说以前是同住在附近的小镇上?放心,我们都知道,没胆子也没力气乱来的。再说你们认识薇安,薇安又和我们的族人交好,这样算起来,你们就是我们的朋友。别说我们没能力,就算有能力,也不会伤害你们的。战乱的年头,各算各的帐,我们不像那些与图阿雷格为敌的人,没有那么笨。”
一席话彻底打动了几个女孩,并且赢得了她们初步的信任。
她们给了他们水,让他们结伴赶路,行走一段路途之后,开始回答他们有意讨好的问题。
一个男人问道:“听说这次烨斯汀只带了几千人返回了郦城?不会吧?他就不怕半路出什么意外?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提及自己部族的首领,两个女孩很是引以为豪,其中一个抢先道:“我们的首领才不怕那些!外族人看到他,吓都吓死了,哪儿还有胆量跟他作对?”
男人笑着点点头,又道:“我还听流民说,撒莫被留在了古罗科打理一切。撒莫和烨斯汀年纪差不多吧?也了不起呢。”
“那当然。”一个女孩笑应道,“撒莫很有才干的。”顿了一顿又道,“沙诺也不错。你们沙哈威就是想不通,都学沙诺那样多好,既能被烨斯汀赏识,又能保护族人。”
“是啊,是啊。”男人喃喃叹息,“图阿雷格、归顺图阿雷格的人,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我们羡慕得很哪。”随即眨一眨眼睛,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巴克这一年都留守郦城,很有才智。前些日子我们看到三三两两的士兵离开了郦城,算起来人数可不少啊,他不是把主力军队调去别处了吧?那样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这样一来,郦城除去烨斯汀带回来的几千人,不是没有抵御外敌的人了么?”
“哼!”一个女孩冷冷笑道,“巴克有什么胆识,做什么还不都是听从烨斯汀的安排。艺高人胆大?巴克?你们也太看得起他了。没有烨斯汀给他下令,打死他也不敢把军队调去别处支援族人!”
其余几个女孩纷纷点头附和,“就是啊。”
岂料,两个沙哈威男人听完之后就变了脸。他们阴沉一笑,转而飞快跑去别处,打出两声尖锐响亮的呼哨。
几个女孩预感不妙,想跑。可是环顾四下,只见苍茫夜色,无尽黄沙。
能跑去哪里?
唯有坐以待毙。
过了一段时间,一小伙沙哈威极速赶来,持弓箭威胁下,步步逼近,随即手脚麻利地将几个女孩拽下骆驼捆绑住手脚、堵住嘴巴。
而另外一支埋伏在附近的八千左右的沙哈威军队,则是全速赶往郦城。
在此之前,薇安都不知道郦城城内兵力匮乏,宛若空城。
如果不是几个女孩无心泄露这军情,沙哈威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进攻郦城的。
在士兵对等的条件下,烨斯汀之于所有的外族人,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而在兵力悬殊的条件下,所有的外族人依然忌惮烨斯汀,依然视他为魔鬼,却有胆量尝试全力血拼。
这支沙哈威军队的目的是直捣黄龙,将烨斯汀所在的城池攻克,将他擒拿在手,号令整个图阿雷格。
他们都知道,烨斯汀看重族人,容不得族人受辱,所以,几个女孩就有了利用价值。他们将她们留作人质,即便计划失败,也能有个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这一夜的郦城,与所有平静的时日一般无二。居民们吃饱喝足之后,早早熄灯休息。整座城市一派平宁祥和的氛围。
是因此,沙哈威的突然攻城才让人心惊。
太过突然。甚至于沙哈威军队都觉得突然,他们在看到几个女孩探听消息之前,都不能确定具体的攻城的时间。在此之前,一直犹豫不决。
而突然的意外或者说是惊喜,让他们陷入了即将取得胜利的狂热心情,从而攻势猛烈,堪称骇人。
一支又一支携带火种的箭支射入城内。
巨木猛烈地撞击城门。
前赴后继地涌向爬梯,试图攻上城墙。
薇安与烨斯汀得到消息的前一刻,还依偎在床上嬉闹,谈论关于贝娜的事情。
听闻泰德禀报,慌忙极速穿戴,戴上弓箭兵器,大步出门,飞身上马,赶奔沙哈威强攻的北面城门。
在路上,薇安才知道城内今时兵力匮乏,又得知瓦尔克已率领暗卫先一步去守护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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