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2)
那人走了,如来的时候那般,走得无声无息,但是秦疏狂总是觉得那人眼熟了,当即只在心中仔细的想。
不对,不是他眼熟,而是那双眼睛太眼熟了。是他?
秦疏狂吓了一跳,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他呢?
一夜无眠,总算是等到了次日,秦疏狂便将剑齿唤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么?”剑齿见她脸色有些不大好,有点担心的问道。
秦疏狂一脸难以从她脸上见到的严肃,看着剑齿,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道:“剑齿,我想问问有关你们上一任主子的事情。”又知他们的规矩,侍新主,忘旧主之约。便又道:“若是为难,就罢了。”
剑齿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要告诉她,只是昨日在城里看见那人的背影之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的,此刻见秦疏就行狂突然提起,难免是觉得巧合了,难道夫人也发现了什么?“夫人怎么突然问起?”
秦疏狂倒是没有隐瞒他的意思,一来是自己到底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人给自己一些神出鬼没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目的,“昨夜有人突然到我这里,他的眼睛,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秦夜阑!”
心里一怔,剑齿此刻更加的确定,昨日自己看到的那个背影,定然是他,一时间着急起来,他究竟是想干什么,怎么突然靠近夫人,“夫人确定么?”
点点头,“你实话告诉我,当初入验的那个是秦夜阑么?”秦疏狂只觉得,秦夜阑既然都能用术数让她附身成为秦疏狂,而且在秦家阴森的荒院里,能生存这么多年,身边又有剑齿和弄玉二人,继续活下去,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剑齿心中有些纠结,上一任主子的事情他们本该随着换新主就该让它尘封的,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很是不安宁,有些担心他会反悔来把夫人的命拿走。
这些日子,他们经历了许多,夫人好不容易与自己的孩子团聚,此刻母子俩苦苦支撑这个大家,而且信阳侯也因为夫人而失踪,这中间的情意,他不能见而不视,他也是有心的人,也有所爱的人,他懂得这其中的滋味,所以他有些动摇了,还是开口道:“夫人,我们的第一任主子,早在几年前的大火之后,就已经去了。”
“什么?那,那个又是谁,究竟有几个秦夜阑?”秦夜阑若是早年便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在秦家的那个男人又是谁?难道昨晚真的是他么?满目期待的看着剑齿,只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剑齿叹了一口气,方道:“在秦家,大公子的事情一直不得外人所知,大家只认为大公子是因为在外染了风寒,在加上积劳成疾,最后卧病在床。”
秦疏狂静静的看着他,心中虽然是万千的疑问,但是却不敢打断他。
剑齿也继续说道:“当初大公子西巡结识的那个女子,实则是个西莫女子,但是她为了大公子抛去了所有,甚至为了救大公子废去了一身的武功,大公子便在绛州两位老人的见证下,私自娶了她,不想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大公子就接到了圣旨,召他回京,他们当时已经是夫妻,大公子想正好带着她去见自己的父母,却不想这一进上京城,大公子便被召进了宫里,原来秦太后和相爷已经听说了他们的事情,但是秦太后当时的意思是要大公子娶了明阳公主,以让明阳公主能留在上京城,但是知道她的存在,便趁着大公子在宫里的时候,灌了她的毒液。”
似乎又看见了当时的场景,剑齿的手下意识捏得紧紧的。“可怜她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也一并的死了,大公子回来,悲痛欲绝,只是却不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报仇,所以大公子便抱着她纵火自尽。没想到那夜却突然下了一阵大雨,只是火尽之时,大公子脸已经毁了,腿也已经断了,秦家知道之后,连大夫都不曾请一个,任由公子躺着床榻上。”
“你是那时才学的医术?”秦疏狂想到坚持的医术,所以突然问道。
剑齿点头又道,“过了几日,有一夜突然来了一个男子,那夜大公子将我们二人送给他,从此将他当作主子,也是在那一日,大公子去了,那男子便伪装成他,继续在秦家待下去,只是他一年其实也就来秦家两三次而已。”
“他的身份是什么?你们可曾知道?”秦疏狂没想到,秦夜阑比自己想象里的还要可怜许多。
剑齿摇摇头,“这个属下并不知道,但是大夫人的身份,其实是西莫的常云公主,所以属下猜测,那个人身份应该不低。”
“啊?”不得不吃惊,肃然站起身来,这么说来的话,秦太后他们毒杀了西莫的常云公主。那常云公主突然失踪,然后又这么死了,西莫难道就没有任何反应么?不对,秦疏狂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西莫与大燕之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剑齿有些不解的看着秦疏狂,她怎么会不知道?“也是三年前。”
“呃!”这时间上也不对啊,若是西莫真的想以公主之死为借口开战,那也不会晚这么久啊?“你先下去吧,方才我与你说的事情,万不要叫旁人知道,尤其是焰儿。”她可不想焰儿为她担忧。
“属下明白。”剑齿应道,一面退下去。
秦疏狂脑子里一片凌乱,看来秦家真的叫人很头痛。
在过半个月的功夫,明阳就要来了,如此的话,自己到不用动手,当初秦夜阑夫妻的死,与明阳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只是如今她来了,就让人好生招待着,让她去西莫与那魅王会会面,看看那魅王或是其他的西莫人要如何招待她。最重要的是,那个假的秦夜阑要如何对付明阳。
“夫人,王爷那边自己做了些糕点,让您过去尝尝呢!”弄玉进来禀报道。容华王心里系着夫人,无奈小主在中间阻挡着,如今他也只能用这么烂的理由找夫人。
“哦,让人送过来就得了。”秦疏狂没多想,只是外面又冷风又大,这若是出门,还得披着氅子,带着头巾的,她懒。
“奴婢也是这么说的。”弄玉耸耸肩,看来容华王今日又食不安寝了。
“今儿得空么?”秦疏狂突然问弄玉,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她好歹得给焰儿表示一下,给他做个什么新年礼物吧!
弄玉一脸疑惑,“夫人有什么事情么?”
“你会不会女红?”秦疏狂走近她问道,想她虽然习武,但也是个侍女,这女红应该是会的吧?
颔首应道:“会,夫人想做什么,拿来奴婢给您做吧!”
“我想给焰儿做个荷包,你教我。”秦疏狂说着,拉着她便到柜前,翻出一已经早准备好的线与布。
弄玉见她什么都准备得齐全了,便问道:“夫人绣个什么花样的?”从她手里接过,抬到桌上来。
秦疏狂偎在她身边,“什么花样最好学最简单?”这个针线她都不曾碰过,所以更不要说绣花这玩意儿了。
“这个啊!”弄玉一脸的为难,对于什么都不会的夫人来说,便是最简单的海棠花,估计她觉得难吧,“若不然绣字吧,这个就一个颜色。”
“绣字啊,那我绣个什么,若不然就绣他的名字?”秦疏狂一面说着,立刻就跑到岸边,拾起那墨迹未干的笔墨,写了一个焰字,但是又觉得太单调了,不等墨迹干,便拿起来给弄玉看,“是不是不好看?”
“夫人的字写得很好啊。”弄玉没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一眼,依旧垂头选着布料。
“我是说,只有一个字,会不会不好看?”秦疏狂见此,只得拿到桌旁来问她。
弄玉见此,只笑道:“夫人,这个荷包也不大,你绣这个字已经站满了,倒是这荷包收边脚的时候,就用同色的线来做装饰,如此哪里不好看了,而且奴婢觉得挺大气的。”
秦疏狂偏着头,听着弄玉描述着,似乎自己已经能看见那荷包的大致模样了,当即便道:“好,那就这样做。你看哪一种颜色的布料合适?”
傍晚,随着第一声鞭炮声响起来,随之整个城里便劈哩啪啦的响个不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看来这战事根本没有影响到百姓半分的热情。
既是年夜饭,大家便一起围坐在一起,不分贵贱。
只是北堂焰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容华王,那不欢迎容华王与他们坐在一起的意思很是明显,不过好在大家已经习惯了,最重要的是萧连城自己就不在乎,所以一顿年夜饭吃得也算是欢快。
年夜饭之后,大家自然便是一起摸着牌骨玩,秦疏狂一连输了几场,只得退开来让弄玉去顶上。
想是吃得太多了,胸口有些堵得慌,见大家玩得尽兴,便先回了房。
话说到了这院子这么久,秦疏狂还是头一次在院子里慢慢的逛着,以往都是匆匆的走过。而今日的风沙小些,所以秦疏狂便将头巾解下来,漫步在院子里头。
这里虽然建筑与上京城大同小异,但是这院子里的种植的便都是些耐旱耐寒的植物,许多秦疏狂还不知道名字的,如今在这寒冬腊月里头,大都还是枝繁叶茂的,只是这叶子的绿有些偏黄偏老而已,比不得上京城那种嫩绿色好看。
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侧门边,只听前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走过去便见原来是厨房里的徐伯。
“你们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呢!”徐伯没发现身后传过来的脚步声,站在这侧门边,手里抬着一个簸箕,里面都是些白馒头。门口则蹲着四五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狼吞虎咽的啃着干馒头。
侍卫先看见秦疏狂,便都连忙行礼,“属下参见夫人。”
徐伯见此,这才连忙回过头来,把手里的簸箕放下来,也赶紧的磕头,“老奴参见夫人。”
“快些起来吧,地上凉呢,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给行大礼,我可受不起。”秦疏狂伸手扶着他起身来,因怕吓着他,所以尽量将口气放得温和些。
徐伯有些受宠若惊的起身来,看了看门外的乞丐,生怕秦疏狂误会,只连忙解释道:“夫人,这些都是剩下的馒头,老奴想着今日好歹是年关,见着这些乞丐的可怜,所以就把这馒头分给他们,还请夫人不要责怪。”
秦疏狂看了门外的那些乞丐,有四五个,有两三个胆子大的已经抬起头来看自己了,但见他们蓬头垢面的,衣衫破烂单薄,迎着这泠泠寒风,自己便是看着也冷,便道:“在去给他们拿些饭菜来,顺便让人去拿几件棉衣来给他们。”
徐伯见秦疏狂不但不责怪,还让自己去另外给他们准备食物和衣衫,不仅是松了一口气,也十分的高兴,夫人竟然如此贤德,自己先前还担心夫人责备呢,当即替他们谢过了秦疏狂,便连忙往厨房里去。
那些乞丐闻言,也都跪下来谢过了她,却独独有一个身子极为削瘦的,依旧坐在门槛下,不曾理会,门口的侍卫见此,难免觉得她是有不知好歹了,有一个便忍不住上前去责问道:“你这小乞丐,怎不谢我们夫人?”
那小乞丐闻言,抬起头冷冷的看了这侍卫一眼,随之站起身来,将手中还没吃完的馒头丢在地上,便直径的走了。
见此,那侍卫只骂骂咧咧的进来,只觉得自己自讨没趣。
“站住!”秦疏狂走到门口,将那馒头捡起来,一声冷哼唤住她。“你不吃也罢,为何却要丢在地上?”她不想说教,只是这乞丐竟然把粮食不当一回事。
小乞丐顿住脚步,片刻回过头来,看了秦疏狂一眼,那眼神有些熟悉,只是那种熟悉不过也是像烟熏一般,随之在风里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恨意,好似眼前所看到的人是她几生几世的杀父仇人般,若不把对方凌迟,她就有所不甘似的。
秦疏狂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仇恨眼神瞪得心里发毛,这个小乞丐的眼神,为何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待自己想要继续深究,这种感觉顿时又消失得荡然无存,能感觉到的只有这个小乞丐给她的恨意。
安阳垂下眼眸,好像在多看眼前那个衣着鲜光亮丽的女人一眼,会脏了她的眼睛一样,心里的不甘,像是荆刺一般的疯长,将她的心扎得得疼痛不堪,顿时觉得眼前所见的人影一晃一晃的,身子一偏,便倒在了地上,苍白的唇瓣却还是拼命的启动着:“为什么你总是活得那么好?为什么?”
见着这小乞丐突然晕倒,秦疏狂猛然反应过来,收回眼神,连忙提着裙角上前去,吩咐着身后的那两个侍卫,“快把她扶进去。”
门口的其他乞丐见此,也都连忙围上来,大家七脚八手的把她一起往院里抬着进去。
正巧徐伯与两个小斯拿着棉衣和食盒来,秦疏狂便吩咐他把棉衣都发给了那其他的小乞丐们,又把食盒给他们,让他们直接带着回去吃。
徐伯闻言,自然是明白夫人的意思,眼下正是非常时期,便是怎么的心疼这些乞丐。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乞丐里头若是有敌人的探子,那可怎么办,所以便把棉衣和食盒给他们,一面让侍卫领着他们出去。
几个乞丐对秦疏狂千恩万谢的,这才出了门去。
而秦疏狂则让人把这昏迷的小乞丐扶到偏房里头,又吩咐人打水来给他擦身子,自己则到外面吩咐了一个侍卫,让他去让剑齿过来,尽量不要惊动其他的人。
秦疏狂还在外面,屋里头给那小乞丐擦身子的丫头便突然出来,但见她一脸的惊色。
“怎么了?”秦疏狂一面问道,眼睛往屋子里探去,莫非这小乞丐醒了过来?
只闻小丫头回道:“不是,夫人,那个小乞丐竟然是个姑娘家!”
“哦?”秦疏狂面色微愣,竟然是个女儿家,她方才竟然没瞧出来,还让两个侍卫就那么把她抬进来,这乞丐醒来会不会因此责怪自己坏了她是名声。
与丫头这一进屋子,在门口便遥望着那床榻上躺着的姑娘,然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便惊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到了晋城之后,自己一直在吩咐人暗中寻找她的下落,毕竟想来,安阳是最有可能来这晋城的,只是依旧未果,却不想如今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夫人怎么了?”丫头见秦疏狂的脸色游戏不大对,所以便问道,以为她是劳累过度了,所以一面扶着她到软椅上坐下来,又给她倒了杯茶水。“夫人要不然您先回去,这里就先交给奴婢吧!”见夫人还不语,丫头便试着劝说她道。
秦疏狂放下茶杯,伸手扶着额头,“我没事,你去看看剑齿来了没有?”
小丫头只得应声退下,“那夫人您若是不舒服,便赶紧的告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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