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1/2)
且说这林秋娘,自来就是林家的幺女,又是嫡出的,自然是众人捧在手心里来疼的,便是不远千里,跟着大姐到上京城来,因为有林太君这个姑奶,所以也是享尽了容华,如今却叫一个小姑娘突然跳出来指着鼻子骂,心里既然是受不过,便是自己先摘的花,可是这花难道还摘不得么?
愣了愣,便回过神来,但见那姑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前,一身水红色的烟水百花裙,裙摆上还绣着许多的海棠,金丝描边,衬映着她的这一身水红色,更加显得娇媚妩人,而且那做工精细得让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身衣裙是多么的劣拙,又见她头上插着的宝钗,上镶着紫红色的宝石,足足有半个雀蛋那般的大小,当即便看傻了眼。
“怎么哑巴了么?”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不说话的女人,柳文媛自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何况这女人还摘了自己的长生花,怎么能对她客气呢?
“你才哑巴了。不过是一朵破花罢了,本小姐爱摘便摘,你能怎么样?”林秋娘反应过来,心里自然是嫉妒这个少女的一身华贵,只是听这少女的口气,很是稀罕这花,所以便故意的转身去在摘,而且动作也不似先前那样,确切的说现在她就是把那花枝折断,折了一支便又去折一枝。
柳文媛都快气炸了,脸色刷的一下也白了起来,一面只觉得气有些喘不过来。招着手朝丫头喊道:“贱婢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的把她拉过去。”
丫头们都叫林秋娘的这举动吓呆了,听见柳文媛的话,才反应过来,上的上前去拉住林秋娘,有的赶紧负责柳文媛,给她顺着气。
林秋娘叫丫头们拦住,无法摘花,然还是依旧把花来出气,只见她把自己方才摘的花丢到地上,小脚拼命的踩着。
那柳文媛已经气得脸色十分难看,红唇上也有些颤抖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林秋娘一个耳光,顿时便觉得自己的手心尽然一阵疼痛,给她顺气的丫头见此,连忙又去给她轻轻的揉着,一面见风使驼的,骂着林秋娘道:“这贱人脸皮太糙,好比茅房里的墙板,姑娘别动手了,交给奴婢们,免得脏了您的手。”
柳文媛听着这番话,觉得手心里的痛也不算什么了,只让这丫头去打训林秋娘。
林秋娘何曾受过这样的罪了,当即便朝柳文媛骂起来,“你个小贱人是哪里来的,竟敢打本小姐,你还要不要命了,我爷爷是益州的太史,整个益州都是由我爷爷说的算。”
“呵呵呵!”柳文媛听见她的这番话,毫无疑问的给她取悦了,笑得花枝乱颤的,一面水袖掩面,问着身边的丫头们,“太史是个什么官?我怎没听过?”
竟然不知道太史是什么官?两眼一翻,林秋娘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十分的得意道:“哼!怕了吧,竟然不知道太史是什么官?”眼里,还满是对柳文媛的鄙视。
而这厢,夏楚楚已经不好意思听下去了,以免这林秋娘说是信阳侯府的亲戚,她可丢不起这个人。站起身来,便朝前面妇人堆里走去,却只撇见林云娘沉着一张脸过小溪流去,想必这林云娘也是听见林秋娘的话了吧!
柳文媛身边的小丫头们都咯咯的笑着。有的还笑得喘不过气来,一面却不忘抽空指着林秋娘道:“哈哈,那太史不过是一个五品而已,跟着千户大人是一样的。哈哈!”
一个小丫头也特意的朝林秋娘介绍着自己家的主子道:“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身份么?那是宁安伯家的嫡长女,今日做寿的柳太妃正是我们姑娘的姑姑,泰王爷是我们姑娘表哥,连庆华郡主都得唤我们姑娘一声表姨。”
林秋娘虽然不知道宁安伯到底是多大,但是知道沾了一个王字的都是皇室贵胄,这人是柳太妃家的侄女,泰王的表妹,那么就是皇亲贵胄,自己可惹不起,可是这道歉的话自己从小到达还没说过呢?
正当时哑言之际,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柳姑娘,抱歉了,舍妹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柳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一次。”
听到这柳文媛的话,林云娘已经能清楚的判断出她的身份来,只是林云娘的这翻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林秋娘没给人道过谦,她又何曾有呢,可是今日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妹妹,她高傲的头此刻却垂在了一个比她还不如的女子面前,不过是生了一副比自己好的家世罢了,可是却高高在上。
早知道就不要让林秋娘跟着来,原本是不想出来道歉的,可是听见妹妹说的那些话,若是这个柳姑娘有点脑子的话,把妹妹方才说的那些抬到王爷或是太妃的面前来,那林家定然会被治一个大逆不道之罪,所以为了整个家族,她才出来道歉的。
见着一向高傲的大姐给这个跟着王爷太妃是亲戚的姑娘道歉,林秋娘心里更是一阵大骇,看来自己是真的惹祸了。
柳文媛上下打量着林云娘,挺着鼻翼冷哼一声,“哼,道歉?方才我没听错的话,你妹妹说这整个益州都是你家祖父说的算?”说到此处故意的停顿了一下,才道:“不知道这样的话叫皇上和太后听见会作何感想,感情在圣上的庇佑之下,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土皇帝,咱们却是今日才知道。”
心里一震,想不到这个柳文媛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些,还是到底是皇亲贵胄?当即连忙道:“舍妹的玩笑之语,还请柳姑娘别放在心上。”一面朝林秋娘责备道:“还不快给柳姑娘赔罪。”
林秋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而且想来大姐已经替自己道歉就已经够了,而且她们方才还扇了自己的耳光子呢。所以此刻便很是有骨气的将头别过去。
“架子不小呢?”柳文媛见此,冷冷一笑。
林云娘心里的那个急,只得上前去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命令道:“快给柳姑娘道歉!”
林秋娘傻住了,抬着眼眸看着林云娘,大姐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打她。
“柳姑娘,这是怎么了?”一个蓝袍少年走过来问道。
柳文媛随着少年公子来的地方望去,但见长安王正站在不远处,当即连忙福身行礼。
长安王已经在那里看了许久,然却是此刻才差身边的侍卫先过来,见柳文媛给自己行礼,这才信步走过来。
小丫头们见此,都连忙给请安,“参见长安王!”
林云娘的心里大惊,赶紧的跟着请安,一面在心里祈祷这柳文媛别提起方才妹妹说的那些话。
而林秋娘见到这长安王,却是看呆了,连礼都忘记行,被这王爷的俊颜给震慑住,不同于子画表哥的那种温润如玉的俊魅,而是一种冷峻的魅惑,举手投足间,那种似乎像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对不是他的那身金丝蟒袍所烘托出来的,而且那两道像是刀锋一样的眉,以及那傲然凌厉的眼神。
林秋娘只觉得自己快要兴奋得窒息了,当初看见表哥之时,不过是心跳加速罢了,可是如今····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云雾里一般,软软的,四周散满了撩人的香气,要将自己整个人燃尽。
林云娘瞧见了妹妹的花痴,当即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推了推她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被她给丢尽了。不过幸亏表哥不在,若不然自己真的没什么脸面了。
林秋娘回过神来,连忙给长安王行礼,大约已经忘记了自己发鬓散乱,金钗扶摇的狼狈模样,竟然十分温婉贤淑的给长安王福身。
长安王点点头,脸上带着一抹与他那张俊容十分不相配的笑容,却是将林秋娘的心彻底的迷惑了、搅乱了!
转脸看着柳文媛,“怎么回事?”
柳文媛到底知道轻重,没把林秋娘说益州太史的那番话说出来,而是指着地上的花,满腹委屈的朝长安王道:“她把我的长生花摘了,王爷大概也是知道,这长生花是我的名命本。”
长安王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下那低着头的林云娘,方道:“今日是你姑姑的寿辰,你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担心你吧?”
听到长安王的这话,林云娘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偷瞄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帮她们姐妹俩解围么?
柳文媛不知道长安王为何要帮这姐妹俩,不过当即还是只得道:“姑姑素来最疼爱我,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我的长生花种在这里了,只是我也晓得事情的轻重,并没想惊动姑姑和表哥,所以只是想让这林家妹妹给我道歉罢了。”这口气,温温柔柔的,在无先前那种高高在上,嚣张跋扈了。
长安王似乎很是欣赏柳文媛的处理法子,点点头,“嗯,柳小姐如此贤德,当真是不忘柳太妃如此次疼爱。”说着,抬起头看像林秋娘,“不过不知者不罪,何况花到堪折时直须折,姑娘爱花也没什么错,只是林姑娘,这长生花的意义想必不用解释你也是知道的吧!”
话意如此的明显,林秋娘自然是懂了,不过脑子里此刻只有长安王口里那声“林姑娘”,所以自己是怎么给这柳文媛道歉的也不在重要。
柳文媛原本是巴不得她继续在像先前那边的硬下去,不给自己道歉,那样自己就可以狠狠的治她了,不想此刻这林家姑娘竟然乖乖巧巧的给自己道歉了,还说了许多抱歉的话。如此自己也不好在发难,若不然定会被认为心无大度。只好勉强笑道:“罢了,王爷也说了,不知者不罪。”
一面朝长安王道:“那边的宴会恐怕快要开始了,王爷请吧!”
长安王的眼神扫了林家姐妹一眼,方随着柳文媛离开。
林云娘见长安王随着柳文媛走了,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柳文媛把那话告诉长安王,不过同时也很是疑惑长安王为何帮她们姐妹俩解围。回头气愤的看了林秋娘一眼,不想她竟然一脸花痴的看着长安王远去的背影,嘴角上竟然还挂着一丝细细的口水。
秀眉一皱,推攘了她一下,“你不看看你这副模样,还不赶紧先回马车上去,别在丢表哥的脸了。”
林秋娘经她的提醒,连忙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发现不止是簪子歪了,连精心绾的飞天鬓都散乱了,心里顿时一阵羞愧,也不知道方才长安王看见自己的这模样,有没有嫌弃了。
见她一脸的垂丧,林云娘以为她自知错了,想在别人的家里,自己也不好教训她,方领着她朝紫月走去,说是摔了一跤,让紫月先带着她上马车里去。
紫月不知道方才大姑娘为何把自己把自己支开,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她却不见了,如今在见到,却不想二姑娘是这般模样。
见着紫月把林秋娘带出去,林云娘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希望紫月没发现什么,还有那长安王好人做到底,把这事情压下去,如此的话姑奶奶就不会知道了。若不然,依照姑奶奶的性子,什么以大局为重,秋娘定然会被她送回家去的,如此自己一个人在这上京城,当真是无依无靠,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当然,林云娘想把林秋娘留住的原因,只是不想直接去伤害二妹罢了,让秋娘这个傻瓜去,巧娘就够应付了,至于自己,就能抽出时间来对付这夏楚楚了。
明阳公主身边的那个大宫女红惠突然见着夏楚楚,当时一惊,连忙在明阳耳边提醒,明阳转眼看去,但见那妇人堆里的正是夏楚楚,连忙让红惠去拦住庆华,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北堂子画已经气冲冲的过来,而庆华却一脸苦色的跟在他身后。
庆华朝明阳摇摇头,此刻还不知道北堂子画想怎么样呢!
夏楚楚见着北堂子画来,连忙跟妇人们告辞迎上去,一脸的委屈,“你哪里去了,我怎不见你,还有孩子们哪里呢?”
北堂子画以为自己不担心夏楚楚的,可是当瞧见夏楚楚好好的在自己的面前,心里竟然无端的有种安然,脸上的表情突然柔和起来,握起她的手,“你没事吧?”
夏楚楚有些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的,难道他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么?一面又见她身后的庆华跟着那远处的明阳眉来眼去的,当即便明白过来,只向北堂子画摇摇头。
北堂子画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大厅去。一面回头朝庆华郡主道:“庆华郡主请!”
庆华不知道北堂子画想做什么,心里不由来有些担心起来,只是却又不得不跟着北堂子画去。
大厅里,泰王跟着泰王妃坐在柳太妃的身边,正与周将军夫妇说着话,突见信阳侯进来,他旁边还有夏楚楚。
而他们夫妻的身后,竟然还有庆华。
看见北堂子画的脸色不大好,泰王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不对,方才他跟信阳侯不是已经说的好好的了么?连忙迎上去,“侯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么?”
北堂子画脸上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王爷严重了,只是小侯突然觉得,犬子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作为王爷的门生,以免以后坏了王爷书院的名声。”
“侯爷这是?”泰王知道北堂子画这个人的性子,平日是很好说话的,整个人的性子就像是玉一般,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温润,现在怎么会?
屋中所有的人见这形势不对,都目光都从柳太妃的身上转到了北堂子画夫妻的身上。
泰王妃看见他们身后站着的女儿,便将目光转向庆华的身上去,“庆华,这是怎么回事?”
庆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只听北堂子画冷哼一声,“怎么回事?王妃不知道么?外面院子里的人大都知道了。”
夏楚楚有些不解的看着北堂子画,他这口气阴阳怪气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庆华,怎么回事?”泰王知道北堂子画不会胡说八道的,声音陡然的严厉起来。
庆华郡主向来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父皇,一直都十分的严厉,而且又是个重男轻女的,眼里向来就只有小弟。当即只得是垂着头朝朝门角褪去。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十分潇洒的声音,“听说大家在说,庆华妹妹看见信阳侯的夫人跟着王叔府里的侍卫在后花园里卿卿我我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口气里,充满了求知欲。
夏楚楚回头一看,见来人竟然是连城,只是他叫泰王王叔,难道也是个皇亲贵胄么?
“连城,你说什么?”泰王信步走过去,朝连城问道,口气有些轻叱,以为连城又在胡闹。
连城被泰王轻叱,显得十分的委屈,“王叔不相信么?自己出去听听。”一脸的无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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