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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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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此刻夜文宇虽然是气愤二哥的两个儿子差点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儿子活活的害死,不过此刻要相商的永平公府多年来的大计,实在是不合时宜的把那事情给说出来,所以此刻便也没有把此事提起来。

夜狂澜看着此刻坐在书房里的叔伯,也不过是意思的行了一下礼道:“各位叔伯应该是知道小侄今天请大家来的意思的吧!”

夜文远闻言,只道:“狂澜有个什么打算就说吧,反正这个家都是由你来做的主,你现在能记着跟我们这些长辈说一声,便十分的好了。”听他的这口气,似乎有些不满夜狂澜现在的态度,只是也不敢明着说。

夜狂澜只当是没有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只道:“竟然如此的话,小侄便先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父亲与叔叔伯伯若是觉得我的计划哪里欠缺了,就给提醒一下,这该改的地方还是当改才是。”

夜文令只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便先说出来我们听听,若是真的没有了漏洞,便按你的意思行动,我永平公府等这个时刻也等候了这么多年,该是熬出头了。”说来最憋屈的还是夜文令,现在竟然得事事听自己这个儿子的话来办事,连着给月鸣那十万的兵权,都是偷着给的。所以此刻这心里着实是怕大哥与三弟说出那十万兵权的事情来,所以此刻不禁把这心给高高的悬着。

见他们都没有了异议,夜狂澜便道:“如今赵清不知道是染了个什么怪病还是中了慢性的毒素,总之依我之见,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时间了,与其等着他死了之后,让二王爷跟着三王爷有机可趁的话,我的意思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而且现在翛王爷也没有了消息。”

“若是他在呢?”夜文远只道。那翛王爷神踪秘影的,谁能料到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呢?

夜狂澜闻言,不以为然道:“即便是他突然来的话,那又怎样,他向来一个心思只牵挂着自己的爱徒上官北捷,如今那上官北捷尸首不见,他此刻定然是在四处寻找,何来这些多余的时间管理着皇家的事情。所以这个倒是不必担心,若是他真的来了金城,也没有个什么忌讳的,上官家现在一家之中,唯独那个上官南飞一个人在家里跟着一帮女眷,能有个什么作为呢,倒是侯把她们软禁起来,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而且那上官北捷的妻子儿女,就是对付翛王爷最好的筹码。”

陆尔雅她的要的,可是他更爱她给自己带来的价值,以及她的那对双生子,自己对付翛王爷,就要全靠她们母子三人了。

夜文令倒是非常赞同他说的这个,只道:“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最好把她们隔出来关在我们府邸的大牢里头,如此的话,即便是翛王爷自己来救,也叫他有去无回。”

这个夜狂澜不禁有些心疼,只道:“父亲未免太看得起那翛王爷了吧,虽然向来大家都说他是个怎么样厉害的角色,不过我倒是未曾听过见过他有个什么作为,所以觉得大家不免是把他给神化了,想那上官北捷号称神策将军,可是他怎么也没有算道自己会死在那情蛊之上吧。”

“所谓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凡是小心些,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夜文宇很是官方的发言一句道。

夜狂澜应道:“三叔说的是。”

夜文远又问道:“那如今这皇城里的十万御林军的军令在何处你可是查到了?别是一直给那赵清藏着,专门对付我夜家的话,那样岂不是叫我等人才两空。”

夜文宇也符合道:“你大伯说的也是,咱们到底还是小心点的好,先投石问路,探探他的深浅了,在动手也不迟。”

夜狂澜突然有些后悔,不想这几个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不让自己动手的,什么屁大点的事情在他们的口里说出来,都是在针对自己,什么都担心,却没有听到他们拿出一个解决的法子,反倒是一个个在给自己提问题,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起来,只道:“那三叔是想怎么个投手问路,抛砖引玉,倒是说来叫小侄见识见识。”

夜文宇一时哑言,只道:“这,这还不简单么?”

“怎么个简单法?小侄愚钝,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把这石头给投出去?还有如何用砖引出玉来。”夜狂澜一副十二分的谦逊模样问道。

见夜文宇那里说不出话来,夜文远便接道:“这还不简单么?即然是投石问路的话,就先给他弄个小点的动静,当然这不能由着我夜家来做,你不是有那么多江湖朋友么?随便让他们在皇宫里头做作戏,以小夸大,随便就能试出这赵清的深浅来。”

“那敢情好,既然大伯这么有信心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先交给的大伯来办理,我相信大伯定然是不会叫我们失望的,是吧?”夜狂澜闻言,当即便将了夜文远一军。

那夜文远算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没想到自己却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中了这小子的招,不禁有些愤愤的朝夜文宇看去,只怪他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一面有些不悦的应道:“好!”

夜文令见这又解决了一个问题,便道:“那这朝中的文武百官,多是侍奉了赵家江山多年,现在突然变了风云,换了天,易了主,他们若是一时间接受不过来,又是如何看待呢,保不齐的话,说不定会闹出个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恐怕也是不好处理的。”

这个倒是个问题,夜狂澜如今也利用了自己的这个丞相身份拉了不少年前的官员,可是这但凡是有些年纪了的,大都恐怕是不愿意承认夜家取缔赵家的江山。此刻也不禁为难起来,只道:“如今归附我夜家的官员倒是不少,只是有几个老家伙,一根筋到底,我已经暗中找人说了几次,可是却不但不见他们有何动静,反倒在朝中先诽谤起我永平公府来。若他们在这么不知道好歹的话,也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听出他的意思是想要将人家斩草除根,夜文宇不禁觉得有些过分了,毕竟这关那些大臣家属的什么事情呢?可是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只道:“若不然在劝劝,若是有愿意归附过来的,也少在造杀戮。”

“三叔的意思是想要招安么?这可是件难办的差事,我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倒是懒得跟他们啰嗦。不过三叔若是有信心说服他们的话,这事情倒是能让三叔去试试,不管是成还是不成,咱们定然都是能有所收获的。”夜狂澜轻描淡写的说着,又将这件事情拐到了夜文宇的身上去。

对付那些难缠的老头子,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若是这夜文宇还是无法说服他们的话,那么自己也只好采取这非常手段了。

于是乎,夜文宇又在这不知不觉间自己把事情往肩上揽去。

夜文令见此,不敢在乱发言,只好连忙道:“既然样样狂澜都已经打算好了,那咱们就都按照他说的来办,大哥与三弟觉得如何?”

问虽然是这么问了,可是夜文宇跟着夜文远能说个不行么?两人都十分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只听夜文远道:“如此甚好,那么待狂澜把时间敲定好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这里准备一下即可。”

夜狂澜很满意他们的态度,站起身来,很是满意是说道:“好,既然长辈们这么信任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动手呢,不过这事情还要多多仰仗着父亲跟着叔伯了。”话是说得很客气,可是那神色却是十分的骄傲跋扈。

也是一个即将要成为江山之主的人,能不有点脾气么?

陆尔雅的心情是十分好的,昨日见到了翛王爷,虽然他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可是陆尔雅到底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那点多愁善感,自是不敢判断他的愁从何来,所以便也没有跟着他提起上官北捷的事情来。

一来自己也觉得上官北捷活着的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的越好,毕竟现在正是那危险时刻,上官北捷说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虽然没有说是个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不是用他上官北捷的身份去处理的事情,定然不能让众人知道他还活着。

而且现在赵清把那宫中弄得一片遭殃,陆尔雅虽然觉得那与自己无关,可如是这样下去的话,遭殃的迟早是这天下的无辜百姓,如今这大明的大部分地区都十分的缺粮,却不见他下令开仓救济,现在陆尔雅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想救,还是根本每日只晓得贪图享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将屋子里的那些花给整理了一下子,两个孩子因为那屋子里烧得暖和,便都打着瞌睡去睡觉了,陆尔雅一时觉得无趣,便到院子里活动活动,反正如今现在已经是大中午的了,即便是那早上的时候有点霜,不过现在早已经化了,所以也没有叫一个人来陪。

不知不觉的走到暖香居里,只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只是缺显得十分的凄厉,若不是中午的话,陆尔雅铁定是要给吓着的,想来定然是那韩飞儿当真是如玉嬷嬷们说的一样,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今已经疯了。

倒是那那个秋英娘,如今还兢兢业业的在洗衣坊里奋斗着,这样来看,她倒是才算是最过得好的那个,没有把自己的活儿做完了,便是那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所以陆尔雅不禁觉得,这人还是想法少些的好,心思呆板一些的好,这样也能叫自己过得好些。

转了一圈,这才准备回园子里去,突然转头去,想在看方才的那株梅花一眼,却依稀看见那里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不禁一愣,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羽冰夜早就看着她一个人逛着园子的,只是却没有叨扰她,只是一直跟着她的身后走,见她时而深思,时而叹气,时而愁眉不展的,却不敢去上前问她的这些表情是所谓何事。

不想自己才这么一失神,便被陆尔雅发现,听见她的问话,便回道:“我已经来了许久了,前几日潜进来寻你,却发现你失踪了。”

“呃,这阵子确实是不怎么太平,对了,你好端端的来金城做个什么?你不是说了以后就呆在了靖州么?”陆尔雅轻描淡写的回过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一面反问他道。

他原本是不来的,只是近来这金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王爷三王爷分别被发配到了那边远之地,而且陆尔雅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禁是十分的担心,所以便独身一个人前来,只是发现自己原来什么也做不了。此刻听见陆尔雅问自己的来意,便敷衍道:“我不过是出来四处看看罢了。”

陆尔雅又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他的那点神情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见他没有说,自己便也不好问。又道:“那你今日是正经来拜访的,还是爬墙进来的?”这将军府的守护向来森严,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进来吧。

“我没正经拜访,何况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习惯了,想当初你在东洲的永平公府里时,我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实在是改正不过来。”羽冰夜有些歉意的说道。

陆尔雅闻言,只道:“那如此说来,你的武功倒是不错,可是上一次怎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想当初他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自己的别庄,这说来也都是缘分。

羽冰夜叹了一口气,“我当时太自负了,想着与他单打独斗,哪里知道他使计,而且他身边的哪两个属下武功实在是高得深不可测,倒是叫我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身边还隐藏着那样的高手。”

“你说的可是那个追雁跟着逐花?”当初这逐花似乎是一起伺候着夜狂澜的。

羽冰夜自然她说的这个两人是谁了,只是当初打伤他的却不是这两个人,摇摇头,“不是他们俩,他们的武功虽然也不差,但是也不至于把我打得成那样的重伤,那两人估计是江湖上失踪了多年的高手,而且还是出生与名门正派里,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甘愿为夜狂澜卖命。”

陆尔雅闻言,心里不禁担忧起来,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夜狂澜,没想到他的身边竟然都有那么多的高手隐藏着,可是那夜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这又是为何?难道是羽冰夜骗自己么?可是他凭何要骗自己呢?

只听羽冰夜道:“其实,这一次来金城,我是专程为你而来的,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好,但是我不敢去奢侈什么,也不会在像是从前那样任意妄为的,以为只要给了你荣华富贵就能让你幸福了。而且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何为真爱了,我也许真的爱你了,可是我却不是你的真爱,这算是老天的捉弄罢,谁叫我以前那么狂妄自大呢?”

他说着,便背过身子去,反手背着手,仰头看着那灰暗色的天空,像是以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般的口气跟陆尔雅说道:“尔雅,你知道么?我从前是多么的自负,我从小的出生,就是靖州的不详,而且我是一个庶子,当我步步为营,将自己的那些兄长一个个的害死了之后,继承了王位之后,我便开始得意妄为起来,开始暗中做起了私盐的买卖,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我跟夜狂澜发生了不少的摩擦,后来我竟然想去将这如画的江山据为己有。”他说到此处,便回头看着陆尔雅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叫人可笑,竟然是痴人说梦!”

陆尔雅闻言,便道:“这个有什么呢?男人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是很正常的,想要这天下,想做皇上,这就跟着一个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子一样,梦想着一日飞上枝头作凤凰,成为后宫独宠。所以这没有什么叫人笑话的,因为这天下做个这样的梦的人太多了。”

“难道尔雅你也想过有一日要进宫做妃么?”羽冰夜有些震惊与她的话,虽然很是平淡,几乎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言,可是却叫自己的心结一下子解开来,自己不过是想过罢了,就像她说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女人们梦想着成为后宫独宠一样的普通,所以自己不用在这么纠结下去。

陆尔雅笑笑:“那到是没有,我这个人不贪图荣华富贵,不过却稀奇那世间里的真情男子!又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与上官北捷不正是如此么?在这浮华世间里,寻寻觅觅的,终究是有缘分碰在一起,所以我们都很是珍惜。”

听她提起上官北捷,羽冰夜便问道:“他的离去,你难过么?”

“怎不难过,可是难过又能怎么样呢?他为了我才死的,所以我更不能在一直颓废下去,我要连着他的生命一起活下去,也许他从不曾离去,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呢。”陆尔雅说道。其实那是知道上官北捷没有死,若不然任是怎么样,自己也说不出这番如此潇洒的话来。

羽冰夜以为她这个时候是最软弱的,最需要人来安慰的,而这个时候,即便她把自己当作是替身,自己也是愿意站在她的身后的,可是在听到了她的这一番话,只觉得自己太笑看这个女人了,她娇小的骨子里,有着比男人还要坚韧的精神,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什么都不是了。只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

“什么事情?”陆尔雅心里不禁有些担忧,难道是有关永平公府的事情。

果然,只听羽冰夜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都在觉得永平公府感觉怪怪的。”

陆尔雅心中只道:“他的感觉没错,只是怪又能怎么样,现在即便是他们要造反,自己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要能求得自保就不错了。”一面却道:“是么?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对于羽冰夜这个人,她不能全信,他们中间的友谊,还没有达到那生死之交。

“如此的话,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今夜在去看看。”羽冰夜说道,又看了陆尔雅两眼,方道:“那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

“嗯,小心。”陆尔雅点点头,一面回道。

目送他离去,这心里到底还是在担忧永平公府是不是真的要谋反了,如今这天下也算是满目疮痍,他若是在这么一闹,不是将天下的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么?心底叹了一口气,却又知道,这是自己能管的起的事情么?何况现在上官北捷那里又没有个信息过来。

自从那日分开之后,他便在也没有出现过,自己却又不知道要去如何才能寻到他。这心里这牵挂着,便见蔷薇急匆匆的跑来,但见她满头的大汗淋漓,见着陆尔雅,也并未行礼,便道:“夫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

“怎么了?”陆尔雅见她这光景,不由连忙问道,生怕又是出了个什么事情。

只听蔷薇说道:“前面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非得见着你,又不说是何人,咱们这一问她找你是么事情,她就晓得哭,半天说不出句话来,这好不容易开了口,又点名要见你。”

陆尔雅何曾认识过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不过她既然指明要见自己,说不定真的有个什么事情,便道:“那我先去瞧瞧是谁,她又有个什么事情。”

主仆两人一路快步走到漾园的大厅里去,才到院子里,便见一个看似十五岁的小姑娘蹲在大厅门口,见她抽啼着肩膀,想必是真的个哭了。

小西抬起头来,看见眼前跟着一个婢女走过来的陆尔雅,便连忙走过去,一把扑在她的怀里,只道:“夫人,您总算是来了。”

陆尔雅听这声音,不禁有些惊喜,这分明是上官北捷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见她现在的这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起上官北捷来,一面安抚着她,一面问道:“怎么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小西今日来,其实是偷偷来的,大哥也不知道,此刻听见陆尔雅问自己,便看了她身边那离的远远的丫头,才一脸小心的靠近她的耳朵,带着哭腔的声音只道:“主子的身体不行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日,我是偷偷跑来告诉夫人的,想着夫人能不能去看看主子这最后一眼。”

什么叫最后一眼?陆尔雅只觉得顿时间天昏地暗的,天旋地转起来,有些差点就摔倒在地上,幸得那小西扶住了她的身子,一面在旁边急道:“夫人,这个时候您千万别出个什么岔子啊,要不然小西就完蛋了。”要是大哥知道是因为自己把主子的事情告诉了夫人,害得夫人急病了的话,那还了得。

陆尔雅什么没有承受过,即便是当初以为上官北捷死了的时候,自己也挺了过来,现在到底知道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所以当下只是朝小西摆摆手,“我没有事情,你让我歇一下,我们在走。”她需要冷静一下,把这最坏的结果想好了,若不然一会儿自己要是真的承受不过来,那可怎么办。

小西闻言,便待在她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蔷薇见此,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到底是跟陆尔雅说了个什么,此刻但见陆尔雅的神情也极为不好,不禁担心的上前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陆尔雅摇摇头,“没事,你去让风云来见我,我有事情要交代。”

蔷薇一听她吩咐喊风云,就知道真的出事前了,可是她不说,自己也不能去问,便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给延平公主说了。想着由她来问好些。

片刻,风云便来了,此刻陆尔雅已经冷静了下来,坐在厅里等着他们,这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去告诉延平公主,便听见她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当即看了蔷薇一眼。

蔷薇见此,便连忙解释道:“夫人,我只是怕你有个什么事情,所以才请来公主的。”

“我没有怪你,你们都先下去吧。”陆尔雅吩咐道。

蔷薇闻言,便带着那些小丫头们下去,延平公主进来见她把丫头们遣出去,便也将自己的丫头们留在了外头,自己一个人进来,便问道:“怎么了,尔雅。”

其实陆尔雅也不大清楚,就是方才听了小西说了那么几句话,便先请延平公主坐下道:“母亲,你先坐下来。”一面又转向那小西问道:“北捷的蛊不是好了么?”

延平公主这才看到屋子里站着的小西,不由问道:“她又是谁?”

那小西连忙朝她行礼道:“奴婢是千家的家仆,前阵子我们大人去边关把主子带回金城来,虽然是控制住了主子身上的蛊,而且主子的容貌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银发褐瞳,跟着那很多年前的天月族的族人是一样的,可是主子身上的蛊却还是无法将其解除,所以这阵子主子都一直修养在那城外十里之下的冰洞之中,为的就是让那蛊发作是机会多减少几次,刚刚来金城的时候还好,不过是一日发作一次而已,可是近几天确是越来越频繁,今日奴婢见主子恐怕是在也撑不下去了,所以才斗胆瞒着主子来见夫人的。”小西说着,两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落在地上。

风云也是千堇尘身边培养出来的人,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但是看她的这身段与年纪,便猜想她定然是那玲珑女小西,她的易容术十分的精妙,算是千家所有的家仆里最得优秀的一个,所以能在主子身边伺候也是应该的。

延平公主前几日才听到陆尔雅说了上官北捷没了水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噩耗,着实是接受不过来,陆尔雅见此,便连忙安慰道:“母亲,你先不要急,也许还有奇迹发生呢。”

一面又连忙问小西道:“你千家那边现在可是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西回道:“大人这些日子都没有在朝中,而是亲自去关外寻求解蛊之法,只是与他们已经断去了五六天的联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

陆尔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当真是老天爷在作弄她了,让她白白的欢喜了一场,现在又给她这么一个大大的噩耗,这不是叫她在生死一线间转展着么?看了一眼此刻目光有些呆滞的延平公主,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朝风云道:“你们两人现在先随我我去见北捷,若是有个什么需要,也好搭把手,至于这府里,让我先把事情交代一声,你面先出去等我。”

风云应了声,也想早点去看看主子,便带着小西先出了厅,在外面等着陆尔雅。

陆尔雅扶起延平公主来,“母亲,你现在就算是怎么样的担心,也请你不要倒下好么?现在北捷生死未卜,若是叫那些恨不得他早死的人知道了他现在还活着的事情,定然会跑出来生出事端,现在这家里头能做主的便只有您了,大哥又还没有回来,云管家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时半会儿也给他解释不清楚,所以母亲,你现在能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像是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叫人看出了一丝的端倪,可好?”

延平公主的目光有些黯淡起来,一手捧起陆尔雅的脸庞,只道:“尔雅,难为你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在托你的后腿。”

“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按理说来,您不过是北捷的养母而已,可是却对他已经超出了那对亲生子还要好的极限,我因代他向您感谢才是。”陆尔雅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此刻要怎么笑,才能笑得出来。

延平公主苦苦的笑起来,那种佯装的坚强叫陆尔雅的心里很是难过,只听她道:“你去吧,万事小心,即便是真的出了个什么事情,就回母亲这里来,有母亲安慰你。”

陆尔雅已经快要忍不住哭起来了,只道:“谢谢你,母亲。”说罢,也不敢在跟她多言,只怕那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转身出了大厅。

原本算是明朗的天空,这会儿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整座金城淹没在了这冬至里。

陆尔雅的体质,根本就没有法子进到那冰洞里去,小西先进去给她把那火狐狸的裘子拿来裹着,这才敢进去的。

蜿蜒一路,走到那冰室里,但见东月一脸毫无生气的站在一边,也没有精神在去责怪那小西擅自做主把夫人给带来了。

陆尔雅见他的这脸色,也不敢问个什么,只怕得到的结果没法子叫自己喘口气,所以便直接从他的身边进到里面的冰室去。

但见那张冰玉大床上,四周垂着黑色的纱帘,跟着这白玉一般的冰一相比,无端的叫陆尔雅觉得心底发寒,这里的布置,不觉间就像是那灵堂一样,走进那床上躺着的人,陆尔雅没有一开始就去试他的脉息,因为她不敢去,只是轻轻的挑起他一束银色的发丝,只觉得那丝滑的发透着寒凉的温度,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指冻僵一般。

“北捷,我来看你了。”有些哽咽住,原本要跟他说的那么多话,此刻却是一句在也说不出口来。将他那张银色的面具摘下来,看不见那双褐色的瞳子,只能看见那紧紧闭着的双目,陆尔雅的收剧烈的颤抖起来,但是绝对不是因为这里的寒冷,而是因为她心里的冷意。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放到自己此刻还算是平坦的小腹上,“你能摸到我们的孩子么?你说以后给他取个什么名儿才好呢,他是在这最艰难的时候孕育出来的,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可是即便是在坚强的孩子,也不可能没有了父亲的疼爱!北捷,你醒来看看好么?还有铉哥儿跟意儿,他们都已经几个月没有见着你了,可是想你想得紧,你难道都不想去看看他们俩么?”

风云从那道细微的门扉里头,看见那坐在床沿边上,裹着狐裘的陆尔雅,心里不禁是一阵心凉,问东月道:“主子,真的没得救了么?”

东月的眼里也是一片迷茫,摇摇头,手里抱着他的长剑,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可言,只道:“我不知道,我已经把主子的七筋八脉封住了,若是在过十天,大人不来的话,我便也没有了法子,只得听天由命了。”

眼下之意,主子还有十天的性命,如此便好,只有还有希望就好,风当即高兴的进到冰室里去,只道:“夫人,你先不要担心,东月方才已经说了,主子的大限未到,只要在这十天里,大人能赶回来的话,就一定能救回主子的,所以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影响到腹中的孩儿了。”

闻言,陆尔雅像是看到一抹光亮了一般的精神起来,“你确定你们大人一定会回来?”

“会!”大人不可能不回来的。

“好,那我要在这里陪着北捷,不能叫他这么孤独的在这里一个人等着你们大人。”陆尔雅说着,一脸温柔的笑意,握着上官北捷冰凉的手掌抚在自己的脸上。

风见此,知道她的身子无法长期待在这里,即便是有这火狐狸的裘子裹着,所以便狠下心去,点了她的睡穴,将她送到地面上的那套小院子里去。

原本是想把她直接送回将军府的,可是又担心她醒过来,定然是吵着要来看主子的,所以便将她安定在这冰洞如可处的院子里,由着小西来伺候着。

夜静不宁,羽冰夜方落到这夜狂澜的院子里,便被擒住,只见那原本黑暗的光阴里,陡然的打出来几十盏灯笼,原本黑暗如地狱的院子里,突然间便像是白昼一般的亮了起来,那些灯光直把羽冰夜的眼睛照得生疼。

依稀能看见那从光辉里走出来的身影,但见他一身的明黄色,只叫羽冰夜大大的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夜狂澜你···”

夜狂澜此刻已经身披龙袍,只等着那皇宫里头的龙撵来迎接自己进宫。看到来人是羽冰夜,不禁有些失望起来,“竟然是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鱼呢?”

羽冰夜看着此刻他的这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看来自己当真的猜对了,只是自己似乎已经知道得太晚了,看他的这一身装扮,说不定就是打算今日谋反登基,不禁顿时担心起将军府来。

他若是登基了,那首当其冲定然是将把将军府的人抓起来,心里不由得满是后悔,自己今天中午就该把陆尔雅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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