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诡计三（2/2）

她吓唬了胡纪华一顿，看他的神色就晓得这个见识浅薄的古代小孩吓到了，定是不敢与大人说是被自己打的，再说就算是说了，大人可也得信，古代和现代的成年人说起来都一样，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会相信孩子那些离奇的解释，小孩子变化也不大，听说自己要死了，又听说拆穿身份全家都会被杀，立时便被吓住了。

胡纪华再年长个几岁芒种不会这么吓他，吓也吓不住，可胡纪华若是再年长个几岁，达到芒种眼里“不是孩子”的标准了，芒种却一定不会心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每天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就算有轻易不会伤人害命的原则，也是不会留想要害自己的人的命的，更不会留目击证人，不为别的，若是留了，死了或蹲监的就是薛芒种了。更不用说轻轻地放过想要害自己的人，若是传扬了出去，她薛芒种就是人人可踩的了。

这些关节自然不是胡纪华这个不知薛芒种底细的人能想通的，他躺在床上“昏睡”了走走有四个时辰，还是不得不醒来，叫人提了水整整洗了十几遍澡，这才又躺回到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胡老太太抽了一口烟，使了个眼色，心腹的两个丫鬟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尽数退了出去，又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外替她望风守门。

胡老太太是做丫头出身，最晓得做下人的那些个阴司，主人家虽说有事从不背着心腹，却不知这些心腹却也都是有私心的，她不让两个丫头嫁，不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而是怕丫鬟们嫁了人就有了外心，把胡家的事往外说甚至去挖胡家的墙角，她早想好了，等她死了，定两个丫头就是她的陪葬。

她看了一眼门外，咳了一声，“你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竟不狠狠地罚纪华一回，让他长些记性，别再行那荒唐事。”不是说玩书童荒唐，而是老太太这些年，也没见过玩书童这么不分场合不顾身份的，更不用说雌伏了……爷们之间若是有与知己好友真心好的，也有不分“上下”的，可奴与主之间，却是绝没有这样的事传出来过。

胡善任竟笑了，“老太太竟没猜到？咱们家终究还是要长房兴旺的，纪华无我年少时的圆滑，手段却是不差的，磨练两年也是成的，可就那两年的磨练，却也不是谁都给机会的，他若是……也是个好事。”曹家是文士风流作风，与小厮书童有那些个事的主子不少，自己的儿子身份又高一层，到时教他会飞鹰走狗，又是个“懂情知趣”的，真成了哪个主子的“莫逆”真真是好事了，“儿子现下若罚他狠了，让他吓着了可怎么办。”说到底他真怕的是儿子不是“懂情知趣”而是一时好奇，他年少好奇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只是真不好那一道，他长得又不是十分的好，主子没对他起过那样的心思，他才没往那道上走的。

胡老太太到了年纪像耷拉下来的眼皮略睁了些，摇摇头笑了，“我终究是不及你的。”胡家……还真是那个根底，为了求上位不择手段，她倒有些庆幸这些个子孙后代，都与她没血缘了，她虽也是根子上的奴才秧子，还真没为了晋身什么都不顾过，否则以孙氏老太太对她的宠，她现在怎么样也能是个曹家姨娘的份位。

“额涅，胡家还是要靠曹家的。”

“可曹家未必百年不倒……”胡老太太也是知道不少事的，没准儿比儿子知道的还多，孙老太太那是谁啊，堂堂的奉圣夫人，平素里随口讲几句古，那几句话里便能琢磨出大沟壑来。

“曹家现在搭上了十四爷，十四爷眼下正得万岁爷的器重。”

十四爷……老太太想了想，她是见过十四爷的，金童一般的人物，万岁爷确实宠，可若论宠，谁又及得上太子……曹家是天家伴读出身，最是懂圣意，没准儿……这次压宝压对了？老太太也只能这么盼着了，“只盼着曹家真能百年不倒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胡家是正正经经的……奴才……而且是“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