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夺子（1/2）

“给老夫人请安。”湘姨娘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裙子,脸上涂着淡淡的妆,素净柔顺地跪在老夫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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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坐在床边,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玉环扶着夏子程在柔软的褥子上学走路。夏子程刚满周岁,寻常小孩子在这时已经撒欢儿地到处乱爬了。偏偏他比别人都安静，就喜欢坐着玩老夫人给他准备的玩意儿。教他说话，也只安静地听着，极少跟着开口。到如今也就会喊“奶奶”与“爹”,若非吐字清晰,眼神晶亮，倒要让人怀疑是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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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湘姨娘的说话声，被玉环架着胳膊慢慢走动的夏子程扭过头来，望向湘姨娘的眼神仿佛看向陌生人，带着一丝好奇。湘姨娘的眼眶一热，连忙低下头去：“小少爷在老夫人这里真是极好的，干净又整齐，这么小小的就透着精贵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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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轻哼一声，算是对她拍马屁的回应。幸亏湘姨娘最近安分许多，否则老夫人都不见得理她：“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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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送来些时鲜水果，妾拿来给老夫人尝一尝。”湘姨娘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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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皱了皱鼻子：“怎么还跟那些不正经的人来往？上回打得还不够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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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湘姨娘的腿不禁抖了抖。上回往夏夫人跟宋小米家门口泼狗血一事，就是托了家里人去做的，当时打完板子后，夏老爷曾经怒斥，不让她再跟家里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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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水果也不是家里人送来的，而是让春儿在外头买来的。说是家人送来的，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湘姨娘低下头，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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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待见她，挥了挥手：“你有心了。没事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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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连敷衍她也懒得做。湘姨娘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安静走动的夏子程，心里头的骄傲快要爆炸了——这是她的儿子！看看那精致的眉眼，尊贵的姿态，简直想让人用一切去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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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这时候，秋少爷的儿子也该会走路了。”湘姨娘垂下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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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怔，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她：“你说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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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少爷的儿子。啊，不对，妾算错了。秋少爷的儿子今年年底才出生，到明年这个时候才六七个月，还不会爬呢。”湘姨娘满脸愧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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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由得坐直了：“你说秋儿？宋小米那丫头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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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老爷没跟您说吗？”湘姨娘惊讶地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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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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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夏老爷回到家，便被老夫人叫过去劈头问道：“宋小米是不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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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爷怔了怔：“您怎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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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永远不打算告诉我了？”老夫人气得拿拐杖打他，“那可是我的嫡亲曾孙啊！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打算认他了？当初撵秋儿走的时候你可说过，没把秋儿从族谱上划去！如今秋儿都有孩子了，你还打算不管他到什么时候？明天你就把他们给我接回来！我要看着我曾孙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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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爷被训得满头大汗：“娘，这不是还没生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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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怔了一下，嘟哝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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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听到说话声的夏子程在里间“奶奶”“爹”地叫起来。夏老爷面色一软，大步走进去，从玉环的手里抱过夏子程：“乖儿子，想爹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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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程睁着一双清幽幽的眼睛，小手拽着夏老爷的胡子，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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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夏老爷对夏子程还是喜欢的。只是湘姨娘恃宠而骄，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敢明着宠爱夏子程，以免她借机生事。便只是抱着夏子程，神色温和地摸着他的头发：“程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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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宋小米的肚子越来越大，虽然有大夫嘱咐，不让她吃得太好，但是身上的肥肉还是迅速增长，肚子也越来越鼓。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尤其不适。夏子秋早就不敢再行房了，天天看着她的大肚子吓得心惊胆颤，一晚上要起来好几回，给宋小米揉捏抽筋的小腿或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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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产期，宋小米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起来。虽然事事都如意，但是那股暴躁仿佛从心里生出来，没来由地就让人心烦意燥，控制不住。幸亏夏夫人是过来人，又极体贴，并不与她计较。夏子秋只见她挺着大肚子的辛苦模样，哪里敢与她理论，都是她说什么就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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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夏夫人，隔三差五就拎着夏子秋的耳朵单独训话：“你媳妇就快生了，这段日子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叫我知道你背着小米做了什么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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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秋冤枉得不得了：“娘，我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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