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琐事？琐事！（1/2）

海棠第二日向公孙夫人请安时，公孙夫人面色有些不好，虽然抹了脂粉，还是显得格外憔悴，也没精神答理海棠。海棠已经听说，公孙老爷因那一场大雨得了风寒，这两日都在房里喝药休息。

因海棠没听到什么动静，本以为不是什么大毛病，毕竟公孙老爷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身体看着也还康泰。不过看公孙夫人有些强颜欢笑的模样，怕是有些不好。只是家中无人和她说起此事，她即使身为儿媳也无法上赶着去表孝心侍疾，便只是不多问，还如平日一样。

今日李琮铭也难得过来，正陪着公孙柏坐在一处，低声说着话。见海棠进来，李琮铭便绷着小脸，起身向海棠行礼，口称“婶婶”。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处处都透着公孙玮的影子，一个八岁的孩子做出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

公孙柏见李琮铭如此，也有些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娘”，含含糊糊地让人听不真切。

“媳妇，你过来。”上首的公孙夫人招了招手。

海棠依言走了过去，有些关切地问道：“娘，您可是有事要吩咐媳妇？”

“听说你正在识字，这是好事。我们女人家虽然不需要多有学问，但书中那些道理，还是要知道的。”公孙夫人半眯着眼睛，由着身后的婆子揉捏着肩膀，语气平淡地道，“只是你也没上过学，怕是学得吃力，就如玮儿所说，让铭儿教你一教吧。”

海棠应是。

“柏儿现在身体渐好，也该启蒙了，不过还是要再缓一阵，便也随铭儿去你哪里，也免得他总是嫌老婆子这里无趣。”公孙夫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海棠，“我若把柏儿暂交给你，你可能视他如己出，不让他有一丝委屈。”

海棠一惊，她看着公孙夫人略带一丝凌厉的表情，沉默了片刻。

那边公孙柏大约已经被公孙夫人嘱咐过了，此时只是身上长了跳蚤一般，在那里动来动去，不停瞪着海棠，但也没有胡闹，很是体谅人。

看了眼公孙柏那张小脸，海棠心中带起一丝丝酸楚，嘴上回道：“媳妇并非柏哥身生母亲，相处之时必然有所隔阂，不敢说能毫不委屈了柏哥。可若是娘您信得过媳妇，媳妇必当柏哥如自己孩子般，哄他，宠他，教他，恼他，无一丝不同。”

公孙夫人身体向后一靠，全身放松了不少，脸上带着笑意，拉过海棠的手拍了拍：“你此话虽不中听，却也是有见地的，可见是心里亮堂的明白人，最重要的是这片实诚。我们婆媳相处时日虽短，可我没有看错人。唉，若是长福他……可惜了。”她看着海棠地目光闪过一丝怜惜，不过转瞬即逝，“不说这些了，你是个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家里的下人没有眼色，为难了你，只要拿出少奶奶的气势就是，不用和那些刁奴讲什么颜面。等再过些日子，这家啊，就该慢慢交给你打理了。”

海棠想不到公孙夫人此时就与她说这些，把家里的香火传承和事务都交到她一个出身只能算清白，根本上不得台面的人手上，不得不说自有其胸襟和魄力。

海棠脑中琢磨着这其中的理由，一顿早饭的时间就过去了，公孙夫人便让公孙柏同海棠一道到园中去看公孙谨。

公孙柏对自己父亲似乎没有半点亲近，闻言就有些不愿，幸有李琮铭在一旁说要同去，才勉强答应了来来。

“哥哥，你今日不用去夫子那里吗，那个夫子看着可凶，万一打你怎么办？”出了屋子，公孙柏就问道。

李琮铭道：“明日就是崇花节，夫子也是要回去做些准备的，就干脆放了三天的假。你不必担心，也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夫子是个真正有学问之人，你当要对他尊敬。”

公孙柏对此话显然没放在心上，欢快地道：“那可好，等会我们去做花牌吧，我都没有在崇花节出去玩过。”他说完，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起来，“那寺里闷死了，都把我当小孩子一般，什么也不许干，还有个好凶的大和尚，我……我都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

李琮铭立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忙连口答应下来。

海棠在后面听得微微一笑，突然上前把两个小家伙的手抓在了手中，笑得十分温柔地道：“我会画很多漂亮图样，到时候就一起做吧？”

公孙柏没能躲掉海棠的突然袭击，又抽不出手来，闻言撇着嘴道：“哥哥早就拿回来今年最新的花样了，样子都可漂亮，你还能画出什么样的来。哼，如果你能画出十个，不，二十个不同的新花样，我……我今后就都叫你娘亲，不然我就让婆婆把你从我家赶出去。”

“柏儿，不要如此无礼。”李琮铭也被海棠牵着，此时耳朵尖还泛着红。他只道公孙柏不得无礼，却不说那赌约的不是。

“一言为定。”海棠笑道，也不在意小孩子的小心眼。她抓着两只小手，只觉得眼眶有些热，不过却无人看出异样。

公孙柏轻轻地“哼”了一声，把身子前倾，冲着李琮铭挤眉弄的，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意思。

海棠拉着两人向群芳园走去，跟着的人也没人出来说些什么，很快就到了地方。她早就发现，上次跟公孙柏的那个婆子已经不在他跟前了，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我也叫你柏儿吧。”海棠问道，“怎么没看到上次那个婆子，可是今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