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人去楼空（1/2）

随后数日,宫里渐渐流传开一条消息，前朝大学士周博文之女甚得新皇宠爱,待新皇登基后，周氏千金成为后宫三千佳丽第一人指日可待。

这条桃色消息只是在宫人中私下里流传的，毕竟新皇并未在公开场合表过态,但新皇近来亲近周博文等一干前朝大臣却被无数人看在眼里。何况某天清晨，有不下五个人亲眼见到周婉如从新皇寝宫出来，这说明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姜小豌不想听到也不行，宫里人都在议论这些事，无论见没见过的说起来都是眉飞色舞有鼻子有眼的。

最初听到这些传言时,姜小豌出离愤怒，活剥了某人的心都有,当时就杀气腾腾去了乾德殿。可到了地方却被告知顾大人很忙，谁都不清楚他的具体动向，最近夜里也不一定会回乾德殿休息。

姜小豌不信邪，当天晚上又来了个夜袭，却依旧没守到人。

就算她有再多的情绪，两次碰壁下来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冷静下来想了想，可能一切都是误会，一切只是无凭据的谣言，就如当初大槐村民捏造她与顾明堂私通一般。国人对这类男女之事向来都抱有极大的兴致和热情，本来没什么的两个人，在长舌妇长舌汉们嘴里打过几转以后往往当事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么一想，姜小豌心里又好过了一些。

田春妮的耳疾并未完全恢复，但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对此比姜小豌本人还要着急。

顾家军里只要是资历稍微久一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顾老大对自家义妹揣着什么心思，不过由于姜小豌一直没有正面表态，众人就只以为老大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因此如今就说听说了周婉如之事也没觉得很意外。别说姜小豌不喜欢顾老大，就算她喜欢又能如何，男人嘛但凡有点能力，谁不会娶他个三妻四妾，何况老大是要当皇帝的人，那女人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那位周大小姐无论家世相貌人才都无可挑剔，老大会看上她再正常也不过。

只不过老大和姜姑娘本就有义兄妹之谊，又一起出生入死打过天下，情分比别的女人要厚重一些，老大当了皇帝封她个贵妃皇后什么的，也算对得起人了。

唯一为姜小豌报不平的，可能也只有田春妮了，但这种事情她一个小姑娘也说不上话，只能干着急。姜小豌冷静下来后还会反过来宽慰她，表示自己看得开，未受流言打击什么的，田春妮也只得作罢了。

这天傍晚，也不知是中午吃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天太热让人烦躁，姜小豌觉得有些胸闷不适，便想去玉液池那边吹吹风散散步。因为田春妮这会儿正在接受太医的进一步诊治，她便独自一人去了。

因为手脚乏力，姜小豌这回懒得再爬假山，便在玉液池边找了一座凉亭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池畔一侧走了几名女子，妆容精致，衣饰华美。

姜小豌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几名女子中当先一人正是近日风头无两的周婉如，心里条件反射地有点不舒服。但一来那些谣言尚未得到证实，她不好这时候上前把人当小三来呵斥一番，二来她一向认为，男人若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要去沾花惹草，那首当其诛的是男人，而非那些花花草草，因此她转移了视线，继续欣赏玉液池里的荷花，只当没有瞧见那位千金小姐。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婉如发现亭中独坐的姜小豌，却不闪不避，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主动开口问道：“这位想必便是姜姑娘吧？”

姜小豌这才转过身来，不卑不亢道：“不错。周小姐找我有事？”

周婉如嫣然一笑，端的丽色无双，“没事。只是听说姜姑娘是顾大哥的义妹，以后我们或许就是一家人了，正该多亲近亲近。”

姜小豌心里霎时火起，却仍然压抑着怒气道：“一家人？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还请周小姐指教。”

周婉如似是不经意间伸出右手的纤纤玉指，轻轻拨了拨皓白如雪的左手腕上一只鲜红欲滴的玛瑙镯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不答反问：“这只镯子是顾大哥方才送给我的，姜姑娘觉得如何？”

姜小豌一下子怔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那只玛瑙镯子她认得。还是在攻打武隆镇时，潘二蛋领着手下人抄了当地一个一贯欺压百姓的富商的家，将其家财一大半散给老百姓，另一小半充了公。顾明堂后来无意中看到收缴来的珠玉珍宝中有只玛瑙镯子还不错，便挑了来打算送给姜小豌讨她的欢心。

结果姜小豌嫌戴着镯子练武打仗太碍事，而且别人用过的东西她再来用也觉得不舒服，因此便拒绝了，当时顾明堂还为此郁闷了两天。谁想到过了三个月，这只镯子竟然出现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周婉如笑吟吟地看向姜小豌，打算看她会如何失态人前。

可惜，这位千金小姐打错了算盘。

姜小豌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这只镯子不怎么样，是我当初没要的，看来周小姐的品位也不过如此，专捡他人不要的次等货。”

周婉如登时气得脸上青红交错，一时间竟然反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