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家事在家断，友情便友助（2/2）

“我们在一起也有十个年头还多。”大夫想。

“在这十几年里，有欢笑，有忧愁，有共餐，有同宿,有互助，有竞争……尽管我们走得近到肩刮着肩，但这些从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大夫想。

“庸俗啊！这是人类的庸俗！”大夫想。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大夫想。

“男人有钱就会变得利欲熏心吗？”大夫想。

“非变得面目丑恶吗？”大夫想。

“贪婪是人的天性吗？”大夫想。

“人，到底是为何而活着呢！”大夫想。

“是为七情六欲？”大夫想。

“还是为了纳取智慧后，再发挥智慧，为人类造福？还是为人类创伤？”大夫想。

“这一入一出是人道吗？”大夫想。

“人类也不过是万物中的一粒尘埃，只是自己给自己披着文明、灵长、智慧、纯洁的面纱，去驳斥着其它物种的邪恶、无知、愚笨、肮脏！人类不知道是净化了地球，还是脏污了地球？”大夫想。

“人生就像是自己做的一桌菜。”大夫想。

“有加了盐的咸，有添了辣椒的辣，有拌了糖的甜，有放了醋的酸，有苦瓜的苦，还有鱼肉的腥，还有甘草的甘……它们揉和在一起。”大夫想。

“吞食在胃里消化着，也该消化它，都是自己制造的结果。”大夫想。

“吃的时候欢声笑语，过后闹上肚子痛，真是自作自受。”大夫想。

“唉！真可悲啊！”大夫想。

“这些日子大夫忙里忙外，也确实好久未与他俩在一起相处了，就连接电话也是三言两语而草草结束。”大夫想着这些日子里前前后后的事。

“可这都为了什么呢？”大夫想。

“建功立业？自我实现？”大夫想。

“到头来还是一场悲剧。”大夫想。

“自己也太投入了，忽略了身边的好多事，好多人。”大夫想。

“怎么米粉来闹辞职时就没看出端倪呢？”大夫想。

“真是太大意了，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该怎么办呢？”大夫想。

……

大夫逐渐地恢复到冷静，他抱歉地回到办公桌前。他左手再次握起了听筒，右手按着号码键。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文员，你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建议你们别离婚了，要为教文着想，她还小，心理会留下阴影。”大夫深沉地说。

“我都有原谅他两次了，头次跟那助理打情骂俏，后来又对米粉搂搂抱抱，我都忍了，现在还跟夜店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睡床，我能忍下这口气吗？他每次都拿酒醉来推脱责任；你看，人家还拿相片来敲诈；不管谁来相劝，都没用！我已经想过了，教文跟着我过……”

“文员！你先听我说嘛！这个时候你俩闹离婚，这片产业都会垮的，你们不都是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吗？不能感情用事！”大夫打断了文员的讲话。

“我不管这么多了！垮了更好！他没钱就做不了那些恶心事！你别管这事！再见！”文员挂断了电话。

大夫放下电话听筒，木木地出神了一会儿，又拿起电话听筒来了，按了几个键后，又扣上了听筒。他心里犹豫着：

“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丁伯母回话了，现在合适吗？”

“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呢？”

“还是在晚上给她回复？”

“或许过几天再告诉她结果吧!”

大夫推开褐色的木门，望着双手紧抱着耷拉的脑袋的教师。他坐在办公桌上，旁边的烟灰缸内丢了好几根烟蒂。他抬起头，双眼迎接着大夫关怀、犹豫的目光，真希望他能说句话，又担心大夫启唇。大夫从他的双眼里看到了惊恐，悔恨，自责，困倦，孤寂。他们对视了一番后，大夫迈步到门后左边的接洽沙发前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教师点燃了一支烟抽着，吐出的烟圈儿将他们隔开在各自的空间里，也将这将僵硬的空气缓和了。

他俩良久也未讲话。

“花会尽力托着水珠，尽力不让风将它吹落。”大夫放下手中的茶杯，关心地望着教师。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教师沙哑软绵地说。

大夫立起身，向门口迈去，在门忽然停下，说：

“明天晚上回我那里吃饭，七点半！”

说完，大夫出门去了。在他关门的一刹那，教师胸前的办公桌上溅开了细小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