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微服出宫（1/2）

那一日，我睡过了头。迷迷糊糊醒来时，看见楚师傅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我却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坐了起来，说道：“今日楚师傅来的特别早啊。”

他用扣着的食指敲了一下我的头，感觉熟悉而美好。然后好像像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收了手，说道：“是你今日起晚了，我已在这里等了许久。”

我磨磨蹭蹭地起床穿衣洗漱，他与我已经十分熟悉，倒也没有避开，只是胡乱地翻着书桌上的诗册。

我咽下一口包子，对着倚在窗前玩弄狗尾草的楚师傅说道：“今日倒是耽误了上课了，我会快点吃的。”

“没事，本就不差这几课。我今日也没打算给你上课。”

我又喝了一口粥，然后屏退了宫里的侍女。他坐到我的对面，说道：“我是你的师傅，可以算……算作半个父亲，所以有些事，是一个父亲必须要管的。”

我放下了敲着碗沿的筷子。在我的眼里，他爱喝酒，爱作诗，不爱死板，不爱规矩，如今他这么正经的样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他见我认真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同……同秦都尉的事，可是真事？”

我又拿起筷子，低头缓缓地搅着碗里剩下的粥，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拿楚师傅当父亲看待。”我一抬头，不知是我看花了还是怎的，他的眼中似乎微微含泪。我放下筷子继续说道：“我确是倾慕秦卓，至于是否为男女之情，我似乎，也看不真切。”

他似乎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说道：“宫里的女子，能得到真爱的太少了。”话至此处，他似乎有些哽咽，然后继续说道，“如果遇上了对的人，不要犹豫，一丝犹豫也不要有。两个人能在一起才是最最要紧的。”

之后他就离开了。很久很久以后，我仍是记得他留给我的这句话，并且在反复思考着“如果”。

下午的时候王公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父皇，王兄和王嫂，秦卓，还有我，将在这个月底微服出宫。能光明正大的出宫自是让我开心，于是着急着收拾出发要带的衣物和细软，后来才发现其实什么也不用我担心，王兄和秦卓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四月初，一行车队从皇宫后门出发了，据说第一个目的地，是桃花源。

应该不是陶渊明先生笔下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庄，而是一个真正的桃花源。这里方圆十里种着桃花，如今是三月底，灼灼桃夭灿烂，那日我看到的明媚，似乎以后都不曾见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