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我快发霉了（2/2）

老太太笑笑，忙介绍，“这是我女儿，在家呆的闷了，我说这有个北京人，她就想过来看看。”女子温婉地笑笑。点点头，叫秦蓉一声阿姨。看向邵佳佳的时候。邵佳佳的眼睛瞪的更圆了，表情有些怪异地盯着她的肚子，然后，毫不顾忌地过来捧住她隆起的部分，绕着上面摸了两圈，嘻嘻笑了两声，“你要生了啊！”

那女子点点头。邵佳佳的眼神定定地抬头看她，颇为认真地说：“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在这个时候不要掉下楼梯，要不然，肚子里的东西会窒息而死，子宫会保不住的。”她惊悚地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切除了你就没了。”

女子有些错愕地瞅着她，继而转头迷惘地看了看那老太太。秦蓉尴尬地一笑，讪讪地扯住那女子的衣服，“我这个女儿喜欢开玩笑，你千万不要介意啊！”女子怔怔地跟着秦蓉要往沙发上坐。

邵佳佳在那边一本正经地嚷起来：“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她说完话，像模像样地过来也扶着那女子，低着头，小心谨慎地，有些神经质地，“唉，你一定要小心啊！走路一定要仔细，千万不能摔跟头，对，对，就这么走，不行，”她大声喊出来，吓了那女子一跳。她指着那女子的脚背，变颜变色地嚷，“不能迈这么大的步子。不对，你的鞋也不对。谁让你穿这么高跟的？回家换了它。”

那女子有些脸变色了，转头去看老太太，有些胆战心惊地说：“妈，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人家了。”老太太立即慌里慌张地拉着那女子往出走。秦蓉跟在后面一叠声地解释，“别着急走啊！佳佳就是喜欢开玩笑。”老太太拉着女儿惊慌失措地像见了鬼似的逃出门，下台阶。

邵佳佳紧跟着跑出去，煞有介事地喊：“下台阶注意点啊！千万别掉下去了。”那母女跑的更快了。邵佳佳忽然间掩鼻笑了起来，她转头笑呵呵地看着秦蓉，“妈，你看她们跑什么啊！我好心提醒她们。”

秦蓉皱起眉头，不知所以地瞅着她，近乎烦躁地说：“佳佳，你这是干什么？你呆在这不烦么？我们好不容易有个邻居过来走动走动，你这么一来，谁还来啊！”邵佳佳无所谓地一歪头，挺直了身子往客厅里走，“呆不住，回北京啊！你敢么？”她继续唱国歌。“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

她的手机响，她像听到了福音一样跳了起来。直接冲向那沙发上手机，手忙脚乱地接通，没等对方说话，她就神经质地一叠声问了过去。“什么消息？什么消息？”对方是一个男声，声音娘娘腔，“没什么消息，一切如常，宁可儿和许桡阳都在倚绿山庄没有出来。”

“什么一切如常，什么一切如常？”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像划破了一样扯出喉咙。“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到？你这个废物，废物，”她狂吼了一嗓子，就按断了电话。

秦蓉忽然忐忑不安地过来按住她的手，研究狐疑地盯着她，“佳佳，你在和谁联系？”她仔细地看佳佳，声音有些不稳定了。“你别告诉妈妈，你还在许桡阳和宁可儿身上打转呢？”

邵佳佳怔了怔神，“我没有。”她大梦初醒一样，坐回了沙发，表情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说：“我给小刘打电话呢！她说公司一切如常。”她忽然烦恼起来了。“妈，你就求求爸，让我们回去吧！老是呆在这也没意思啊！我准保不在他们身上打转了还不行么？”

秦蓉疑窦未消地瞅着她。“是么？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打电话，真的不是瞒着我做别的事？”“妈，”邵佳佳展颜一笑，搂住她的脖子，摇着她，“我人在这，还能做什么？我总不至于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可以一分为二吧！”

她懒洋洋地抻懒腰，懒洋洋地拖长了音。“妈，我上楼要睡觉了。你该干嘛干嘛吧！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就是在这栋房子里吃饭睡觉，我想时日不久，我们都快发霉了。”她丢下秦蓉一个人上了楼。

一上楼，她就神色大变，怒火冲天地把电话拿出来，拨电话。电话是拨给林媛的，那个废物，让她干那么点小事都做不到。电话是关机的，竟然是关机的。她怒火万丈地再去打，打了无数遍，电话仍然是关的。

他妈的，她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去。“宁可儿竟然怀孕了？竟然让她过了六个月，竟然是两个？”她咬着牙，磨着牙，眼睛盯着楼顶上的吊灯，思想在涣散，在漫延。

只有几分钟的功夫，她就腾地跳了起来，冲到窗口的地方，死死地盯着外面。阳光在窗口的地方闪烁，照的那玻璃窗豁豁发光，照的她的眼睛有点发花。她的眼神更迷茫了，更空洞了，更无神了。她开始无意识地用手机去划那玻璃窗。一下下，一下下……。

被推开了，秦蓉白着脸色，心急火燎地进来，失声叫道：“佳佳，你爸爸出事了，他被抓起来了。”邵佳佳一个被惊动，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她转过头茫然地去盯着秦蓉，半晌，思想都是不集中的。

“你爸爸出事了，被抓起来了。”秦蓉再惊惧地喊了一嗓子。她陡然回过神来，眼睛的瞳孔放大了，脸色变白了，声音都变了调了。“那还呆着干嘛，妈，到机场去，马上回北京。”秦蓉混乱地没了主意，这会儿微微回过了神，“你得等我们收拾收拾啊！”

“快收拾，快收拾。”她把秦蓉推了出去。“妈，我这里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她转头，有些神经质地在原地搓手，憋了几个月的潜水，她简直呆不下去了。重新再呼吸自由的空气，再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壤，再见到那可爱的仇人宁可儿。

她嘿嘿笑着，邵百川被抓的消息在她脑子里只打了个回旋就被挤掉了。她重新呈大字状躺到床上，咬着牙，眯起眼，眼神狰狞的像个野兽。半晌，她低低沉沉地在喉咙里吐出了一句。“北京，我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