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决裂的月夜（1/2）

本来立后大典定在三天后，可是遇上皇贵妃殁，婚礼只得推迟一月后。楼无病神情越见慵懒，几天都没有打起精神头。眼看着应常青带着她的孩子走向死亡，却救不了她。她心已死，女人都是如此吧，就算纵横驰骋的沙场女将也会因为致命的情殇，再也不愿意坚强地活在世上。她最爱的男人杀光了她的家族，让她情何以堪。冷芯慈那与她惊人相似的画像，总是反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是该恨南宫孤鹤，还是该赞他用情太深，心底的最深处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羡慕。为了冷芯慈，他利用自己来为她打造成一个毫无障碍的后宫，只要是女人，都会倾心于这样痴情的帝王。所以，应常青会选择死，因为她知道，南宫孤鹤心底的女子不是自己也不是她，令她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的选择死亡。

她轻轻叹了一声，自从那日后，南宫孤鹤三天没有上朝，听说是纪念他早逝的孩子。她却清楚地知道，他每天还是悄悄去了落凤宫。她再没有去猜那冷凤宫里神秘人，她想等着南宫孤鹤的解释。

葬礼还是隆重地举行了，以皇贵妃的名义入葬皇陵。还有她身边的最为得力的宫女太监也跟着殉葬了。她本来极力反对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可是皇帝一意孤行。让她瞬间领悟，看来他是不容许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在世上吧。

夕阳带着最后一丝温暖沉下了地下，一轮圆得无以复加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宝蓝色的天幕上挂着稀落的星星，月色美得让人心醉。看着如此美好的月色，楼无病兴致颇高，叫人在花园当中摆起了瓜果零食，田子婧与双儿柔儿也难得见主子如此高的兴致，忙得不可开交，娇声笑语一片笑意嫣然。

拿上新酿的桂花美酒，香飘四溢，众人正吃得尽兴时，只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几天不见的萧色带着一脸愧色出现在花园当中。

他低首恭敬地说道：“皇上有请冷姑娘去落凤阁。”

“落凤阁？”楼无病本是清淡的容颜，绽开一丝邪媚入骨的冷笑，艳绝人间，“我随后就来。”

萧**言又止地退了出去。

田子婧随着楼无病回到屋里，看着她换上一身墨绿色近乎黑色的简单服饰。

“拿着我给你的令牌，出宫直奔楼府去找长孙洛。上次我交待你拿来的东西可要带上，待会我会带着双儿与柔儿两人一起去，正好方便你行事。”

田子婧脸色凝重，摇头坚定回答：“要走一起走。”

楼无病郑重地看着她：“我有天风，想走谁也拦不住。最主要的是你，只要你走了我才安心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田子婧轻声安慰：”主子，要么我们一起走吧。“

楼无病断然摇头拒绝：”不，我想要亲口听他的解释。“

带着双儿两人坐上软椅朝落凤阁走去，黑夜里的落凤阁此时却是人声鼎沸，一片亮色的宫灯一直从千色湖延伸到此处。良公公与萧色皆在落凤阁门口等着，看到她的出现，脸上出现一片复杂的颜色。

柔儿搀着她下了软椅，看到她简单的服饰，众人都是一怔。不过即便如此，那惊绝清丽的脸孔上还是让人美得睁不开眼。

踏入了一片光海中的落凤阁，只见梧桐树下，南宫孤鹤正在悠闲地品着杯中美酒。看到她的到来，脸上并没有惯常可见的温柔宠溺笑意，却是一脸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她。她自顾地坐到他的对面，用讽刺的语气笑道：”看来你终于忙完了。“

南宫孤鹤仿佛疲惫地点点头：”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楼无病心中一窒，脸色却分毫未变地微笑，继续喝着手中的桂花美酒，该来的总要来的。

他仿佛不知如何开口，紧锁眉头，席间出现短暂的静默。

突然他拿出一付画在她面前展开，只见画上之人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是眉宇间已初见那抹绝丽与风华。

“她叫冷芯慈，在我十五岁时，因为外出领兵时被云贵妃追杀，差点死在敌人手里。可是她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凭着机智把我救了出来。把我藏在冷府足足三个月，医好了所有的伤。那时，我曾当着月亮立下誓言，她一定成为我唯一的妻。可是我若想生存下来，除了当皇帝就没有别的出路。当我无奈答应应氏的婚事后，在看到你的那刻起，我突然产生一种念头。不要让她看见我的残酷与冷血，为她扫平一切障碍，让她心安理得的当上皇后。”南宫孤鹤眼神迷离地看着月亮，似乎还沉浸在回忆当中。

楼无病在一字一句地听着他的解释时，其实她的心已经瞬间成殇，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被他血淋淋的事实刺中了心房。血嘀答嘀答地往下掉，她似乎还能听得见那单调的声音在内心深处响起。一点，一点，再一点，让她脸色出现一片不正常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