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抓出真凶（1/2）

许有发想了想，捏了把胡翠花日渐圆润的脸蛋，大笑：“不错，真是聪明，来人，去把我珍藏许久的稀奇玩意儿拿出来，送到五夫人房里去。”

“是。”

胡翠花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女人，僵直了脸，笑眯了眼，看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张氏得了胡翠花的提醒，又回到饭馆去。

夜色朦胧，张氏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走着，许是心虚，刚害了两个人，走路一直不放心，东看看西看看在，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只能加快脚步。

饭馆大门已经锁上了，张氏绕到后面，敲门准备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李婆子才过来开门。张氏进去，环顾四周，发现冷冷清清的，便问道：“我二弟，二弟妹去哪了？”

李婆子叹口气，眉头紧锁，眼里是满满地担心，“还不是饭馆出事了，二郎被差爷抓起来了，棉丫头还在外面找人，看有谁能帮上忙，现在是麻烦大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碰上这么好的东家，我要是知道哪个杀千刀的陷害了东家，我让他好看！”

张氏肩膀缩了一下，脚步略略停了停，“你怎么知道是陷害的？说不定就是自己菜不干净……”

“胡说！”李婆子打断她的话，神情激动，“东家这么好，怎么会做这种事，菜是我洗的，锅子也是我们一起洗的，我看就是有人陷害！”

张氏看她这样，就没有再开口，但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一想到两条人命都死在她手里，她就觉得整个人浑身都不自在。

张氏这个人，不过是妇道人家，虽说品性不好，爱贪小便宜，喜欢跟人斤斤计较，小打小闹，最多损失点银子，哪里牵扯到人命，这猛不丁害了两个人，她走路都觉得不安生。

已是深夜，张氏却没一点困意，眼睁得大大的，一直看着屋顶，越想越心惊，忍不住双手合十念叨：“冤有头债有主，别找上我，我也是被人指使的，你们要报仇，找别人吧……”

这几句话，反复念，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此时，门外响起了响声，张氏心猛然一跳，立即安静下来，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棉丫头，怎么样？二郎能出来么？”是李婆子的声音，忧心忡忡的。

何棉声音低落，“还不行，找不上人帮忙，平时看着关系都不错，一旦关键时刻各个跟见到鬼一样，就怕给他找麻烦。”

李婆子愈发地担心了，“那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两条人命啊，真要判罪下来，二郎岂不是……”

蓦地，安静下来。

许久，何棉才说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救他出来！”不知是真有信心，还是自我安慰。

李婆子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棉丫头，我记得以前你认识个什么王爷，你要不去求求他？”

何棉顿了顿，“不到最后，不能找他，清墨虽与我较好，但堂堂一个王爷包庇的话，要是被朝廷哪个派抓到把柄，岂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李婆子不以为意道：“我记得就咱们县老爷平时还包庇了不少人，你看镇上的许老爷做尽坏事，还不是趁着与县老爷关系好，才一直这么得意。现在有王爷在，多大的官啊，天底下除了皇帝，就他最大了，县老爷算什么，只要王爷愿意，别说许老爷，就连县老爷都能不当回事儿。”

何棉叹口气，“别说了，我可不敢麻烦清墨。”

李婆子又说：“你呀，就是心好，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事本来就不能怪二郎，又不是咱们的错。你明天去找王爷，王爷认识多少厉害的人，只要他同意帮我们忙，彻查此事，我看不出一天，就能查出是谁陷害二郎。”

何棉想了想，笑道：“多亏李婶，不然我就进死胡同，出不来了。”口气轻松了不少，显然是同意了。

“王爷要是查到谁陷害咱们家，还不得大发脾气，我看啊，那个人到时候就惨喽，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以前在战场上的逃兵，要是抓回来，直接就杀头，惨一点的就是凌迟处死。”李婆子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得多疼啊，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还是不说了，每次一想到，我就觉得慎得慌，王爷手段多的是，这些估计……”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了。

张氏听得心惊肉跳，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不知道二弟妹认识这么一个人，要是被查出来，岂不是……

越想越觉得害怕，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只要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两个人刚死的情形，以及被查出来后的惨状，以至于晴儿一晚上都没睡好。

最恐怖的东西是不能被预知的未来，所以这一晚，张氏受尽了惊恐，害怕，胆战心惊，各种情绪都尝遍。

结果，第二天天还未亮，张氏就爬起来未打招呼就想回去，刚要出门，就被李婆子看到了，“张大嫂，这是要上哪去？”

张氏心猛然一跳，害怕却佯装镇定地转身，“没，没去哪，来这很久了，该回去看看了，仁儿该想我了，孩子离不得娘啊。”

李婆子点点头，“这也是，不过现在棉丫头不在，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棉丫头一直交代我，要好好招待你，这样吧，你等她回来了再说吧。”

张氏哪敢留，只想逃跑，连忙摇头，“不用了，麻烦这么久了，更何况爹娘在家，没人照顾。”

李婆子仔细地打量她，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我听棉丫头说不是还有个三弟妹么，别急了，来来来，帮我看着晨晨和豆豆这两皮猴，我这把老骨头啊，快被他们两折腾死了。”

张氏对死字很敏感，立即跳脚，“什么死不死的？你说谁死了？”样子稍显惊慌，显然，昨晚被吓坏了，变得一惊一乍了。

李婆子疑惑地看着她，“张大嫂，你在说什么？什么谁死了？我没说啊，你是不是听岔了？”

张氏这才觉得自己情绪有些过了，深呼吸几次，渐渐平静下来，“没，没什么，可能是我听岔了。”

李婆子笑笑，拉起她的手，往里面拖，“现在这两皮猴快醒了，走，去看看。”

果不其然，还没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豆豆，还不起床，再不起来你是头猪！”

豆豆的声音很委屈，“豆豆才不是，晨晨你也没起。”

晨晨傲娇地说：“谁说的，我已经坐起来了。”

李婆子在外面听得好笑，“你看，这两皮猴多招人喜欢，真是两活宝。”

张氏哪有心情听这个，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可是，不知怎么李婆子的手劲很大，怎么都挣脱不开，只能应付地点点头。

李婆子推开门进去，看到两皮猴还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窝在被窝里，胖乎乎的包子脸，圆溜溜的眼睛，很是可爱。

豆豆先看到李婆子，软濡濡地告状：“阿婆，晨晨欺负豆豆。”

李婆子看他这模样，心早就软成一片了，走过去道：“哎哟，我的小心肝啊，我快来给阿婆抱抱，一晚上想死阿婆了。”

豆豆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笑眯眯地撒娇：“阿婆抱抱。”

李婆子哪敢真抱，外面冷的很，两皮猴还没穿衣服，真抱起来，就得伤风了。走到床边坐下，给两皮猴穿起衣服来。

张氏在一旁看到豆豆，有一丝的恍惚，这野种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在她记忆中，好像见到谁都不吭声，成天不会说一句话，瘦得不成样，身上一直脏兮兮的，活像一个傻子，可现在，白白胖胖的，笑起来有两小酒窝，而且开朗了不少。

不过，野种就是野种，怎么样都让人喜欢不起来。想到这，张氏便没有兴致看下去了，站在一旁，准备找借口离开。

只是，李婆子似乎与她杠上了，“豆豆是越来越调皮了，我这把老骨头是真跟不上了，穿个衣服都不安分，张大嫂，你快过来帮忙啊。”

张氏很不情愿地走过去帮忙，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知道张氏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也不撒娇调皮了，乖乖地让李婆子穿上衣服，这乖巧的模样，让李婆子以为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为知道李婆子疼自己，所以才会调皮，所以才会耍赖，所以才会撒娇。如果别人不疼你，你做什么，对别人来说都没用。

每次给两娃子穿衣服，都跟打仗似的，精疲力尽，没办法啊，两皮猴不合作，老捣乱。这一次，难得的特别乖，特别合作，让李婆子惊奇不已。

两萝卜头穿好衣服被抱下床，白白从角落里懒洋洋地走出来，晨晨走过去一把将它抱起，在它脸上亲了几口，“白白今天归晨晨。”

原来，两人都很喜欢白白，都想抱它，为抢白白，天天吵，天天闹，差点打起来，最后，何棉实在看不过去了，便规定每人一天轮流，如果谁闹，以后白白就不给他抱。于是，这两萝卜头乖了。

尽管再怎么闹，人家白白依旧云淡风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淡定的很，偶尔抬个头，又窝回去睡觉了，那高傲的模样，再看看自己两娃子为抢它闹得不可开交，让何棉总是暗笑不已。

张氏看到被晨晨抱在怀里的白白，吓得大叫起来，“这，这不是狼么！”

晨晨抬起头，义正言辞地反驳：“这是白白，不是狼。”

李婆子暗笑，白白就是狼啊，最初看到白白时，她也吓了一跳，几天不敢靠近，后来接触下来才知道，人家白白根本不屑搭理自己，除了听二郎一家子的话，其余人，它都不看在眼里。

晨晨看张氏害怕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走进几步，举起白白，“你看，白白很可爱的，很听话的。”

张氏吓得退后几步，连连摆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场景别提多搞笑了，晨晨举着白白往张氏靠近，而张氏吓得直后退，然而，白白才多大啊，张氏就被吓成这样。

最后，李婆子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晨晨的头，“你这皮猴，别捣蛋了。”

晨晨听话地将白白收回来，跟着豆豆说话去了。

李婆子解释道：“白白还很小，虽然是狼，却听话的很。”

张氏自然听不进去，在她看来，现在虽然小，狼就是狼，狼可是会吃人的。李婆子见张氏没听进去，也就没有再多言。

不知怎么的，张氏一想走，李婆子总找各种理由把她留下来，这两天饭馆休息，所以李婆子倒是闲的很，自然缠张氏缠得紧，无奈张氏根本就找不到借口离开。

这样闹腾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何棉回来了，然而，不是自己回来的，旁边的跟着的人是苏清墨，温润如玉，实则冷淡疏离，天元朝的王爷，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逍遥王。

何棉请他进后院，“清墨，里面请。”在古代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被说闲话，幸好，李婆子在。

苏清墨似乎唯爱白色，除了对襟处绣了紫色花纹，一身白，他淡淡笑道，“这地方倒是雅致。”

一个三进的院落，干净简洁，院落中央种着几株梅花，此时开得正艳，角落里是竹子，碧绿青翠。

何棉轻笑，“清墨，客气了，你的宅子肯定要比这大气漂亮得多。”

苏清墨淡笑不语，只是继续往前走。

李婆子在一边的角落，眼前一亮，“这不是王爷么？果然长得俊，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张氏心猛然一跳，立即抓住李婆子的手臂，紧张地问：“你说，这，这是谁？”

李婆子得意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吧，这是咱们天元朝的王爷，权利大着呢，县老爷算什么，棉丫头与王爷是朋友，只要棉丫头一开口，王爷肯定会帮忙的。我看，这陷害咱家的的混蛋就要被抓到了！”

张氏害怕得说不出话来，看着王爷的背影越来越远，明明风华绝代，在她眼里却如牛鬼蛇神一般，让她惊恐。

她昨晚偷听到的，本以为是李婆子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让她怎么待下去，立即找个借口就要跑。

可是，李婆子是什么人，在她跑之前，就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还笑着说：“张大嫂，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看到身份这么高的贵客，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张氏哪敢，直推脱自己不去，待在房间里就好，李婆子看她真不愿意，就没有勉强，见张氏进了房间，才转身去忙别的了。

张氏躲在房间里，一直不敢出来，本来心里就害怕，这会儿看到苏清墨的到来，心里仅剩的胆都没了，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六神无主，慌乱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本来她想找胡翠花商量，可是现在根本一步都不得离开，哪里还接触得到她，张氏这个人，脑子虽然贪，但是做事向来不经过大脑，很是简单，冷不丁遇上这事，哪还有什么主意。

此时，晴儿回房，看到张氏，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娘，你怎么会在这？”

张氏看到晴儿，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大骂：“你这赔钱货怎么会在这，你要吓死老娘啊，滚远点，只会吃，什么都不会，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货色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何棉面色冷了下来，“大嫂，你刚刚在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张氏吓了一跳，刚想说话，看到一旁的苏清墨，紧绷的神经立即断了，这些天的惊恐仿佛成了现实，腿蓦地软了下来，直接瘫软在地上，仿佛全身失了力气。

双手抱头，害怕地直往后退缩，“别，别抓我啊，别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何棉皱眉，转头对苏清墨说：“清墨，她平常不是如此，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别放在心上。”

苏清墨微微颔首，“不碍事。”嗓音轻柔，像是山间清泉，流水淙淙。

明明很好听，张氏却吓得脸都刷白了，“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二弟妹，你跟王爷说说，不是我干的，我不要被杀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越说越狂乱，何棉蹲下来，握住张氏的肩膀，“大嫂，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张氏像是得到救星一般，握住她的手臂，抓的很紧。力道很大，一种绝望中挤出来的力道，何棉吃痛得叫出声来，“大嫂，大嫂，你怎么了？”

“二弟妹，我不是故意的，是五奶奶让我这么干的，药是五奶奶给的，她说是吃了能拉肚子，不知怎么就死人了，真不是我干的，一切都是五奶奶的错，不是我……”张氏终于承受不了，所有的都全部说出来了。

何棉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像是大吃一惊道：“大嫂，你在乱说什么啊，什么死人，我怎么听不懂？”

张氏继续喃喃自语，“都是五奶奶让我这么干的，她想搞垮你们饭馆，不是啊，二弟妹，你跟王爷好好说说，我不要被杀头，不要被凌迟处死，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啊……”

苏清墨挑挑眉，没有说话。

何棉语气轻柔，“大嫂，先不急，我得先搞清楚，你刚刚说，饭馆里人死是因为你下药了？”

张氏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不是我，是五奶奶让我干的，跟我没关系，二弟妹，你跟王爷好好说，你跟他关系好，肯定会原谅我的。”

何棉又问，“大嫂，先别慌，说不定是误会，你把药藏哪了？你把要拿出来，去找大夫看看，说不定死人是巧合。”

人害怕到极点，就真的是不会思考，什么都不会，别人说什么，你答什么，此刻的张氏，早已经吓破了胆。

“在，在，厨房的最底下的那个罐子里。”

李婆子得到消息，立即跑过去找了，没过一会儿，就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