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7 章（1/2）

“嗡——嗡——”皇宫正中辽远而肃穆的钟声响起，预示着又一日的早朝开始了，武将着红袍、文官穿青服，列成二队依次从晴雨阁走向承乾殿，今日，历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到齐，有几个走起路来颤巍巍的被人扶着缓缓而入，代蓁在此时也一身凤袍坐上了龙椅，底下众大臣齐声山呼万岁。

“平身。”代蓁淡淡的说道，环视所有人一遍，目光最后定格在徐忧身上，徐忧与众人一起起身，亦是低着头一副与往日相同的态度。

“想众位爱卿也知道了乔云被掳一事，昨日官兵搜捕之时，一个孩童指着告示说乔云在东山，派兵赶往东山之后，果真在那里找到了昏迷的乔云，一个小小的孩童为何会知道乔云在东山，众位爱卿知道原因吗？”

“臣等不知。”

代蓁再次向徐忧看去，此刻的徐忧已明显的有些焦虑了，代蓁于是冲着青骓说道：“带那孩子上殿，朕要亲自问她。”

“是。”青骓退下，不一会儿，她便领着那孩童上来了，徐忧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孩子，顿时心里一紧，她从方晨那里得知乔云的踪迹后，便想告知青骓，但是青骓一定会问她为何会知道乔云在东山，私心里，她并不想去告发方晨，不是因为她存着侥幸的心理，而是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徐媛，若是这个恶人由她做了，她的女儿会如何看她，即使会理解她，恐怕两人日后也一定会生出隔阂，更何况还有一个外孙女方瑶，方瑶已到了及笄之年，若是因为此事而对自己生出恨意，自己日后要如何照顾她们。所以，昨日她便给了这个小女孩一些钱，托她去传话，原想着找到乔云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代蓁会继续追查。

“不要怕。”看到小女孩吓得不轻，代蓁好不容易摆出一副和蔼的笑脸：“告诉我，乔云在东山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见小女孩不说话，代蓁又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四周的大人们，仔细的一个个的看下去，是谁告诉你那个消息的，找出来了我就放你回家见你的双亲。”

听到‘回家’二字，小女孩眼神一亮，在青骓的牵引下开始轮流查看。

“都抬起头来。”代蓁冲着众大臣说道，徐忧听她如此说，知道今日是跑不了了，横竖不过一个消息而已，只能随便搪塞一个理由了，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去告发方晨的，想到这里，她朝方晨看了去，却发现方晨正笑着看着她，冲她瞪了一眼示意她主动交待罪行，方晨却移开了眼神，不再看她。

“老师，你怎么了？”代蓁时不时的看向徐忧，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里笃定徐忧就是那个告诉小女孩乔云在东山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引所有人去东山，好让她的人有机会进入大牢杀孔德母女灭口。

徐忧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心中所想：“启禀皇上，告诉她乔云在东山的，是微臣。”

“噢？老师是如何知道乔云在东山的呢？”代蓁的手紧紧的捏着扶手，声音虽平静，但面上早已是难遏的怒气。

“这——”徐忧又看向方晨，方晨也紧张的看着她，她心里并不知道徐忧会不会告发她，但是即使徐忧真的告发她，除非搜府，否则是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的，因为孔于思和她的属下小晴都已经死了。所幸徐忧接下来的话总算让她放了心：“微臣也是昨日夜里出门听到人谈话中提到乔云在东山，臣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老师你可真会编啊。”代蓁猛一拍御案，站起身来，怒指着她：“就在我们全都人都赶到东山找寻乔云的时候，却有人悄悄潜入刑司大牢杀害了孔德与孔于思母女，紧接着，又有人在野外发现了官府正在通缉的孔于思最信任的属下小晴的尸首，这一招声东击西之计老师使得妙，妙到了极点，所有的人证都死了，所有知道老师你罪行的人都死了，所以老师你以为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代蓁脸上的表情难以说明，掺杂着愤怒、悲痛与失望，也许还有一些绝望，她忽而轻笑道：“可是老师你却万万没有想到，孔于思却在临死前在大牢的地上写下了一个‘徐’字，老师你告诉朕，这个徐姓之人是谁？”

“你居然怀疑我？”徐忧不可置信的看着代蓁，激动的连声音都变了。

代蓁却把她的目瞪口呆当做被看穿后的惊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好好交待罪行，朕可以从轻发落，毕竟，你也教了朕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到此，代蓁话里已是透出不忍。

“臣敢发誓，绝无此事。”徐忧坚定的跪在地上：“皇上大可以去府上搜，若搜出任何不该有的东西，臣甘愿受罚。”

“搜府？”代蓁盯着她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你既如此说，想必早已经转移了财物，你当朕还是昔日的孩童，可以任你欺瞒吗？”

“皇上！”徐忧此时方知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被代蓁误解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手把手呕心沥血教出来的学生居然会怀疑自己，顿时心头五味杂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代蓁轻轻坐回龙椅，不再看她：“既然你什么不说，朕只能让刑司来办了，来人，把徐忧押入刑司，就交给，交给——”她看了看那一众刑司官员个个低着头，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唯有晨凫还是往日情态，便点了她的名：“就交给晨凫你来办吧，她不再是帝师了，所以你也不必顾及朕。”

青骓陡然一惊，晨凫是刑司官员不错，但是她只懂制作刑具，自她进入刑司以来，刑司大牢里的刑具由原本的五十种增加到了一百二十种，皇上把徐忧交给晨凫，便摆明了是要晨凫用刑了，可是她毕竟还有帝师的余威，况且证据并不充分，因为所有的人证都死了，也正是因为都死了，所以皇上便只认定了孔于思临死前写下的那个字便是唯一的线索。

“臣遵旨！”晨凫面无表情的接下了差事。

“退朝。”仿佛是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代蓁颓然的坐在龙椅上，默默的一句话不说，等到所有的大臣全都都退了下去，代蓁依旧坐在那里不动，青骓走过来轻唤：“皇上，皇上，要不然去宝菡宫歇一歇？”

“不必了，朕去看看小静就出宫，你也一起来吧。”

“是。”青骓心内惴惴的跟在她的身后，昨日她在宝菡宫做出大不敬举动的事情代蓁还未发落，今日便又出了孔德母女被害之事，对待帝师她尚且都如此无情，自己在她的眼里，可能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侍卫而已，也许，自己是难逃责罚了。

黎小静还在自己房里呆呆的坐着，代蓁让青骓等在门外，走了进去，握住黎小静放在一边的手，关切的问道：“小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