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5 章（1/2）

后面两人再说了什么话代蓁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了，‘帝师徐忧’这四个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一遍遍的冲击着她的心，她不知道，孔于思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这种在自家庭院与自己人谈的话，没有必要欺骗不是吗？代蓁越想越怕，怕真的是老师，若这个人真的是老师的话，她该如何做？照杀不误吗？

不，不——

她不由得连连摇头，迷蒙的双眼似乎犹能看见昔日的种种，她不能——

可是若这件案子大白于天下，孔德在历城的靠山被揭穿，按照大历律法，即使是自己，亦保不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代蓁泪落不止，她一拳砸向面前的石头，钻心的痛袭来，她却犹觉不够，整个人腾跃而起，向着一旁的石头狠狠撞去，左半边身子刚刚传来剧痛，身子便立刻又被弹到地上，代蓁咬着牙站起来，对着面前的石头拳打脚踢起来。

渐渐的，有血滴落，在石头上、在地上、亦在代蓁的身上，远远看去，那石头上宛如长出了一株盛开的梅，开出了点点嫣红，地上亦掉落了朵朵花瓣，那人的身上也沾染了些。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发泄完的代蓁气喘吁吁的扶着石头，她闭上眼睛，在思考该如何做，究竟是放弃这个案子，还是继续？

若继续，自己朝夕相处、视若生母的老师就要面临斩首之刑；若放弃了，她不会被查出来，自己与她，似乎也可以仍如先前一样，可是，那样一来，乔云蒙冤、孔德逍遥法外、自己一开始还踌躇满志，最后却不得不黯然收场。

该怎么做？

“哪里有声音？你听错了吧？”

“刚刚明明有声音的，怎么没了？咦，这不是九姨娘房里的小红吗？声音是你弄出来的？”

耳边突然传来两人的对话，代蓁方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两个丫鬟满脸震惊的看着她，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和这两个人好好聊一会儿，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开了。

“欸跟你说话呢，怎么走了啊？”

“哼，九姨娘马上就要失宠了，横什么横？”

“就是就是，我们好心好意关心你，居然不识好歹。”

代蓁越走越远，两个丫鬟的声音渐渐消失，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也许她在假山内呆的时间太久了，出来时九姨太和孔于思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便只好循着记忆走回去，九姨太房里开着门，正要进去就看见九姨太穿着一身艳俗不忍视的衣服走了出来。

“你怎么搞的，怎么一身泥？”小香看见她，率先叫了出来，九姨太则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血迹：“和人打架了吗怎么一身血？老娘还没失宠呢是哪个房的丫鬟欺负你？还是谁的小崽子？”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代蓁低下头。

“小香去拿药膏。”九姨太说完，小香跑进屋里拿了一盒药膏递给她，代蓁接过，听到九姨太素常的无所谓的声音：“如果有哪房的丫鬟们敢欺负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今日出去，你就不必跟着了，把药抹了，等什么时候身上的伤好了再跟着。”

“恩。”代蓁点头。

九姨太便又继续扭走，代蓁捏着手中的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次老师自己打自己手心之后，自己令御医开了药，每日都亲自给她涂抹，老师的手很大，比自己的要大两个，一直以来，都是那双大手牵着小手、护着小手、支持着小手——

直到现在，小手变大了，甚至与老师的手不相上下，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很羡慕的一双手却变粗糙了，代蓁不由得又流了下了泪。

我该怎么办？

她仰着头，问过路的风、问飘荡的云、问包容的天。

它们却不能告诉她答案。

代蓁回到自己房里，先是把手上抹了药膏，再把身上的衣服脱去想要换一身，却发现右半边身子上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的，想是刚刚自己撞上石头所致。甫听到老师的名字，竟是被刺激的做出了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幸好小静不在这里，否则她必要叫的像是天塌了一样。

把身上的淤痕也抹了一遍儿，躺到床上，眼睛一直睁着，在回忆过去，也在思考将来。

这么一躺时间便飞快的过去了，期间小香叫她去吃晚饭她也没去，直到门外有敲门声，伴随着轻微的猫叫声，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楚夕。

“说了昨日的时间，怎么还在屋子里呆着？”

“进来吧。”代蓁开了门，楚夕走进来，鼻子不由得皱起：“怎么那么大的药味？”一眼瞅见床边的药膏：“咦，你怎么了？”

代蓁坐在床上，神情恹恹。

“到底怎么了嘛，难道那个九姨太打你了？”楚夕一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顿时引得她一声吸气：“快松、松手！”

“手怎么了？”楚夕先是被惊得丢手，接着又两只手过来捉住她欲要闪避开的手，手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楚夕迅速的掀开袖子，便看见了青紫的淤痕，脸色不由得剧变，把袖子使劲儿往上撸，只见代蓁手臂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究竟怎么了？到底是谁？一定是那个九姨太，我看她就不是好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

“别、别——”代蓁连忙拉住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在哪里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