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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断袖果然不是传说中的物种……）

我这万年老鱼身倒也经得起折腾，也亏得神君的灵药仙丹的滋补，个把日下来，伤竟好的差不多了。那碧霞元母秘制的雪肌膏实有奇效，涂了之后，身上那污漆马黑的瘀斑倒消去了不少，只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痕，不需多日怕全都会消去了。

这几日，神君顾念我身上有伤，倒也没让我勤学修炼，只吩咐了要我养好身上的伤。于是，我整日吃吃睡睡，闲来看看小香在我床上打滚卖萌，日子过得很舒心。

若非要说个不爽心的，也有一件，就是自打那白虎真君误伤了我之后，就日日来神君这水晶宫报道。他那张脸整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虽不反感，却觉得他额间的那个金色“王”字分外的扎眼，不弱我额前的朱砂痣那般的和谐，突兀得很，顶顶重要的便是他那嘴巴总是喋喋不休的，耳旁觉得聒噪得很。

这白虎真君虽没眼里劲儿，但人还是挺上路子的。每日定不会空着手来，大抵是对误伤我一事还耿耿于怀。

头一日他送了一个小匣子给我。我打开一看，刺眼的亮光差点闪瞎我的鱼眼。匣子里放着俱是一根根造型花哨别致的金银玉钗。我看着这礼物挺贵重的，矜持且不失含蓄的推却了几回。

他道：“阿鲤妹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误伤你这件事刺在我心里怪难受的，若不为你做些什么补偿你，我心里更难受。我家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说了，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亮晶晶、插在头上晃眼的东西。你不要，我留着这女孩子的东西有何用，还不是扔了……”我被他唬得一吓，当即将小匣子藏掖进了怀里。待仔细深究他的话，我刚才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我家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又联想到先前他与神君说的那一段神情激愤的话“一天到晚被人上，我脾气能好嘛！”，觉得颇耐人寻味。抬头看了看他张脸，隐约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太明白……

第二日，他又给我捎来了一些凡间市集上有的新奇小玩意儿。泥偶人、小团扇、绣球……我扶额，万不知他给我送这些有何用处。

“我家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说了，道歉还需有诚意。我琢磨了许久，便把我这些以前和我那臭不要脸的去凡界游历买的纪念品送你吧。我可宝贝这些东西了，阿鲤妹子，现下我都送你了，你可感动……”

我抽了抽嘴角：“我可感动了，感动得要死啊……”心下也确信了几分：原来断袖这一物种，并非传说，现实中真的存在……白虎真君嘴里嚷嚷的“我家臭不要脸xxx”，我权当是他对他家那口子的爱称，真真是腻人又矫情。

他对我这般诚意满满，最终还是落到个被我逐出闺门的下场。原因无他，只因他神经兮兮地从衣衫兜里取出了一条鸳鸯戏水的红肚兜与了我，道：“阿鲤妹子，这条锦帕是我在云游的时候一阵风吹到我怀里的。我瞅着这花样特好，而且携带也方便，你瞧，三个角上还绑了三根带子，你可以绑在脖子上，闲来掏出来便可以擦擦汗了。我可欢喜这帕子了，如今便与了你了，你也甭谢我了，我害羞……”

他这句话一说，我便愈发确信他果然是被上的料，二话不说，直接对着他的屁股墩就是一脚：“给我滚远些！！！”

第三日，他竟又厚着脸皮来了，一派的郑重神色，与前两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截然不同，搞的我先前准备好的笤帚都不好下手。

“阿鲤，我家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又说了。他说送礼不仅需要诚意，还需上心。我昨个儿回去上心地想了想，觉着先前送你的那些东西都太物质了，这下给你送些内涵一点的东西。”

说罢，他衣袖一挥，圆桌上竟铺陈了一桌子的书。

我一阵头痛：“你想作甚？”

他满面红光地握住我的手：“阿鲤，你养伤的这段时间定会很无聊吧，所以我给你将我家那臭不要脸的老头子珍藏的绝版画册都给你捎来了，你无聊便可打发时间了。怎么样，激动吧，想要谢谢我，不用了，我害羞……”

他这般上心，我还是有些小感动，但是听到他后半句话，我还是隐忍地在袖下握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正在“突突突”地跳着，咬着牙道：“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白虎真君这货回去后不久，神君便进了门。我当时还真捧着白虎真君送来的画册看得津津有味。大多是一些连环画册，故事还挺新奇吸引人的。

神君见了满桌铺陈的书，问道：“又是南桑送来的。”

我捧着画册，眼角弯弯：“是啊是啊！神君还不用说，这些画册里头说的故事还挺好看的。神君要不捎几本回去看看？”

他一手在画册里头拨了拨，突然抽出了一本，素手翻了翻，眉头竟渐渐皱了起来。随后又万分肃然地将桌上的每本书翻了一遍，最后揣着几本与我道：“这几本我带走了……”

我点了点头，隐约瞥见他手上的一本书写着这样的字样——春、宫宝鉴二十六式。

神君走后，我手中的画册刚巧看完，随手便从桌上又摸了一本。一看，竟是一本记载上古众神的古籍。我瞅着满满当当的字体，自是没有那些配了小图的画本好看，有些兴致缺缺。随手翻了几页，倒是翻到了记载上古龙神的那一页。神君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我觉着有必要连他的祖辈也了解一下，倒也有了动力看下去。看了一半，兴味愈浓，原因无他，只因这下头的内容还顺带记了一段我龙鲤祖先的轶事。

看完后，我有些唏嘘，原以为是父神眷顾，让我们龙鲤族稍带了一些龙族的血统，只需越过那黄河的龙门，能挨得过天火的淬炼，将潜藏在骨子里的龙族血性给激发出来，便也能化龙登天。谁知事实却不尽然。我龙鲤族有这般变态的体质，也只能感激我那位龙鲤祖先，他实在是太励志！太狗腿了！（新增添内容……）

话说这上古本纪中是这般记载的，说这龙神他老人家每每经过黄河龙门口，便经常看到一条鲤鱼在惊涛激浪中雀跃。有一日龙神他终究是忍住了，便问他为何每日这般。

我那龙鲤祖先是答的文绉绉的，其间意思通俗一点，就是挺狗腿的说什么向来仰慕神龙威名，想要近距离瞻仰一番。

龙神他老人家听罢，大为感动，便将一滴珍贵的龙血点在了我老祖宗的额间作为嘉奖。

我摸了摸额间的那枚红痣，万想不到竟还有这般的典故。我这老祖宗的一时狗腿，竟为我们这些后辈带来了这般大的福利，真真让人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