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秦淮夜雨（1/2）

秦淮河上烟月迷蒙，金粉荟萃，挂着彩灯的画舫凌波而来，捧起一抔河水，脂粉的浓郁香味悠悠的飘来。隔着金波荡漾的河水听得女子清脆的欢笑声，风中暗香涌动，粉红色的纱裙，素色的手帕，玫红色的罗衫，玉饰光转，隐隐有得雕栏玉砌小楼东风一夜花千树的奢靡，富商从花楼中走出肥油横生的脸上是夜掷千金白银如流水的“豪爽”。

青石小路上，一辆马车咯噔咯噔的小跑在寂静的小路上，马车全身由羊脂白玉和秘金打造而成，身上的浮雕栩栩如生，白玉在如水月色的浸润下整个车子都尽在温润的光芒中。马车身下是精致的金镶玉碎片，一跑起来，就发出清脆的声音，透着低调的奢华。

马车停在一间小楼的后门，一旁早就有仆人候着，见马车停下，立刻小跑到马车旁，弯下腰成凳子状，另一位则掀开珠玉七彩帘子，等着车里的主子下来。

男子轻哼了一声，一旁候着的一位拿上了白色丝绸帕子撒上玫瑰露，平摊在自己手上，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把自己手伸出。男子搭着仆人的手下了车，朦朦胧胧的月色下只见得是位英俊的主，身上的衣物极尽奢华，在月色下闪着。男子身着冰蓝色云翔符蝠纹窄袖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白色犀角的腰带，镶满了珊瑚玛瑙，垂挂着琥珀鼻烟壶和金桃皮鞘的腰刀，披着一件白色银狐大氅，头发束起，戴着银狐顶嵌玉束冠。眉如刀裁，带着一丝不羁放荡，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傲气。

“七爷，二爷说了，在踏雪轩里等您，留了浮生阁的芷芸和双杏姑娘伺候。”

“不愧是二哥，就是了解小弟的喜好。”男子张扬一笑，合起手中的折扇，活脱脱一副风流浪子的形象。

“那是兄弟情深，二爷对七爷那是没话说。”

“我和二哥的情谊还轮得到你们说。”男子斜睥了搓着手笑的哈哈的仆人

“哎呀，小人错了，您爷俩的是我这张狗嘴怎么能说呢，掌嘴，掌嘴。”说着，便左右开弓，啪啪的声音清脆的很

“瞧你这伶牙俐齿的，怪不得可以在二哥身边这么长时间，都是老人了。”

“都是托七爷和二爷的福，能让二爷喜欢是小人的福分。”

“我就讨厌你这种油嘴滑舌的。”男子的折扇点了点仆人的额头

“能让七爷喜欢也是小人的福分。”仆人笑米米的应承下

“哈哈哈，好，二哥有这样一个得心人，我替他高兴。”男子随身扯下一个玉佩，扔到地上，“爷赏你的，好好伺候我二哥，好处自是少不了的，带路。”

“咋。”仆人喜出望外，请了个福，捡起地上的玉佩，用衣摆细细擦拭，收拾到袖子里

“七爷，您这边请。”

风墨清推开明黄纸糊成的楠木雕花门，满室正是吴侬软语，郎情妾意香浓之时。风墨清脱下大氅，递给一边候着的侍女，大步走进去。

“二哥真是找了个好地方。”屋子正好对着秦淮河，从窗外望过去就是一片繁花葳蕤，美丽旖旎，在深沉幽暗的夜色，显出无限的明亮娇艳出来。黑漆万字小几上摆着玉石叶青石料的盆景，琉璃屏风上用赭石，石黄，绢云母，石绿绘制着八仙过海，墙角上放着清脆可人的富贵树，墙上挂着前朝几位大家的画作。若没有屋子中间的嬉闹的人群，说不定会以为这儿是某位朝廷高官的书房。

斜倚在虎皮软垫上的男子直起身子，手仍放在怀里搂着的姑娘衣裳里，姑娘满脸红晕，半推半就的倚在男子怀里，指甲上带了掐丝的金色甲盖，小心翼翼的剥着葡萄，现在京都都流行这种风气，觉得伺候自己的人带着这个小心的样子就有了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意味。

“七弟，浮生阁的姑娘和地方都是顶好的，我自是要想着你这个弟弟。”风墨礼是一个面皮白嫩的男子，下巴上有几缕胡须，眉眼间与风墨清有四五分相似，双眼下方带着淡淡的青黑色，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沉迷于酒色被挖空了的的纨绔子弟。穿着一件黑蟒金丝锦缎长袍，灰狐毛叠绣靴，手上戴着翡翠扳指，半眯着双眼看着自家的弟弟，一边细细**着送葡萄的姑娘的手指。

“多谢二哥的好意，二哥真是太了解小弟了。”风墨清行了个揖礼，虽说是在浮生阁，这种礼数也是不可少的。心中暗暗腹诽着，这位哥哥的演戏技术真心好，若不是自己知道了些蛛丝马迹，怕这位的纨绔之名真要把自己给骗了过去。说着，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既然要演戏，我们就来好好，交流一下兄弟情义。

啪啪，风墨礼拍了拍手，“把我给七弟留着的姑娘叫出来。”

听得铮铮两声琵琶声，两位跪侍在琉璃屏风前的侍女，把屏风拉开，屏风背后，丝幔低垂，纱影后是曼妙身影，小楼花开，烟雨杏花斜横疏影，海棠灯灯光浅红，映得纱幔后的女子面容婉婉，像极了月下海棠清冷和妖艳中那点淡淡的光影。

浅粉色烟霞锦妆花短衫，绣着如意凤仙花，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眉间的花钿璀璨，蝶形朱钗，镶明珠玛瑙金簪，肤光胜雪，柔软娇嫩，只是一回首，就仅仅钩住了男人的视线。

风墨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玩味的看着双手交叠的盛装站立在丝幔后的女子，目光深邃。

“如何，七弟，这位碧瑾姑娘可是浮生阁的头号红牌，七弟你看如何。”风墨礼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留恋的目光

“七爷安好。”碧瑾打了个万福，冷艳精致的眸淡淡望向半躺在金钱蟒褡子上的男子，只是那眉眼中的淡中透出欲说还休的娇羞与you惑

“碧瑾姑娘当真是一个妙人。”风墨清站起来，摇晃着手中的青花酒壶，走到碧瑾面前，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颌，直直望进那双羞煞小楼烟雨迷蒙的眸子里去，碧瑾挑起的极细的眉，深红的眼线绵绵延伸到鬓角，说不尽的旖旎。“不知碧瑾姑娘酒量如何？”风墨清执起手中的酒壶，轻轻贴在娇嫩如花的脸庞上，冰凉的触感让碧瑾打了个寒颤

“七爷若赏脸，碧瑾自是想陪爷多喝几杯。”碧瑾不露痕迹的向后挪了一小步，避开风墨清黏在身上的视线。

“海棠花汁儿的味道，姑娘亲手调的吗？”风墨清的鼻尖微微倚在碧瑾白希的脖子上。

“妾身不才，闲暇时无聊打发时间的，七爷喜欢，不如妾身专为七爷另调一份。”

风墨清玩味地上前，几乎贴在女子香软的身子上，薄唇贴在碧瑾的耳垂上，慢慢的说，温热的气息打在白嫩的耳垂上“碧瑾姑娘真是有才。那，不知道碧瑾姑娘在床榻上的功夫如何，在下可是很想见识一下？”最后的几个字说的极是暧昧，几乎吻上柔嫩的皮肤，风墨清说完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红晕一点一点攀上碧瑾的脖颈。

碧瑾又打了个万福，遮盖住自己脸上的红晕和懊恼的表情，

“爷说笑了，碧瑾不如先给两位爷弹首曲子，解解闷。”

“那自是好的，碧瑾姑娘，请吧。”风墨礼一看情势不妙，连连出来打圆场。浮生阁的老板可以说的上是五州大陆上神秘的人物，第一神秘的自然是苍穹国里的国主，在这个关键时候谁也不能得罪，和稀泥是风墨礼的擅长。

碧瑾感激地向风墨礼点了点头，眼中荡漾的水光和脸上未退的红晕惹得风墨礼身下一热，手下的力气不由大了点，妈的，果然是个祸水。

风墨清也不再说些什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顺手搂过一旁的姑娘，手也不客气伸了进去，只是大力了点，姑娘强行忍着疼痛，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