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孰轻孰重！（2/2）

医生所说的观察12小时已经过了，琳达还是没有醒，但原先预测的脑死亡诊断却被推翻，也就是说，情况没有坏到那种地步！

但对伊藤真央和裴晗来说，琳达确定成为植物人的结果并没有更好！

当然，那只是医生们的诊断，而寒善柔却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

伊藤真央完全沉浸在他的痛苦里，开始做好准备要做长期的斗争，要努力的用他的真情去唤醒琳达。裴晗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寒善柔略带疑惑和不赞同的眼神，她把一切归功于痛哭之后的清醒。

偏偏，寒善柔的口风很严，裴晗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任由她带自己回去安抚情绪失控的裴馨。

裴馨醒来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尖叫，抗拒所有人的碰触，差点连很多仪器检查都做不成，逼得他们不得不用强制性的手段。

所以裴晗回到龙家分部的时候，裴馨又是处于昏迷状态的。但从她房间的凌乱，仆人们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满地狼藉，裴晗可以想像之前的情形有多糟糕！13acv。

“看样子，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当然，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被人射杀，自己的母亲又带着她一起自尽，这种刺激的确够大，但我想她这两个多月来的经历才是真正的原因！”寒善柔听过手下在她耳边的低声报告，才对裴晗道，“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跟踪仪或者芯片，不过，她的血液中有种不明物质，类似于氰化物但又不完全是，反而又像一种病毒，至于到底是什么，还要进一步的检验才能确认！”

听到那些话，裴晗只觉得心疼，裴馨不过才14岁而已，她原本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中学生！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害死寇天敖的罪人，要接受黑门的调查和刑罚，甚至追杀，最终家破人亡……

也许，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小馨脸上那么纯洁可爱的笑容了！裴晗看得清楚，饶是她现在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蹙的，蜷缩的姿态满是防备！

这两个月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如何死里逃生，又不断的流浪逃亡？还有昨晚那身流莺的装扮，难道她沦落到去做雏妓了？

“不……不要，救命，救命啊……”

睡梦中的裴馨发出呢喃，裴晗连忙回神，俯身一手掌着她的肩，一手贴着她早已汗湿的额，“小馨，醒醒，姐姐在这儿，姐姐在这里，不怕，不怕……”

她的柔声劝慰仿佛起了作用，裴馨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随即眼睛也慢慢张开，“姐姐……姐姐？”

看到裴晗的一瞬，她的眼眸里曾经闪过一丝裴晗熟悉的光彩，以往她曾经那么的信任依赖着裴晗，真正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可是现在……

她太小了，还不懂怎么掩藏自己的情绪，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要恨裴晗，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她!其实她很矛盾，母亲一直说不要恨，可是她真的无法忘记是黑亦晨亲手杀了她爸！明明，那一切裴晗可以阻止的，可她没有！

但心底不断回响的那个魔鬼般的声音，让她不能不害怕恐惧，让她不得不选择继续依赖裴晗，因为除此之外，她根本毫无办法和出路。她本来也正是因此而出现的！

“姐姐……”她伸手紧紧的抱着裴晗，大大的小说蓄满了泪水。

裴晗只是伸手回抱着她，知道她需要发泄，也就不说话，让她尽情的哭。

寒善柔见她们这样，只好吩咐手下离开，“小晗，你们两个人好好聊聊吧！”

但临出门的一刹，她还是不放心的用传音入密提醒裴晗，小心为上。

裴晗当然不是很放在心上，裴馨不过是才14岁的小孩子，而且又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呢？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是裴晗远远想不到的，才哭了一会儿，裴馨突然从跳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在裴晗的面前，“姐姐，救救我妈……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她还在那些人的手上……”

“妈？你说妈也还活着？”裴晗昨天就这么猜想过，可真正听到裴馨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惊，莫非她们真的是假死？“小馨，你起来，慢慢告诉我好吗？到底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活过来，我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可是……我却活得好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裴馨想想这两个多月以来的见闻经历，其实真宁愿自己是已经死去了的，偏偏还痛苦的活着，因为裴晗而痛苦的活着！

为什么她们的命就如蝼蚁一般低贱不值钱，死死生生都要受裴晗影响？原来裴逸真的没说错，这个女人就是害人精！

想着，她便再也顾忌不了许多了，不是只有裴晗的命才珍贵，她和母亲的命也同样！所以哪怕母亲宁死也不肯同意这个计划，不要她变成第二个裴逸，她还是要这么做！

裴馨紧紧的抓住了裴晗的手，是那么的用力，“姐姐求求你，救救妈吧！那个人要我来找你，要你去见他，只准你一个人去，谁也不能告诉，他说只要你去，他就会把妈放回来，我求求你了……”

“小馨……你先起来，我当然会去救她，即使你不求我我也会去！”

“真的吗？姐姐你一定会把妈救回来吗？爸和哥哥都死了，我只有妈……还有你了，答应我，你一定会把妈救回来……”

“我答应你！你只要告诉我，到哪里去见他！”那根本就不用考虑，对裴晗来说，这是弥补她们最好的机会，毕竟她欠了她们那么多！

“这……”明明不在乎她的生死了，为什么要说出地点的时候还是这么犹豫？

难道是因为裴晗眼中真切的担忧和毫不犹豫就应承下来要去救妈？她应该知道一个人去意味着什么吧？而且那摆明就是个陷阱，根本有去无回的，她还是答应得那么干脆……

“小馨，为什么不说了，你担心姐姐会有危险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能把妈救回来……”裴晗伸手抚摸着裴馨略带迟疑的小脸，笑得温和，“只要姐姐知道小馨不恨我，还是关心我的，就够了！”

谁说她不恨，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家人，让她从无忧无虑的学生变成恶魔手中的玩物，让她日日生活在噩梦中，时时刻刻都担心他会把她丢到实验室去当试验品，又怕自己被丢到妓寨，就好像昨天那样……虽然只是做戏，但她分明看到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甚至更年幼的女孩被人压在身下欺凌，她不想自己变成那样，不答应他的要求还能干什么？

牺牲裴晗总比牺牲自己和妈好！如果他们母女都不合作，他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她也不过是个传话者而已，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么一想，裴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就在昨天你们发现我的那条街上，有一家爱尔兰酒吧，只要你去，会有人带你去见他的！”

“好，我知道了！”裴晗郑重的点了头，扶起裴馨，让她躺回床上，“那你好好休息吧，也许，等你睡了一觉之后，我已经把妈带回来了！”

“真的吗？”裴馨表示怀疑，还再次提醒她，“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去，不能告诉别人的！如果他发现，就会立刻对妈下手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裴晗叹口气，替裴馨拉好被子，“难道小馨不信姐姐了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馨没再说话，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大声的反驳着，你也说过你一定会救我救哥哥的，可是最后我们都死了！

裴晗走出房间，关上门的一瞬才让疲惫的神色爬上脸庞，她多希望自己完全看不出裴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意味着什么！

是，她说的话大多都是真的，她的确是被逼才来找自己出面的，但她无法遮掩其中的那一丝自愿和解恨！她也是希望自己去送死的吧？

果然，还是被恨了，真的没有料错！但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不是吗？欠裴家的何止一条命，就算这样还了，也是不够的吧？

趁着叫人备车的时间，裴晗回房洗了把脸。

才出洗手间，寒善柔已经坐在房里的沙发上，“你不会以为我那么放心那个小鬼，让你们俩独处吧？”

“姐姐留下的窃听器，小馨不知道，怎么能瞒得住我？”裴晗就知道寒善柔会来阻止自己，但决定已下，不会更改。

“那你以为我真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吗？”

“可你也听到了，只能我一个人去！”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再检查一遍放到腰后，裴晗的态度很是坚决。

寒善柔对她摆了摆手，完全的不赞同，“那你也不用这么急！既然他们挖好了坑，那我看看坑在哪里也无妨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妈在他手上那么久都没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因为他知道，你总是要去的！”

裴晗知道她说的都对，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听见寒善柔说，“你可是当妈的人咯，不为他们想想么？你忍心救了别人的妈却杀死自己儿子的妈？”

一句话，把裴晗所有的坚持都给击溃，她不是以前黑亦晨身边的那个无心保镖了，不能随随便便拿命出去拼！她也必须分清，自己所在乎的，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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