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香香楼（2/2）

“行风，待会将这木芙蓉拔了吧。”祁连屿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是。”

他坐到椅子上，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日卫玥姬命晋国公召回无峥世子，那个无峥可是回京了？”

行风想着这几日京都风平浪静，也未见国公府有何动静，于是开口道：“回六爷，无峥世子似乎还未回来，但应该也在路上了。这次晋国公装病还将御医开的假证明传到了华山，听说无峥世子二话没说就立即下山，晋国公听闻整日在床上装病，府里上下也是搞的一副好像要办丧事的样子。”

祁连屿一听便笑了，只是脸上的漠然不减，则是多了一分冷意，“你以为无峥世子当真那么傻？他岂会不知晋国公是在装病？晋国公之前连传十次要他回府他都一一拒绝，这次答应回来怕是不想晋国公再传十次。他那样潇洒自如的人，自当是不喜有人天天烦他的。选择回来也是无奈之举。”

行风躬身道：“属下这点心思在六爷面前真是自叹不如。既然六爷都问了无峥世子，是不是有何想法？”

祁连屿赞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是学到了一些心思玲珑了。的确，我有想法。这个卫玥姬命晋国公召回无峥世子，恐怕是别有心思，想要将他纳入太子一党，为太子添上虎翼。虽然无峥世子生性潇洒，但他的父亲晋国公是太子党的人。你这几日好生打听，听说无峥世子样貌称绝，所到之处应该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便回来向我禀报。”

行风听懂了祁连屿的话，接道：“属下定当尽心寻找。”

祁连屿转身负手而立，朱色的锦袍在烛火的衬托下妖冶万分。他想起母亲那张被毁去的脸和这几年自己受的苦，凤眸缩进，双手捏拳。末了，才薄唇微启：“卫玥姬，你给我们母子的伤害我定当十倍奉还。”

一夜无事。

次日，秦沈哥一大清早便到了天香楼。天香楼的老鸨一见秦沈哥来了便眉开眼笑地朝她走来，“九音姑娘来得早啊。”

“以后我要改名叫沈哥，你记住了。”秦沈哥没有看她，只专心盯着天香楼的摆设和装横。

果真是雅致。

老鸨笑意盈盈地说道：“好好好，待会儿我就贴一张纸在外面，说九音姑娘改名为沈哥。”

秦沈哥满意地点点头，由着一名丫鬟过来领着她去了一间厢房。

“沈哥姑娘你好好打扮吧，待会儿就有客人来了。”

秦沈哥朝她“恩”了一声，那丫鬟正准备退下，却被秦沈哥叫住了。

“沈哥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记住，我一不接肥头大耳者，二不接衣衫不整者，三不接家有妻子者。”秦沈哥将自己的“三不接”一一道出。

丫鬟讶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但还是乖巧地退下了。

秦沈哥取下面纱，扫视了一圈屋子。干净素雅的装饰挺合她心意，屏风上的景色亦是美轮美奂，两棵梅树分别画在屏风的两脚，从梅树上散落下来的花朵清新靓丽，美到极致。仔细回想，才知道这屏风竟也是秦浣苏所画，当真是才貌双全，只是生不逢时，生在这个嫡庶有别的社会风气中。惋惜地摇了摇头，秦沈哥坐到凳子上，望着眼前这些红红粉粉的脂粉有些好奇地打量，前世她虽不爱化妆但也知道女人的化妆品是最多而又繁琐的，这古代化妆品倒是头回亲眼所见。

摆弄了半天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更没心思去化妆。无聊之下，起身去欣赏屏风，却发现屏风里面放置着一架古筝。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子的琴艺如何。随即坐到软垫上，伸出一双纤纤素手，迎着记忆开始弹。

婉转哀愁的琴音从指尖飘忽而出，宛如青岚山上缓缓流出的泉水，细水长流中又带着一丝丝难掩的悲哀。泉水漂流，青烟萦绕，韵味十足。

此时楼下的客人也都听到了从楼上厢房传来的妙音，纷纷露出一副向往之色。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伸出脚要上楼，但却被一个丫鬟拦住了。

“沈哥姑娘说了，一不接肥头大耳者，二不接衣衫不整者，三不接家有妻子者。”

老鸨走过来，问道：“黄莺，沈哥当真这么说？”

见黄莺点头，那些男人纷纷扼腕叹息，沈哥的标准他们都没有达到。

“在下如何？”一股清风飘来，声音清冷洒脱，众人只觉眼前一蓝，那人便已经落在楼梯处。

众人翘首望去，发现那人眉眼如画，一袭蓝衣打扮，腰间配有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黄莺也不知这个男子是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她双眼瞪圆，吃惊地看着他。这般好看的人，她还从未遇过。她以前有幸在街上见过五王爷，觉得五王爷面貌上乘，丰神玉润。没想到世间还有比五王爷更惊为天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