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名死亡（2/2）

回过思绪，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丫鬟们不能进宫，由一名太监领着到了别处等候。秦秀丽和秦浣苏都是第一次进宫，站在宫门口，望着宏伟壮观的建筑皆是满心忐忑。

“秀丽，虽然这是你第一次进宫，但这所谓的中秋盛宴，肯定来了不少才华横溢之人，可要好好为爹爹争气。”秦成文看着身旁的长女。想着，今日带着秀丽前来可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京城第一才女的称谓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转眸看向秦浣苏，砸砸嘴，这个女儿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性格软弱得一无是处，若不是十八年前喝醉酒和一个容貌平平的婢女上了床，也不会有如今这个女儿。这么些年由于她娘亲的身份低微一直没有给予她们母女名分，就安排了一座破烂的别院给她们居住，连个使唤丫鬟也没有。

如今，这个任其自生自灭的女儿竟也完好无缺地长到了十七岁。

“秀丽，你来就好了，怎么把这个贱种也带来了？”秦成文身旁的夫人许宣穿着富贵的紫色衣裙，裙身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桃红色艳花，看似贵气十足实则俗气艳艳。

秦浣苏的睫毛颤了两下，不说话，躬着身子谦顺地接受了“贱种”的骂名。

秦成文挥挥衣袖，疾风扫过许宣的脸庞，呵斥道：“别这么没规矩，这可是天子的地盘，容不得你嚼舌。若叫旁人听去，没白的叫人笑话！”虽然秦浣苏并不得他心，但毕竟是他女儿，这名义上的血缘是割不断的。况且这皇宫内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倘若叫人看见，岂不笑话堂堂从一品的刑部尚书大人家的夫人是个母老虎？

许宣也知自己失礼，于是不再说话，踱步向观月台走去。

秦浣苏默默地跟在身后，自觉地摸出面纱戴上，露出一双日月光华的眸子。

走到观月台，秦成文发觉周围已经落座了很多官员，扫视一片，只有一处挨着帝王的矮桌还空着。无奈，大家都不愿坐在皇上身边，可也没有其他位置了，只得带着夫人女儿们坐了上去。

此刻，暮色降临，月亮悄然而升。从秦浣苏的这个角度看去，月亮刚好停在树梢上，周身的淡淡光华如稀薄的青烟缕缕飘散。

像是掐准了时间，就在月亮升起的同一时刻观月台下歌舞升平，莺声燕语。

秦浣苏淡然地看着底下的歌舞，只觉得自己身在其中却始终也融入不进这万般中一丝的热闹。莞尔一笑，低头喝茶的瞬间，突然察觉到对面矮桌上咄咄逼人的目光，抬眸一看，对面的女孩正用要吃人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秦秀丽。

这个女孩正是四年前在府中和秦秀丽对对子的中书令的女儿，薛柠。

薛柠低头跟宫女耳语了几句，那宫女便将手里的小点心递到她手里。薛柠托着小碟子向秦浣苏这边的矮桌走来，笑意盈盈地说道：“秀丽姐姐，你就赏脸吃了我特地给你端来的桂花糕吧。”

秦秀丽微微颔首，说道：“放这吧。”

薛柠的脸色微变，“秀丽姐姐莫不是怕我下毒吧，这天子眼下，我能这般做为吗？”说着，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秦秀丽点点头，伸手去拿了一块点心。

薛柠则浅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喜滋滋地等待着秦秀丽的变化。

此时，一个宫女微低着头走来，替秦秀丽和秦浣苏各自斟满酒，而后悄然无息地退下。没人注意到，只一会她便消失在这漫天的喧嚣中。

秦秀丽喝了一口酒，轻轻推了推那盘点心，看着秦浣苏说道：“妹妹，这点心就赏你了，你吃吧。”刚才她才没有吃那块点心呢，一直含在嘴里趁机吐了。薛柠会那么好心么？她才不信！所以找了秦浣苏来试验一下。

秦浣苏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这般好吃的点心是她平日里吃不到的，只有皇宫才有。不免多吃了几块。

多吃了难免有些口干，于是喝下了杯中酒。

片刻，秦浣苏的脸色大变，瞳孔也随之睁大。她抱着肚子对秦秀丽说道：“长姐，我肚子突然痛起来了，你告诉爹爹一声，我去茅房了。”

果然有鬼！秦秀丽冷哼一声，摆摆手，示意她去。

秦浣苏到了茅房，脸色几近苍白透明，坐在马桶上大喘粗气，只觉胸口憋闷不已。为了使自己好受点，伸手取下了面纱，可仍是胸闷。抬眼看向天空，幽深的黑夜广袤无垠，圆盘似的月亮迸发出万丈的光芒，如梦如幻，又如一道莹白的天梯直直地朝她射来！

“噗！”的一声，她喷出了血，如朵朵绽放的玫瑰滴在绿色的罗裙上，瞬间染红了大半。头上的栀子花也瞬间枯萎，了无生命。

“呀——呀——呀”外面的乌鸦低哑的叫唤，拍打翅膀，惊起了无数的鸟虫鸣叫。瞬间，天地犹如换了副模样，残血滴落，鸟虫飞舞，狂风呼啸。

秦浣苏攥紧了拳头，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月光，大片的鲜血腥臭与这月光的清华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场景，快速而清晰。

长姐逼迫她做幕后军师时，人人皆称赞长姐冰雪聪明自己却在面纱下黯淡伤神时，在天香楼弹琴作画只为博得那一丝丝的掌声和赞美时，以及当大夫人徐宣骂自己是贱种时。

往事历历在目。

秦浣苏望着月亮，眸子里溢出了一串泪水，泛着白皙的光芒。她的声音似从天上来，又似从地狱而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倘若有来生，我必不像如此！定要这九州天下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秦浣苏不是废物！”

泪珠顺着眼角滴落在地，落到地上的一瞬间猛地炸开，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在这促狭的空间流光溢彩。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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