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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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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红妆,百二十一

“恩,约好了。爱夹答列”

七叔勉强抬起头来,扯起一丝笑意,转过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起脚步往墨红妆的房间外走了出去。

“七叔,我送你。”

墨红妆跟在七叔的身后,刚想送七叔回长日楼,却被七叔挥手制止:“不必了,你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有黑玉的帮助,但现在内力想必也是受损了不少,你还是睡一觉,恢复下丹田的内力吧,别忘了,这墨王府里可是有你难以应付的强劲对手,还是在暗处,现在他没有出手,并不代表以后他也不出手,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啊,红妆。”

“这个……”

墨红妆有些迟疑,虽然这话在理,但只是送一下七叔回长日楼,这点事情也不是什么耽搁自己的大事吧,处于尊敬和爱戴,墨红妆感觉自己还是有必要送一下。

“你忘了吗?你身边还有一个人没有回来,还是在这里等等他吧,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了。”

七叔生怕墨红妆看出自己的难堪,匆匆抛下这句话后,还不等墨红妆回过神来,就推开房门,运起轻功往天上飞了过去,不给墨红妆一句话的机会,只留下墨红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门外,半响无语。

七叔,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自从知道那个宝藏之后,他真是越来越奇怪,是自己的错觉吗?可这错觉也未免太…。到底是为什么,七叔变成这个样子了?

墨红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还是弄不明白七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对那个宝藏动了心思,也想要拿点东西当做收藏?这种事情明明可以跟自己说的啊,而且看七叔的样子也压根不像是为了宝藏而变成这样的,而且七叔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既然自己说了已经答应锦北冥,他也不会再做什么会侮辱自己名声的事情,更何况,七叔虽然爱收藏东西,但也不是没了它们就过不下去,顶多也算是一个癖好而已。

思前顾后,墨红妆还是想不出七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也只能作罢,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床榻前,伸了个懒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从那个佛像之内跑了出来,现在一放松,全身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真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接下来的事情,等自己睡醒再说吧,也不知道重楼那个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墨红妆心中嘀咕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扔向床上,在柔软的床上一个弹跳,沾上枕头,无尽的睡意便是向墨红妆袭来,将其拉入了梦境之中,闭上眼睛,心法而生,调养着丹田,刺激着其内力恢复和感知,进入浅眠状态,渐渐熟睡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呢?真是越来越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只是自从到了天城之后,自己距离以前自由潇洒的生活越来越远了,现在看起来,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云止,锦北冥,宝藏,埋葬,还有这些墨王府的宅斗都找上了门来,这真是一场超级的喜剧,我竟然还越陷越深了?

回到天城,回到墨王府,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若是当初不理会那道圣旨,不再去追究十年前自己究竟为何会被弃尸在乱葬岗中,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好得多?至少自己不会再为那么多事情感到心烦,也不会被扯进这么大的漩涡之中了。

直至现在,自己仍旧像是折腾在水流中的鱼儿,看不到前方的路到底怎么走,到底怎么去,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就像现在,重楼也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就像是从来没有看穿过他们一样。

而自己唯一以为能够彼此相知的七叔,此时自己也变得看不透了,云止等人更不用说,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谁是能够真正相信,真正了解的吗?

锦北冥也好,云止也好,墨老王爷也好,现在连自己最熟悉的七叔也变成这样,墨红妆在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不禁想到自己的人生过得是多么地失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从来没有看透过,只会没心没肺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或许他们正经受着痛苦,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察觉到。

一声自嘲,墨红妆的脑海中飘过了爷的身影,一阵恍惚。

也不知道爷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着什么事情,我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过来看我,爷到底是在哪里呢?是不是他也像刚才的七叔一样,突然变得自己都看不透了呢?

为什么,大家都变成了这样?

是我变了吗?

墨红妆猜不透,带着这些疑问,墨红妆缓缓沉入了熟睡之中,殊不知,在屋顶之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眸光注视着已经陷入熟睡状态的墨红妆,薄唇轻抿,一张狐狸面具透着一股似笑非笑,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白色的尖端散发着一股色泽,像是一股哀伤的色彩。

狐狸面具的男子,隐藏在宽大的黑色衣袖之下,双拳紧握着,强忍着与墨红妆见面的念头,现在自己还是不能够与墨红妆太交入过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导致自己坚持那么久的局面变成功亏一篑。

对不起,红妆,原谅我,现在还不能来见你,也不能告诉你一切,想必你现在很无助,还是很一头雾水,但,我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到时候,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牵绊住我们的脚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人!

狐狸面具的男子见到七叔没有告诉墨红妆关于锦北冥真正身份的问题,虽然心下仍有不舍墨红妆陷入自己编织的计谋中,但为了将来着想,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陪伴着墨红妆,看着她熟悉的睡颜,十年之内,自己曾经用指尖无数划出过她的轮廓,而现在,就如此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自己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墨红妆,最为她墨红妆着想的人,但是最后,欺骗她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只是现在,他也只能用无数个对不起来表达自己对墨红妆的歉意,同时,心中也坚定了一件事情。

摧毁傲天国,已经刻不容缓,现在拿到了那些宝藏,那么距离自己的目标,也是迈出了一大步。

是时候展开行动了,不能再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了!自己已经无法再让墨红妆这样子过下去,等解决一切后,自己要将一切对她托盘而出,请求她的原谅。

下定决心后,狐狸面具的男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红妆,挥去葵虫香的作用,转瞬,便是消失不见,而墨红妆,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被人偷窥了,仍旧陷入熟睡之中。

“主子,主子,快醒醒。”

在墨红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双大手正轻轻拍着自己的脸蛋,大手上的茧子摩擦着自己的皮肤,感觉有些痒痒的,墨红妆吐了个泡泡,将拍着自己脸蛋的那只手甩走,翻个身子,不耐烦地说着:“别闹,让我睡会。”

“主子,别睡了,墨老王爷派人来了,说要见你一面,还是赶紧去吧。”

声音仍旧持续不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墨红妆在听到“墨老王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兀然想起关于七叔说的那句话,眼睛猛地一下子挣了开来,吓了旁边的重楼一跳,这,这着实是太吓人了一点。

“重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你又跑去哪里了?”

墨红妆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视线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之后,看着旁边的重楼,带着疑惑逼问着。

“主子,我回来很久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没有睡醒呢。”

重楼见状吐出一口浊气,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为墨红妆解释着,墨红妆听到后便是一顿,一天一夜?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墨红妆不禁脱口而出,拉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走下床,往香炉的方向走了过去,打开盖子,见葵虫香已经燃尽,按照时间来算,确实已经过了一天了。

“是正午之下,大概用午膳的时间,墨老王爷刚刚派人来,说请您过去与他一同用膳呢。”

重楼恭敬地回复着,墨红妆这才正眼瞥了一眼重楼,现在重楼的气色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夺命书生的手臂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兼容的副作用,这家伙用的还挺灵活的,不过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的适应性还真强,加上那可怕的恢复力,这到底是后天得了什么高人相助,还是先天就有如此牛逼的条件了?

“小个子呢?他醒了没?”

墨红妆转过身子,往旁边的衣架上走去,挑了一件白色轻纱,随意地披在自己身上,边用一根润玉白带束着自己的墨发,边跟着重楼询问着。

“小个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看起来还没太过适应那条新的手臂,不过生活自理已经没有问题了。”

重楼在提及小个子的时候,脸上也是勾出了一抹和蔼的笑意,同时对墨红妆的感激更是加深:“真是多谢主子,若不是主子您出手,恐怕我们两个就都一直要断臂着过完接下来的余生了,我一个老人没什么关系,小个子现在还小,这么早就没了手臂的话,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会阻碍他的成长,我替小个子还有自己重重跟您道谢。”

“得了吧,漂亮话也别说那么多,毕竟拆了你们两个人的手臂的人可是我,现在这么做,只是还了你们手臂而已,虽然是你们先惹我在先,不过现在你们两个是我的手下,答应会给你们手臂,那么我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昨天我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在清幽居见不到你的踪影,留下小个子一个人在?”

墨红妆束发而立,便走到檀木桌旁,拿起重楼已经打好的水盆和湿巾,擦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更加精神一点,同时,墨红妆也没有忘记关于昨天的事情,这是必须得问清楚的。

“其实,主子,我也是想去的,可是,突然陈容那边派人来要我去一趟,我心想,我一个人就算去了洺山,能够帮助的力量也是极其有限的,而且小个子还深陷昏迷之中,若是墨王府内的那个刺客真的趁主子您不在的时候跑来清幽居对付我们两个,妄图从我们两个口中得知关于对您不利的消息,那么昏迷的小个子就是最好的人选,那家伙一定会藏在让我们找不到,想不到的地方,若我还在的话,能够用主子您给我的法宝,将自己和小个子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等着主子您回来,而且还有陈容的事情,我想,是时候鱼目混珠一下了。”

重楼听墨红妆的口气有些变了,于是忙跟墨红妆解释着自己昨天为什么不在,以及没有去洺山帮忙寻找墨红妆的考虑,墨红妆听完之后,放下手中的湿巾到水盆里,眉头一挑:“陈容那个女人竟然来找你了?她找你有什么事情?”

“当然是为了主子您被爆炸炸入洺山悬崖之下的事情了,看来那个女人得到了风声,想要来探一探我的口风,看起来,她对于主子您,还是放心不下。”

重楼垂眸回应着,墨红妆听了后,摸了摸下巴,轻轻“啧”的一声,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重楼听墨红妆发出这么一声,心中顿时明白墨红妆这是有什么念头了,不禁试探性地问着,墨红妆淡淡一笑,指尖勾起:“当然是以牙还牙了,既然我的大娘这么关心我的死活,现在我还活着,想必是让她很是伤心,那么,我就让她的儿子女儿都死了,让她一次性伤心个够。”

“这……”

重楼一楞,不知道墨红妆到底是打算怎么做,而墨红妆此时收起了笑容,对重楼吩咐着:“我先去墨老王爷那里一趟,你现在去将陈百生和柳翠心找过来,现在的我很是不爽,急需要人做我的出气筒,看来,是时候导演一场好戏,将一些障碍给除掉了。”

“是。”

重楼听了墨红妆的话后,便是了然于心,不必多说,遵命便是,墨红妆拍了拍重楼的肩膀,颇为赞赏地说着:“这次你做得很对,没错,你一个人去的话,确实帮不上多大的忙,而且小个子还昏迷不醒,留他一个人在,别说你不放心,就连我也不放心,而且这墨王府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不需要为我刚才的质问放在心上,你该知道,我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的。”

“当然不会,主子,若是您就这样放任着我不问的话,那么重楼可是会惶恐的。”

重楼无所谓地笑了笑,同时也是用了他仅剩的幽默细胞开了一个小玩笑,墨红妆歪了歪头,松开握着重楼肩膀的那只手,转过身子,便是往门外走了出去。

“交给你的事情记得去办,我先去墨老王爷那里了。”

墨红妆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重楼看着墨红妆的背影,无声地点头致意,主子,以后的路,您可要小心啊。

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星宿,重楼的脸色又是一沉,墨红妆的星宿即将到来的灾难,还是没有过去,看起来又会有一场风波了,只是,到底是什么呢?重楼仍旧是看不到具体,他从来没渴望过看到具体的命运,虽然自己已经明白这侵犯神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但这一次,自己却想要看到得更多。

恐怕,自己是为了报答墨红妆的恩情吧,毕竟对于小个子来说……

待墨红妆已经消失在重楼的视线之内后,重楼这才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先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先做好吧,连那场爆炸墨红妆都平安无事地逃出生天了,自己也应该相信墨红妆的能力,她一定会平安无事,排除万难的。

毕竟,她也是我重楼认同的主子啊。

“好奇怪,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那么久,明明只是打算浅眠一阵的,为什么……”

墨红妆走在通往墨老王爷院子的路上,周边许多路过的下人们都是诧异地看着墨红妆,仿佛看见鬼了一般,在墨红妆回视的时候,又是赶忙低下头假装做着自己的事情,继续赶路,墨红妆见状冷冷一笑,看来洺山上爆炸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天城内传的沸沸扬扬了,而且还知道了,深陷爆炸中的男女主角,则是自己和锦北冥。

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百姓们之间的嘴传的太快?墨红妆不知道,只是事关自己,自己也必须出手管一管了。

墨红妆抬起手,看着自己的脉象纹路,一切正常,只是墨红妆感觉有些疑惑,丹田内总有一种在燃烧的感觉,源源不断的内力如潮水般,仍旧从丹田中屏发而出,按理说,自己在昨天睡着后不久,这丹田内力的用处速度来算,已经是完全恢复了,可是自己仍旧是睡得很沉,这到底……

黑玉的效果,未免也太强大了一些,直至从那佛像内出来到了现在,自己仍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黑玉的药效仍旧催化着丹田不断放出仿佛无穷无尽的内力,这太出乎墨红妆的意料了,没想到这黑玉的药效竟然如此强大,难怪七叔那么想要研发出它来。

只是,关于浅眠的事情,墨红妆想着想着,渐渐地已经走到墨老王爷的院子门口,暂且收起自己的思绪,姑且是当自己太累了,所以才会睡得那么熟吧,若是因为这黑玉的副作用,导致自己浅眠失败,不得不说,这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希望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若真是的话,自己也必须调些药来调养一阵子了。

“爷爷,我来了。”

墨红妆在院子门口冲着里面大喊着,由于墨老王爷不喜欢自己的院子里有太多的人,通常都没有侍卫看守门口的,也只是在巡逻的时候侍卫们会比较集中于这附近,为了保护墨老王爷的安全,免受刺客的袭击。

不过墨红妆知道,恐怕刺客一进来这个院子就会躺着出去了,别忘了,这里可是有尊把守着,只是,墨红妆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尊的来历。

那么强大的少年,神秘的身份,那眉宇间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所能够拥有的,而且那把大刀,给人一种太过疯狂,太过嗜血的感觉,虽然品质上比起祥龙剑来说还略逊一筹,但,墨红妆感觉,那把大刀,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要拿着那样的刀?煞气太深,也是会影响主人的心智的啊,墨红妆一直觉得刀都是有灵性的,能够影响使用自己的人,若是刀灵性偏润,那么便是取人性命不沾一丝半血,不喜战,但刀若是煞气太深的话,那么就注定要经历鲜血的浇灌,养出自己的气质,给人一种绝不好惹的感觉。

两种刀,选择的人,不管初衷怎么样,都会渐渐被刀所影响,变成一个不喜战的绝世公子,仰或者是杀人如麻的嗜血狂魔,而尊,仿佛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存在,若不是那把大刀太过显眼,众人都把他当成了后者了吧。

那么,尊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的背景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会拥有如此气质?却在江湖上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仰或者,他是与墨老王爷达成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他这样的人,会呆在墨老王爷的身边,十年如一日,仍旧守护着墨老王爷?那个时候,尊才多大,就已经有了如此能力了?

“进来吧,丫头。”

在墨红妆还在疑惑尊的身份的时候,墨老王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墨红妆这才收起自己的思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红妆,若你无法自己动手,那么就由我来帮你做。

想起七叔对自己说过的话,墨红妆有些恍惚,自己也明白时间不能够再拖了,只是,到了真正需要下手的时候,自己能够对墨老王爷下手吗?

自己做得到吗?

想起墨老王爷对待自己如他的孙女般,尽管是个老顽童,却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呵护和保护着自己,虽然自己并非真正的墨红妆,但很显然,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把墨老王爷当做自己的亲爷爷般看待了。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遭遇的处境?说不定墨老王爷会因为这个,把自己隐藏的秘密提前告知于我也说不定?

但假设永远只是个假设,墨红妆没有勇气去确认或者让其成立,只能顺其自然了。

墨红妆迈起步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跟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笑脸迎人地走了进去,自己不想让墨老王爷看出自己心态的转变,特别是自己现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而墨老王爷,此时一如既往地坐在院子的树下,上面的石桌棋局纵横,黑白两子以落了数十颗,很显然刚刚墨老王爷正在石桌上排练棋局,见到墨红妆来了,也没有抬头,只是招呼了一声:“红妆,当日棋局一战,还没真正分个胜负,现在,要不要再来一局?”

墨红妆一愣,虽然自己很喜欢下棋,这是跟爷养成的习惯,但是今天面对墨老王爷,墨红妆抬不起那股兴致,只能淡淡一笑:“爷爷,不了,我今天刚刚睡醒,头脑还有点晕,怕是下不了了。”

“头晕?没想到你也会有头晕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敢跟爷爷说啊?”

墨老王爷此时难得没有发飙,只是手上再起执起一枚黑子,缓缓落入石桌上的棋局中,而这番话,无疑是在墨红妆的心里落下了一颗炸弹般,让墨红妆诧异地看着墨老王爷的侧脸,愣了。

难不成,墨老王爷是看出来了,我心中的纠结了吗?

墨红妆踟蹰着,想着要不要推波助澜,将自己的疑惑全盘托出,或许墨老王爷会因此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是一个机会吗?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算了,这棋,下次再下也不迟,我们还是先用午膳吧,说起来,我也有点饿了。”

就在墨红妆即将脱口而出自己的疑问之时,墨老王爷倒是转折地来了一句,收起棋局上的黑子白子,放入棋盒之中,负着手,站起身子,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宅子之内走了进去。

“等等,爷爷。”

墨红妆急忙叫住了墨老王爷,墨老王爷的背影一顿,脚步停下,转过身子,一双眸子凝视着墨红妆那有些慌乱的面容,淡淡地说着:“什么事情?”

“爷爷,孙女有一事不明,请赐教。”

墨红妆感觉自己的心跳缓缓加速了起来,顺带着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口干舌燥,终于说出来了,若是这个时候墨老王爷能够给自己一个真正需要的答案的话,那么到时候,自己也就能解开这困扰自己多时的谜团了。

这是一个机会,既然已经开口,那么就无法退缩,只能迎难而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什么事情,说吧。”

墨老王爷似乎也意识到了墨红妆接下来的话,也不着急,缓缓说着,墨红妆舔了舔自己干涩的薄唇,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爷爷,你当初说过,要选择我成为墨王府的继承人,你会将真正墨王府传承下来的东西交给我,我想问,那到底是什么。”

一阵秋风吹过,似乎,连秋阳的光辉,也渐渐隐入云层之中,配合着院子里那即将掉光叶子的树木,变得萧瑟起来。

墨红妆的疑惑一说出来后,便是立即盯着墨老王爷的表情,但很遗憾,墨红妆没有在墨老王爷的脸上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倒不如说,墨老王爷压根就是神色不变,一如既往地平淡,真不知道该说是墨老王爷隐藏得深,还是自己看不透了。

“你,还没有到时候知道这个东西,等到了时候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半响,墨老王爷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没有多想什么,也不再去看墨红妆,转过身子便继续往自己的宅子内走了进去,留下墨红妆一个人停留在原地。

还没到时候?怎么可以,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危险步步逼近,就在墨老王爷的院子之中,为了保护自己和墨老王爷,找出真凶,现在怎么还不是时候?!

“爷爷,不行,你必须得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你还不知道,关于……”

墨红妆连忙追上墨老王爷的背影,自己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这么凤毛麟角的答案,压根就不能够满足墨红妆,而且见墨老王爷已经松口,自己又怎能不迎难而上,唯一的答案就在眼前,就需要自己伸手去将它给抓住了,又怎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红妆,在你消失的时候,我曾经去过皇上的帐篷,希望皇上能够解除你跟太子的婚约。”

墨红妆还未来得及说完自己的话,就被墨老王爷给硬生生打断了,墨红妆更是一头雾水,墨老王爷曾经为了自己去过皇上的帐篷,让皇上将自己和太子的婚约解除掉?

那么,成功了吗?

“太子说,因为救命之恩,他非你不娶,虽然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太子妃的位置,红妆,你自问,真的能够割舍吗?”

墨老王爷此时慢悠悠地开口着,似乎在确定墨红妆的答案,但听口气,却又像是闲聊一般,似乎,早就清楚了自己孙女的答案会是什么。

非我不娶?

墨红妆第一个印象就是皇普昊天脑子进水了吧,天知道当初刚见到自己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厌恶,还将自己当成了袭击他的刺客,优越感十足的脑残富二代,还真以为自己拼命救他是因为太子妃的位置,因为自己喜欢上他了吧?

“当然能够,我是不会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的,而且还是个种马。”

墨红妆的回答迅速而又坚定,胆敢说当今傲天国太子皇普昊天是个种马的人,墨红妆是第一个人,不过这样的回答,倒是把墨老王爷给逗乐了,思前顾后,转过身子,花白的胡须随着秋风轻轻飘着,一双眸子眯成了一道缝,笑眯眯地说着:“那好,当你成功说服太子与你的婚约解除的时候,那么我就将东西托付给你,这个条件,如何?”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

墨红妆没有想到墨老王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么个条件,原本墨老王爷为了自己去找皇上求情这就让墨红妆够惊讶的了,在诧异之时连忙追问,墨老王爷重重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做到了,那么就意味着时机已到,我自然会将一切全部告知于你。1”

“那好,我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爷爷,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将一切都告诉我。”

墨红妆咬了咬银牙,立马答应了下来,反正自己和皇普昊天之间的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虽然不知道那死种马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说要娶自己,不过他想娶,自己还不一定要嫁呢,真当自己是磁铁,每个女人都是铁块,见到他就吸引上去么?我墨红妆可不吃这一套!

“还有疑问吗?没有了的话就用膳吧。”

墨老王爷说完之后,原本笑眯眯的神情也逐渐变回了一如既往的严肃,墨红妆点了点头,不敢再说其他的事情,反正这件事情,本就是自己来找墨老王爷的最大目的,也是自己最难以切齿的地方。

不过经由墨老王爷这么一说之后,得到了这个条件,那么与皇普昊天之间的婚约解除一事,更是刻不容缓起来,自己必须得快点找皇普昊天,好好和他说清楚了。

“五日之后,皇宫内即将会举办一场欢迎明国使者到来的宴会,虽然说最近几日洺山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但这事关两国之间的友好,可拖不得,到时候,所有的皇亲贵族都要参加,你可不要忘了,当然,皇普昊天也会在那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墨老王爷这个时候卖给了墨红妆一个情报,墨红妆心中掐算着日子,五日,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也够自己解决掉墨笑傲和墨随心两兄妹了。

“我知道了,等成功的时候,我会回来跟你说的。”

墨红妆自然是不能够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的,虽然说现在情势紧迫,但心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等人齐了,见了面,一切说清楚了,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反正自己的话已经放了出去,爱接受不接受是他们的事情,我墨红妆反正是不接受了。

哪怕皇宫的人要挟自己,也要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个人边说边走近了宅子之内,而屋顶之上,一个人影隐藏在一个阴影处,仰望着天空,嘴里叼着根草茎,看似一脸悠闲,但面色,却是凝重了起来。

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

墨红妆回来后,已是黄昏之时,由于得到了墨老王爷的承诺,让墨红妆也是心下高兴了起来,不由在墨老王爷那待得久了一点,直至现在才告别回到自己的清幽居来。

墨红妆在清幽居的门口伸了个懒腰,望着天上的云朵被黄昏的余晖染成了一片火烧红的眼色,不禁笑了笑,看来今天还真是个不错的日子,距离自己的目标,又更近了一步了。

“主子,您回来了。”

走进清幽居后不久,便遇到了正挑着水从后院走来的重楼,见到墨红妆后,恭敬地打着招呼,墨红妆点了点头,看向重楼手中的水桶,疑惑地问着:“你挑水,这是?”

“给小个子擦拭身体用的,虽然说小个子现在已经能够自理了,但是对于重新安上的手臂还是赶紧不熟悉,于是我就帮他的份一起打了,对了,主子,您要不要也来一份?您还没沐浴过吧?”

重楼解释着说道,顺便询问着墨红妆要不要自己也来帮忙,墨红妆笑着摇了摇头:“哟,重楼,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做你的义子还真是幸运,不过我在墨老王爷那已经沐浴过了,而且我现在见到水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症,暂时性不想见到这东西太多,还是免了吧。”

“呵呵。”

重楼笑而不语,虽然不知道墨红妆什么时候得到了见水恐惧症,但对于墨红妆的调愰,重楼也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毕竟小个子对于重楼来说,确实就像个家人,像个儿子一般,共同经历了风雨十几年,早就培养出这么种感情了。

不是父子之情,却又胜似父子之情,这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对了主子,关于陈百生和柳翠心那边,我已经大概地说了一下关于您要他们来的事情,约好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偷偷来这里碰面,免得让人起疑心。”

调愰过后,重楼也没有忘记正事,跟着墨红妆汇报着关于任务的进程,墨红妆听了后点了点头:“那好,就这样子决定了,对了,公子莫那边,你要他查的东西,关于十年前送我离开天城的车夫,线索查的怎么样了?”

“关于这件事情,他来信说已经有眉目了,不过具体查出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还是先等等吧。”

虽然公子莫的来信说的很是言简意赅,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重楼也是据实回报,不过经过这么一说,重楼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哎呀一声:“对了,主子,在您失踪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送来一封信,说是想要与您见一面,自称是您的老朋友,主子,您看……”

“老朋友?在天城内的?是谁啊,有没有署名?”

墨红妆也是感觉很奇怪,自己在天城人生地不熟的,关于老朋友之称,新交的朋友还算挺多的,至于老的嘛……难不成是魔宫的人发消息过来,想要和我一叙?

“她自称是玉儿。”

重楼从自己的脑海中搜索出了这个名字,墨红妆一听,心中就是嘎达一声,不禁叫出声来:“我靠,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原来是在天城这里,该死的,当年一声不吭地就离开,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

“这个…。我告诉了她关于您的事情,她只是笑着说等几天后会再来墨王府一趟找您,算算时间,今天没来的话,恐怕就是明天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肯定,好像是知道您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一样。”

重楼见墨红妆竟然这么大的反应,心中不由对这个玉儿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了,能够让墨红妆如此上心之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而且当初见那女子的容貌,虽然隔着一层细纱,但也是能够依稀看见那惊为天人的轮廓,与墨红妆一道,都是红颜祸水的代表。

“哼,希望她这次能够守时点,否则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墨红妆冷哼一声,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内走了过去,留下重楼二张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墨红妆,直至墨红妆将她的房门狠狠甩上,发出的惊讶弄得重楼手中的水桶差点抓不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主子这么个表现,到底是对旧友重逢感觉开心,还是对仇人相见感到眼红啊?

玉儿啊玉儿,几年未见,没想到你竟然就在这天城这里,这么多年也不跟我来往消息,还以为你已经死在某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呢。

坐在房间内的檀木桌旁,墨红妆双手托着腮子,望着窗外的景色入了神,心中,却是飘到了自己与玉儿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想到当日你不辞而别,竟然就过了五年的光阴了。

五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过的还是真快啊,快到让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你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墨红妆的思绪,随着往事在脑海中的浮现,慢慢地发展了开来。

玉儿,全名叫慕容玉儿,是曾经庆元国的怡红院第一花魁,举世无双的红颜祸水,多少公子为了她一掷千金,非她不娶,她收尽了全天下男子的心,却出淤泥而不染,卖艺不卖身,从来不为哪一个男人的海誓山盟,或者花前月下所动容,她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陶醉,让人痴迷,让人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她,只为博红颜一笑。

当然,这一切对于同样身为女子,五年前的墨红妆是打不着边际的,自己没有什么百合的情节,为了慕容玉儿肝肠寸断的,更或者是,自己在五年前,压根就没听说过慕容玉儿这么一号人物,之所以与她熟识,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孽缘。

而当初,在庆元国游历的自己,与魔宫的生死官,同样是庆元国皇帝之子的轩辕瑾臣遇见了,同时也倒了大霉,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那么招人嫌,整个皇宫里的人恨不得处之于后快,还要自己和他一起去皇宫参加一场为了他特别召开的皇宫宴会,自己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结果却是为了送这个家伙上西天的各种阴谋诡计,招数什么的。

无辜的自己,跟着轩辕瑾臣,自然是躺着也中枪,被他们划为同一阵营,一起对付了,虽然自己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这种被人欺骗被人利用的感觉真是很不好受,自己想要解释,可是立马就被格杀勿论,搞得自己想要血洗皇宫的心都有了。

而那个时候,慕容玉儿,就是在这场鸿门宴之上遇见的。

经过无数阴谋诡计,见招拆招之后,他们两个最终遇上了大boss——庆元国当今皇上轩辕青,以及皇后李心如,以及各位大臣们看好戏的,想要除了我们的,以及被我们打击得体无完肤,回去即将上吊自杀以谢罪的颓废大臣。

“轩辕瑾臣,等结束这一切事情之后,回去我一定要拆了你的骨头,我墨红妆发誓!”

在看着轩辕青那毫不掩饰,投来充满杀意的目光,无辜被拉下水的墨红妆咬牙切齿地说着,自己总有一天要宰了轩辕瑾臣这个大傻逼,特么的竟然敢拉我墨红妆进他这个家族宫斗的烂摊子,当真以为我那么闲,是你家的清洁工,连这种事情都要交给我处理么?!

轩辕瑾臣站在朝堂之上,面对着文武百官充满杀意的目光,不屑地一笑,在听及墨红妆的话后,笑意越发扩大,一袭紫色长衫,墨发如水,用紫金玉冠竖了起来,穿着一双漆黑色的履鞋,明眸如月,皓齿如玉,一双漆黑色的眸子如同幕夜星辰,如公子般儒雅一笑,手摇折扇,看着墨红妆的眸光,突然露出一丝宠溺,附着她的耳朵,轻轻吐着气儿:“我好怕,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呢?红妆。”

我擦,这样子做了,岂不是让众人们都以为我们两个有一腿了?!墨红妆简直快被轩辕瑾臣这个动作给气疯了,果不其然,随着轩辕瑾臣这么个亲昵的动作,不仅仅是皇帝等人,就连一旁服侍的丫鬟们也是目露凶光,射在墨红妆的身上,仿佛能够将墨红妆的身体穿出几个洞来,艾玛,要不要这么玩人的!我是无辜被拖下水的,我说过了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这个男人压根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明明自己有能力解决的事情,特么的竟然还拉着我这个局外人一起下水,什么生死官,压根就是个大骗子,这样的人除了那张皮囊好看点之外,有什么用?不如杀了算了!

“轩辕瑾臣,你再这样子,我就杀了你,你敢再试一下吗?”

墨红妆目露凶光,同时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仿佛在众人的视线上用了移花接木般,全部还给了真正的始作俑者,轩辕瑾臣的身上!

这么一下,轩辕瑾臣倒是有些怕了,不过以他立志玩遍天下的性格,怎么可能因为墨红妆这么个动作而知难而退呢?此时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肝,假装一脸痛苦的样子,朝着墨红妆挤眉弄眼的,众位大臣和皇帝顿时气炸了,这两个家伙,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境地,又在什么地盘吗?竟然还敢当着我们的面**,丝毫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你!你这个家伙,好,你够用种,等解决完这些白痴之后,你就死定了!墨红妆看着轩辕瑾臣,觉得刚刚还在给轩辕瑾臣一个忏悔机会的自己压根就是个圣母玛利亚了,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以后就要做一个祸害,只有我祸害别人,再也不让别**害到我的头上,拉我进他的烂摊子了!

“很好,你们两个,果然口齿伶俐,这样的事情都能被你们编出借口来应付过去,且不论是真是假,不过你们两个的罪行太过严重,属于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的类型,除非你们能够通过朕的考验,击败朕手下的一个人,否则的话,按照国法处置,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们!”

轩辕青丝毫不掩饰自己口气中的愤怒,身上的龙袍尽显王者的威严,试图将自己龙椅下面的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屈服于自己的脚下,我才是皇帝,在这个朝廷,在这个皇宫,我就是天子,我就是主宰,而你们两个不就是我手中捏着的蝼蚁,想杀就杀,身为蝼蚁,竟然敢无视天的存在,无法饶恕,无法饶恕!

特么的叫什么叫,叫春啊,等下就解决你了,然后再把你的宝贝儿子也一起解决了,白痴皇帝。

墨红妆不屑地看了一眼冒着火气的轩辕青,就这样子的皇帝,自己压根就没放在眼里,除了平时叫几声嚷几声刷一下存在感,还有什么屈服别人的手段?要没了这些权利,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你就是一个战五渣而已,一点自觉都没有,这样子的人也能当皇帝,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而轩辕瑾臣也是手摇折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核心人的意识,压根就把这些烂摊子交给墨红妆解决了吧?!

不过,要让我墨红妆收拾烂摊子,可是要收费的,我记得你家里好像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吧?不管了,反正只要是值钱的,我都要了。

墨红妆看向轩辕瑾臣的眸光,不再是仇视和愤怒,而是看着一个大钱袋般的,等着打劫的目光,这一转变太过突然,轩辕瑾臣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后怕涌上心头,自己,是不是真的玩过头了啊?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了?

“哦?”

见轩辕瑾臣老实了,墨红妆这才眯起眸子,扫了一眼龙椅上的轩辕青,这轩辕青这个时候说出这个要求,想必那个人,定然是个轩辕青很相信,相信她一定能胜得过自己的人,挑战这种事情,有意思,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轩辕青,我墨红妆对于送上门的挑战从来没有怕过,而且,也从来没有输过!

墨红妆嘴角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说着,“那好,如果我胜了,皇上你可就不能反悔,君无戏言。”

如果你真的反悔了,那更好了,就别怪我不仁,拆了你这座皇宫!

轩辕谨臣眸子泛着一丝精光,看着身旁的墨红妆,一丝期待在脸上闪过,哈哈,这样才好玩,也不枉费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将墨红妆给拉下水来,要知道这么做了自己可是冒着被魔尊砍掉脑袋,以及接受墨红妆无穷无尽的追杀的风险啊。

为了欣赏到这一出好戏,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墨红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若你的身上没有那举世无双的才华,想必,你也配不上魔尊那么地喜欢了,就让我轩辕瑾臣好好看一看吧!

“君无戏言,答应了,就不能够再反悔!”

轩辕青反倒是怕苍血月反悔了一般,更加肯定地说了一次,随即拍了拍手,大声说着,“快去,请慕容玉儿姑娘过来。”

慕容玉儿?!

在场的人哗然一惊,没有想到,轩辕青安排和墨红妆比试的,竟是那个四大国第一美人,绝世无双的慕容玉儿?这下,可真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这墨红妆的胚子,认真说起来,可不比慕容玉儿差,两大红颜之间的竞争,这倒是他们从来没想到过的,同时也不由期待起接下来,究竟是谁胜谁负?

若抛开铲除轩辕瑾臣这一道密令,换做常人,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翘首以待,热血沸腾起来。

两个美人斗才斗艺,大殿被龙延香渲染得犹如天上仙殿一般,载歌载舞,美人倾心,曲儿醉人,只是现在,众人的心情,都感觉苦涩涩的,都是因为铲除轩辕瑾臣那一道密旨,让他们无法用平常心好好欣赏这么一出或许一生只有一次的红眼竞争了。

“宣慕容玉儿姑娘觐见。”

轩辕青身旁的太监总管忙下去宣旨去了,留下众人在这大殿候着,而李心如则是脸色发黑,指尖死死咬住自己身上的凤袍,眸子阴晴不定,该死的,竟然这最后还要靠着慕容玉儿来救场,要是这慕容玉儿真胜了墨红妆,那么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定会大幅度地提升。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作为皇后,轩辕青最早的妻,已经逐渐容貌衰老的李心如怎么可能不知道?对于轩辕青的喜好,李心如那可是一个抓一个准,轩辕青爱好美色,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慕容玉儿,早在李心如去轩辕青的书房给他送燕窝的时候,就瞧见了轩辕青竟然偷偷收藏了一副慕容玉儿的画像!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轩辕青是对慕容玉儿动了心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宣旨让慕容玉儿进宫为妃,就是顾忌着慕容玉儿青楼女子的出身,虽然是卖身不卖艺,但只要从那个地方出来,就等于是贴上了不干净的标签,仍凭你有多少张嘴说,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也是于事无补。

但只要慕容玉儿今天赢了墨红妆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轩辕青将慕容玉儿招进宫中,流言蜚语也会少很多,众人都会为慕容玉儿的容貌和才华所倾倒,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这样的女子,确实配得上,作为一国之主的妃!

自己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好在自己早先得到消息,听说了慕容玉儿会进宫参加这场鸿门宴,还是要按照原计划行事,这慕容玉儿,必须死!

皇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若继续留着慕容玉儿,终是一个祸害,倒不如一举铲除,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慕容玉儿,参见皇上,皇后,众位大臣。”

随着一声淡雅的轻轻低吟,一身绿色广仙琉璃裙的慕容玉儿踏着信步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若似仙雾遮盖的粉色帘纱,倾城白皙的容貌在这重重迷雾之间更是显得神秘惜玉,嘴角含着的红杏血始终紧闭,唯有刚刚说话的时候那微微的一张一合,从始至终,在那帘纱之下,没有看到过慕容玉儿一丝表情的动容。

众人眼里,慕容玉儿身上有的只是如沐春风的笑意,与墨红妆那种张狂到扎身的傲,在这殿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众人都不由将目光从两人身上做着比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相上下。

论容貌,慕容玉儿略胜墨红妆一筹,但是那种气场,却是慕容玉儿怎么都不可能拥有的,慕容玉儿虽是如小家碧玉般委婉,最多也只能是花中之王的牡丹,而墨红妆给人的感觉,便是那万千雪山上绽放的雪莲,还是特殊的血色之莲。

两者虽然是迷人的料子,可以倾倒众生,让人的目光为之所吸引,无法移开,但真正比较起来,所有人都明白,雪莲完胜在牡丹之上。

因为牡丹有很多,已经产生了视觉疲劳,但雪莲,一生之中,或许只能见到那么一次。

“真是被这轩辕瑾臣捡到了便宜啊,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位这么美丽的妻子,还与他生死相随,可惜,真是可惜了。”

众位大臣们议论纷纷,所说的话,听力极好的墨红妆怎么可能听不到?而且他们说的话虽然小声,但仿佛丝毫没有遮掩,似乎就是故意说给墨红妆和轩辕瑾臣听的,让轩辕瑾臣知难而退,自己好早点离开他,让他们去争夺。

“恩,约好了。”

七叔勉强抬起头来,扯起一丝笑意,转过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起脚步往墨红妆的房间外走了出去。

“七叔,我送你。”

墨红妆跟在七叔的身后,刚想送七叔回长日楼,却被七叔挥手制止:“不必了,你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有黑玉的帮助,但现在内力想必也是受损了不少,你还是睡一觉,恢复下丹田的内力吧,别忘了,这墨王府里可是有你难以应付的强劲对手,还是在暗处,现在他没有出手,并不代表以后他也不出手,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啊,红妆。”

“这个……”

墨红妆有些迟疑,虽然这话在理,但只是送一下七叔回长日楼,这点事情也不是什么耽搁自己的大事吧,处于尊敬和爱戴,墨红妆感觉自己还是有必要送一下。

“你忘了吗?你身边还有一个人没有回来,还是在这里等等他吧,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了。”

七叔生怕墨红妆看出自己的难堪,匆匆抛下这句话后,还不等墨红妆回过神来,就推开房门,运起轻功往天上飞了过去,不给墨红妆一句话的机会,只留下墨红妆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门外,半响无语。

七叔,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自从知道那个宝藏之后,他真是越来越奇怪,是自己的错觉吗?可这错觉也未免太…。到底是为什么,七叔变成这个样子了?

墨红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但还是弄不明白七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是对那个宝藏动了心思,也想要拿点东西当做收藏?这种事情明明可以跟自己说的啊,而且看七叔的样子也压根不像是为了宝藏而变成这样的,而且七叔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既然自己说了已经答应锦北冥,他也不会再做什么会侮辱自己名声的事情,更何况,七叔虽然爱收藏东西,但也不是没了它们就过不下去,顶多也算是一个癖好而已。

思前顾后,墨红妆还是想不出七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也只能作罢,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床榻前,伸了个懒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从那个佛像之内跑了出来,现在一放松,全身没有一处是不酸疼的,真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接下来的事情,等自己睡醒再说吧,也不知道重楼那个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墨红妆心中嘀咕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扔向床上,在柔软的床上一个弹跳,沾上枕头,无尽的睡意便是向墨红妆袭来,将其拉入了梦境之中,闭上眼睛,心法而生,调养着丹田,刺激着其内力恢复和感知,进入浅眠状态,渐渐熟睡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呢?真是越来越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我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只是自从到了天城之后,自己距离以前自由潇洒的生活越来越远了,现在看起来,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云止,锦北冥,宝藏,埋葬,还有这些墨王府的宅斗都找上了门来,这真是一场超级的喜剧,我竟然还越陷越深了?

回到天城,回到墨王府,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若是当初不理会那道圣旨,不再去追究十年前自己究竟为何会被弃尸在乱葬岗中,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好得多?至少自己不会再为那么多事情感到心烦,也不会被扯进这么大的漩涡之中了。

直至现在,自己仍旧像是折腾在水流中的鱼儿,看不到前方的路到底怎么走,到底怎么去,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就像现在,重楼也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就像是从来没有看穿过他们一样。

而自己唯一以为能够彼此相知的七叔,此时自己也变得看不透了,云止等人更不用说,这个世界上,自己还有谁是能够真正相信,真正了解的吗?

锦北冥也好,云止也好,墨老王爷也好,现在连自己最熟悉的七叔也变成这样,墨红妆在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不禁想到自己的人生过得是多么地失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从来没有看透过,只会没心没肺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或许他们正经受着痛苦,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察觉到。

一声自嘲,墨红妆的脑海中飘过了爷的身影,一阵恍惚。

也不知道爷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着什么事情,我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过来看我,爷到底是在哪里呢?是不是他也像刚才的七叔一样,突然变得自己都看不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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