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山代有人杰出 谁家才子最风流（2/2）

“······真土。”人影穿梭中，李院首负手而立，欣慰地看着一队队学子高喊口号在书院各个角落间昂扬而过：至少本院学子对投票选举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至于已经黑了脸的某些特权阶级，不用理他——

令大家期待已久的总决赛，现在正式拉开帷幕！

一时欢呼声迭起，苗乐在演武场四处乱转，逮着个人就问两句，然后刷刷记下来，他的小弟在身后托着笔墨纸砚，忙得不亦乐乎。

众学子在演武场周围的石阶上坐好，俯视场内参加比赛的二十名选手，哦，其实只有十八名，李山长和苏夫子表示机会应该让给广大学子——

春风和曦，山头的果树花开烂漫，漫漫花瓣在微风轻荡中翩然入场，偌大场地落英缤纷，好不美丽。

第一个上场的是文少澄。

文少澄形貌跟游戏相似，又是第一个上场，所以总是有点亏。

他盘膝而坐，发丝临风轻动，众学子不由屏住呼吸，凝神细看。他面前摆放两台七弦琴，抬臂间双手灵动，手弹两琴运指如飞，琴声不大却在偌大场地不停回响，只觉心脏也跟着节奏跳跃起来！

他曲风冷冽清扬，原本漫天春花花瓣在曲调回荡中飒然变成漫天飞雪，偌大场地，鸦雀无声，学子们宛若失魂。

曲毕，众人还未回神，李疏恙带头叫一声好，接着掌声雷动。

在场擅琴者不少，弹得这样好的却只有他，堪比安阳琴艺大家风范，文少澄在掌声中退场，下场时扭头瞥了一疏恙议案，疏恙冲他翘了下大拇指，坐下干咳一声，其实她啥也没听懂······第二个上场的是明仲璞。

明仲璞是大禹人，近两年书院他国学子越来越多，与他一同上场的还有冉北斗、杨柳、牧守一、苗乐，这几个都是中洲人，大都出身武林世家，难得几个学子肯携手参赛，只怕已经做好无法上榜的准备。他们表演的是舞剑，几人一身白衣，静则执剑而立衣袂飘飘，动则凤飞龙翔之翩翩少年！

李疏恙看得两眼冒红心，兴奋地戳戳身旁左右二人，道：“你们来评一评。”

尉迟朗皱眉看她那副兴奋样，淡淡道：“美则美矣，只是失了剑道的气韵。”

华昭笑意晏晏道：“都有些底子，如果融会各自长处编为剑阵，可威力大增。”

李疏恙抚手笑道：“正有此意！”

书院不是有个人剑法卓绝？而且李卿对阵法是很懂的，这个任务就是他的！汪己道是尧国世家之子，尧国二分对世家打击很大，他的家族枝干主要分布在尧国以北，现在受当初的外戚叛军统治，江为界划南北尧，北尧现在被称为小尧国，现任皇帝是邱烈，南尧现在被称为大尧国，现在执政的是当初保皇一派。十年连绵烽火，富庶的沿海仙境之国早已耗光精力，新皇统治下，当年门阀世家人脉迅速凋零，昔日光彩已随国破家亡论为书简内寥寥几笔文字。

汪己道才思敏捷，临场赋诗十六首，多为亡国悲戚之谈，现场学子多数是中洲人，生活在和平年代，自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痛苦。

内乱不息无国可报，众夫子在场外唏嘘不已。汪己道下场与顾清嘉擦肩而过，顾清嘉是尧国官宦子弟，祖父乃尧国宰相顾云祯，可惜外戚逼宫前顾相已去，否则尧国政权倾覆只怕另有变数。顾家现已举家迁至尧国以南，其父乃保皇一派，统领尧国十万水军，身负国仇家恨为剿伐叛军的中间力量。近五年南北对立之势略减，双方各自生息，恢复实力以图。

顾清嘉五官极为俊美，身形欣长，体态矫健，是少见的美男子，只是他心智老成，喜怒不形于色，场上场下甚至没有多看同病相连的汪己道。

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这两个生命轨迹相似的少年将来又会有何种际遇？

挽袖执笔，顾清嘉临场绘尧国地图，山川河流走势清晰，无限疆域早存于心般一气呵成，画毕细心吹干墨迹卷起，躬身交给李山长，李玄不动声色地接过。

李疏恙打了个大哈欠，眼中有光闪了闪。安阳世家卢家乃安阳第一，卢子韫乃卢家嫡长子，姑母嫁给太师林家，即林臻之母。卢子韫剑眉星目，英姿勃勃，他出身高贵，在家族期待与宠爱中成长，可以说一生顺风顺水，是少年得志的典型。他身上有李疏恙、文少澄没有的平和，平和中却有与生俱来的傲然，这次上榜的学子多数是贵族世家，却没有他这样气质，他严于律己，才华横溢，可以是说文理皆有可观，诗词曲赋样样精通的全才。

一上场不少中洲学子为他欢呼雀跃，旗帜高摇，春花乱扬。他笑如清风站在场中，扬眉朗声道：“好本事都在师兄们身上，不才略有小技，但求一乐。”林臻为他铺好纸笔，只见他提笔书随便写了几个大字。有好事的学子凑上近前一看，“噗哧”笑出声，随即将纸张捏角提起，在场内环绕一周，众学子伸脖子一看，上面写着“已批”落款李山长的大名，居然模仿得一模一样！

顿时场上爆笑出声，再看李玄脸全黑了——

卢子韫对他拱手道：“望李山长原谅则个，雕虫小技耳，只求博君一笑！”

现世报啊，疏恙得意地想，李玄啊李玄，你也有今天？卢子韫在欢呼中退场，林臻在台上就没下去。他吹得一口好笛，虽然较之卢子韫稍嫌青涩，却满身活力朝气，两眼闪闪亮，虽说有点聪明地太外露，少年人锋铓毕露不是坏事，吃吃亏就知道收敛，对以后更好。外面的世界能工巧匠地位低微，经过书院刻意为之，给他们很高的评价和便利并利用设立在民间的报社为其广为传播，书院里理工特别出类拔萃的学子由山长特意划出经费和房间给他们随意使用。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少年最为出挑，他出身武林世家却弃武从理。性格羞赧的吕咸带上来一只一尺高的小木马，一拉马尾巴，木马竟然向前奔跑起来，绕着整个演武场跑了一圈，最后居然回到吕咸手里，看行动就像真正的马！别说学子夫子，连李疏恙都目瞪口呆，这个吕咸既然有这种奇巧手艺，回头很有必要跟他多沟通沟通，有不少现代的东西凭她一己之力很难完成，有他在发展电力网络有望！

吕咸性格温和，行动优雅，倒是有些像华昭，可惜没有华昭的洒脱随意，显得十分规矩。大周位于中洲国、尧国以南，在稷国以东，也是临海大国，就疆域来说是九洲大地上排中洲、大禹国之后的第三大国。商秀泽在大周是出了名的世家子弟，商家也是大周大家，当今太后正是商家之女，皇帝虽非商太后所出却因家族势力庞大一直稳坐东宫，所以族中多是皇亲国戚，唯有一女多年前外嫁邻国做了皇后。商家在大周势力直逼皇权，据传握西南、西北共五十万兵，可说是南周第一外戚。

商秀泽年方十六，举止间隐隐一派宗师气度，与纨绔之名不符，模样更是生得是唇红齿白，发如黛墨，他三岁习书法，据说练字的宣纸都罗满了仓库，他的字笔势矫健，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如龙蛇飞动，一份风流风骨，令人心折不已！宁赫可是“丹青社”的社长，丹青社的学子占了最好的位置下笔如飞，为他“刷刷”画着肖像，他来自稷国，稷国虽是小国，可山清水秀水土极好，百年来能人辈出，可是不少名士的家乡。宁赫挥笔洒就一副阙巫山山水，笔触间看得出深情几许。就李疏恙的眼光看，画得非常不错，至少比她画得大气豪迈得多！南梁地势奇诡，国力虽弱却易守难攻，比邻的北梁、中洲一直没啃下这块硬骨头，他们多擅长占卜与岐黄之术，很神秘的国家。

凌波男生女相，体貌娴丽，据说这种男生女相、女生男相或者南人北相、北人南相者都格外聪明。弹筝引歌，他的声音非常低沉，细长的凤眼中眉目含忧，全场静静聆听，连李疏恙也觉得心事浮动。一曲罢了全场还久久沉浸曲中，学子们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

淡淡审视着他，华昭微微蹙眉。

李疏恙称病退出比赛后，尉迟朗与华昭也不约而同宣布弃权，观赛学子失望万分，参赛者却松了一口气，最大的竞争者退出，其他人更有把握。

其实李疏恙觉得也十分失望，退出比赛是因为想把机会留给别人，毕竟去年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上榜，虽然华昭、尉迟二人不参赛在意料之中，她还是抱着希望想看看那两人有啥本事，最好两人再玩个失误，以后就有了打击他们的把柄。

可惜时不待我，机不再来。

接下来每位学子依次在现场投票，由夫子计票、学子代表唱票，一个时辰后结果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