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脱胎换骨（1/2）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已数载。

云烟缭绕的山峰之巅，有一处世外桃源，这里四季如春，恍如仙境。桃林浓密，艳红欲滴，便是将世间最好的桃树拿出来，也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好看。

桃林间有一条青石小道，弯弯曲曲往桃林深处延伸，一名白衣少女手拿一盏白玉瓷瓶踏着落花缓慢行走，她容颜绝世，天姿倾城，一袭白裳胜雪，粉红花瓣扬扬洒洒飘飞在她身上，宛如一幅风华惊艳的美好画卷。

“回来的太晚，该罚。”天籁般的嗓音响起。

倏然，眼前的青石路面消失，桃花迎空飞舞，桃树凭空移动，围绕着少女飞速旋转，只不过眨眼，所有的美好都消失无踪。

若常人见到此情景，必以为鬼神作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白衣少女却神色淡静，云淡风轻地勾唇一笑，伸出皙白的手指捏住空中飘飞的几片花瓣，对准旋转的桃树之间的缝隙抛了过去，然后莲步轻移，在迷乱的飞沙走石中走出一个五芒星的阵步。

五芒星赫然光芒大闪！

画面又突然转变，恢复到原先桃林的平静和美好，桃林前方出现几间干净的房舍，少女提起裙摆，朝房舍走了过去。

“师父，桃花阵已经困不住我了，你可以换个新鲜的试试。”

“嗯，为师正有此想法。”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将瓷瓶恭敬地放在桌上，坐在说话人的对面。

宽敞的房舍里，坐着一位白衣长袍的男子，长相俊逸，发丝银白，正是当年救走慕子衿的男子，而白衣少女便是昔日落魄丑陋的小女孩慕子衿。

四年了，很多事在变，很多人也在变，那个遭人抛弃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的绝世脱尘，脸上的红色丑斑也已经消失不见，从前的满身戾气到现在淡静如仙，赫然判若两人。

“衿儿，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为师是什么人？又为何要救你？”对面的人睁开眼，里面的光色清澈又温润，像能暖化人的心。

慕子衿上一世见过不少漂亮的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可却找不出一个像他这样倾城绝世，气质雅逸，又漠然似仙的男子，那一身的白衣和银发总让她觉得似梦似幻。

伸手抚摸了一下瓷玉，慕子衿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怎么？师父现在肯说了？”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便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他只是闭口不谈，唯一告诉她的便是他的名字——孤雅。

真是个优雅、尊贵、又孤傲的名字，像他的人。

第一天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时，他告诉她这里叫昆山，他说话算话，救活她的娘亲，有了呼吸和心跳，可到现在娘亲只是在睡，一直昏迷不醒，他说等她下山时，季如烟自然会醒。

她信他，所以在这里与他生活了四年，每年世间的冬天，她都下山去采集松香上的霜雪，来做一味药引给季如烟续取营养，季如烟虽然没醒，气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初来时，她没有尊卑，行为放肆，她恨这个不公的世界，满身心都是对世人的仇恶，对孤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孤老头，孤老头”的唤他，因为他跟她说——他已经活了很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