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变（1/2）

宝玉道，“我让她回苏州去”

水樱摇摇头，“你真糊涂，就是离了京，北静王照样有办法找到她，重要的是如何断了他的念想”

“如何断？”宝玉一双眼茫然。

“你过来，我给你细说”

宝玉满脑子全是黛玉的事儿，一到园中，看到紫鹃在那里，便一把拉住道，“你赶快劝林妹妹回来”

“宝二爷，林姑娘的事，你别多问，你倒是将那古琴凤潇还给林姑娘”

“不，这是我的”宝玉死命抓住古琴的琴穗。袭人和紫鹃两人一用力，将古琴夺走，那袭人巴不得黛玉永远不回府才好，忙使个眼色让她快走，宝玉大哭大闹，麝月将门一关，三人自在去了。

宝玉昏沉沉地坐在地下，只觉得大观园象座坟似的将他埋葬了，“万不料到所有身边的丫头都是偏着北静王的，我素日待他们的情意是半分也看不到，竟然强夺我心爱的东西，林妹妹，你也定怪我没能力保护，守望一切，可宝玉待你的心却是真的”

宝玉胸前那块玉发出温润的绿光，越来越亮。

袭人和麝月回来，看到宝玉坐在椅上，面容仍然挂着泪痕，不禁笑道，“二爷，闹够了吧”宝玉面色如冰，“袭人，你跪下！”袭人吓了一跳，从未见他拿过公子的款的，便仍打算柔情警之，不料宝玉一耳光煽到袭人脸上，啪地清脆地一响，袭人被打蒙了，这还是那个受得了小丫头气的宝玉吗？

“二爷，我错在哪里？你打我”袭人摸着脸蛋，恐惧感一寸寸上升。宝玉的桃唇缓缓吐出，“以前我万般担待，没想到你却一步步紧逼，你将我最重要的最喜欢的人给逼走了，我还要你这个废物做什么”宝玉一脚将袭人踢倒在地，抓过鸡毛掸子狠命抽打起来，一时怡红院里鸡毛乱飞，麝月领着小丫头篆儿跪着道，“二爷，停停手吧”

宝玉双眼通红，力气也变得分外大，袭人白嫩的皮肤上起了一道道红痕，“二爷！你，你变得凶了”袭人泣道，宝玉啐了她一口，“滚，别让我看到你”麝月忙扶着袭人慌慌张张跑出园，“快，玉钏儿，快去见太太”

玉钏急道，“太太如今在老太太房里见侯家兄妹”

袭人道，“快让太太来救我”

正值凤姐让丰儿来传饭，见状道，“我的花大姐姐，你就忍了吧，现老太太正打算定了侯小姐的婚事，你这闹哪出啊”

袭人道，“为了林姑娘，他竟然疯了似的打我”

丰儿忙道，“袭人，这可不能乱说，公子嫌你服侍的不好，略教训几句，在你的身份，原不该抱怨，太太和二奶奶均忙着呢，快回园子去”

袭人不敢回去，麝月道，“好妹妹，你去回一声，让太太见见我们”

“什么好妹妹好姐姐的，我马上走了，你们不能闹到老太太那里去”

“这园里的人都变了！”袭人终于尝到被众人抛弃的滋味，睁着红红的双眼，麝月道，“我们那二爷发过了脾气自会好的”

“不，我感觉到”袭人眼神飘空，“他，他恨我”

贾母堂上，侯孝康，侯孝琼兄妹正陪着说笑，孝琼道，“这枚玉燕钗一直贴身在我旁边收着呢”

众人见是一支晶莹润腻的白玉雕琢而成，燕嘴，燕尾均用纯色黄金打制的，十分贵重的钗，均纷纷道，“可见姻缘前定”

侯孝康笑道，“不知公子能否出来一见”

王夫人早听丰儿回了话，忙掩饰道，“他出门去了，再见吧”

贾母心内腻烦，“这袭人早不来晚不来，偏闹出这一出，若传了出去，宝玉还能再攀亲么”送走了侯家兄妹，贾母冷沉着脸，“那北王既不肯应承，我们多半要依靠着侯家的势力，宝玉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再者，袭人那丫头如今大了，做事不合我心，你宁可破着几两银子，聘到外头去吧，若侯家查知，倒叫我们不好做”

王夫人迟疑，“我原看着她稳重和平，放在房里给宝玉做小的”

“稳重和平的哪个姑娘没几分？咱荣府不缺这样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贾母道，“先把她打发走，再给宝玉预备起婚事来，前儿凤哥进了新来丫头的名单，你挑两个好的给宝玉送去，填了袭人檀云的缺”

夜色笼罩着怡红院，月光下海棠花的叶子遮住宝玉的脸，宝玉已半醉，“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赏落花”

“林妹妹”宝玉喊了几声，却听一个小丫头清脆笑道，“薇儿愿意帮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