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杏花疏影里（1/2）

“夜鸾，你会离开我么？”

没想到一向高傲霸气，玩世不恭的烨华会突然问出这句话，他犀利的眼神带着一抹殷切，却又似乎暗藏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怒涛急火。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的么？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想起以前曾有过离开这儿的打算，夜鸾不禁有些内疚，只是看到烨华迅速黯淡的眸子掩上了从来没有过的冷酷冰寒，刺目的寒光将夜鸾生生凌迟，一种赤骨的痛意弥漫过了心底，幻化成一朵朵带刺的蔷薇，泫然欲滴。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对上了他暗流汹涌的眸子，夜鸾用无比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用一句话的时间，说出了一生一世不变的诺言。

“夜鸾，不准你背叛。”烨华霸道地揽夜鸾入怀，埋首于脖颈间，轻声说道。

“烨华，你会离开我么？”夜鸾喃喃反问。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烨华用同样的誓言回答了夜鸾，声音轻轻的，却好似划破了皮肤，带着丝丝血迹镌刻在那些青涩萌动的岁月里。

“烨华……”从来没有想过邪魅不羁的烨华也会这么在乎一个人，从来没想过夜鸾这个鲜血浸染透的人也会有人喜欢。一时之间，双眸紧锁着他幽深而魅惑的眸子，心中过往了千头万绪，千思万量，却不知要怎么开口，开口说些什么。

“你这个小傻瓜！”耳畔传来烨华满含宠溺的轻笑声，接着夜鸾被仅仅地拉近了一个犹如铜墙铁壁，却又温润含香的怀抱。

“呜呜……你干嘛？”烨华老实不客气地吻住了夜鸾，带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呼吸逐渐灼热，不知何时烨华已经将夜鸾抵在了一旁的紫檀香木桌上，彼此的喘息声粗重，烨华细长灼热的手指挑逗似的划过夜鸾的柔软，隔着一层薄纱，来回地挑逗着，他桃花般妖媚的双眼此刻因沾染了浓烈的**而显得有些迷离。

他的手指带着慑人的魔力，所到之处激起了夜鸾浑身的战栗，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躁动从身体最深处一触即发，带着滚烫的诱惑四处点火，身体一阵阵酥酥麻麻，不自觉得迎合着他，想要抓住什么。

“啪！”瓷片碎裂的声音清脆冷冽，惊扰了一室的旖旎春梦。

烨华不动声色地护住了夜鸾，咫尺之间，她能感受到烨华在控制着他凌然的怒火，他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紫色双眸依稀点染着欲求不满的神色，视线确如看死人一般冰冷。

“宫主恕罪！宫主恕罪！碧珊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着宫主这两天为宫中之事尽力操持，所以，所以特意熬了些参汤，……还望宫主，宫主恕罪！”碧珊楚楚可怜地申诉着，如果不是先前见识了她“美轮美奂”的手段，夜鸾想夜鸾或许会被她以假乱真的演技所折服。

烨华的俊颜闪过一丝不耐，似乎早已看惯了碧珊的把戏，只是不想戳穿罢了。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你可以退下了，本宫的身体还不至于你想得那么差劲，区区一些俗事，还算应付得了，倒是你，……七郎从乌孙带来了一批猛禽，现在正缺人手呢，不如你过去帮几天忙，也算是替本宫排忧解难了，如何？”烨华说得一派清闲，云淡风轻，全然不顾碧珊一张俏脸霎时间多云转雷阵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不成。

连夜鸾这个不算是重火宫的人都知道训练猛禽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任务，就连专门的驯兽师的眼睛都被秃鹰啄瞎过，更何况像碧珊这样一个柔弱如水的女子，在她的眼里，被啄瞎眼应该比让她死更加残忍百倍。

而这样残忍的事情从烨华口中说出来时是那么地顺其自然，前一刻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情深意重……眨眼之间，他变成了地狱罗刹，他的心机到底有多深，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怎么可以带着那么无害魅惑的眼神这么轻易地宣布她人的生死？或许他根本就在演戏？近在咫尺，夜鸾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烨华，碧珊姐只是一时的失误，更何况我生病的时候，是碧珊姐一直照顾，还请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她吧。”言语之间，假意真情早已难辨。没错，最初的时候她很感激她收留、照顾，也很“感激”她处处为难，……看着碧珊跪在地上拉着长长的影子，孤单而无助，一种兔死狐悲的落寞莫名地充斥心间，堵得慌，更多的是对烨华的愤怒，是恨他无情铁血么？她有什么资格恨他？她不也是靠着一滴滴鲜血活下来的么？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软了，难道是因为爱他么？爱他，所以才觉得他应该完美，应该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她想象中的他又是什么样子？

“好，看在你照顾夜鸾的份上，这次本宫就不予计较了，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烨华平静的语气中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碧珊姐临走时，十分怨毒地盯了夜鸾一眼，这些，都早在预料之中。

世上的事情有时候总是那么奇妙，你救了人，那个人不一定会谢你，相反，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你一直珍视的人，却在背地里常常想置你于死地。

夜鸾有些诧异地看着烨华自顾自地，且极为小心翼翼地扣着夜鸾上衣的罗扣，动作极其温柔，眼神那般柔和专注，眼神极其温柔细腻，好似能漾得出水来。

“小傻瓜，想什么呢？”回神正好对上了那双温柔魅惑的紫眸，掠过碧纱窗的一丝阳光正好跌宕着他好看的侧影，一时间夜鸾有些略略错愕。

“没，没什么。”心绪烦乱，却暗自强压了下来。

“放心，碧珊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你会出手，顺便做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正好可以化解她对你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