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探望秦小猪(2/2)
到了现下,突然之间叫这些作坊全力开动制造兵器铠甲。时间、原料、人手上均是不足,又有长久的内部矛盾,上面的人还拿军令压下来。怎么办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次充好,层层外包,抢工赶时的就来了。如此施为,若还能制造出什么靠谱的弓弩剑戟才叫奇怪。这里面牵扯的利益方太多,哪个作坊后面不是有权贵的影子。这种事不是小民能够理清的。秦八角便也没和秦小猪提这些糟心事。只叫她万事小心,那把从樊家顺来的汤勺也带好了。
秦八角不能在营中久待,她算是蔡玉琦的亲卫僚属。蔡玉琦还没正式走马上任,她也还算不得军中之人。便和秦小猪拱手告别,说了只要乡兵还在此处,就再来看她。秦小猪哭哭啼啼把人送出营帐,出辕门路上秦八角竟在不经意间见到张熟面孔。问了秦小猪知道那边是厢军和禁军所在,估摸着确认无疑那人便是沈茂德了。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谁能想到能在京城和这人再见。
沈茂德依旧脸白,身子更瘦。眼神乌沉沉的像是两潭死水。秦八角向她打招呼,道了一声“致远贤妹,别来无恙。”沈茂德好似吃了一惊。半响方认出眼前这人是秦八角。但眨眼间,她那张冷冰冰的白板脸就生动起来。她也向秦八角还礼,开口问起可有自家老爹的消息。
秦八角没答话,先给秦小猪和沈茂德介绍了。待这二人见礼已毕,又叫秦小猪先回营房去。自己和沈茂德还有些话要说。秦小猪虽然对这位娘子好奇,也没多什么,这就是现代人的优点了,遇到别人不告诉你的事,那便是**。如果别人想让你知道,事后定然会告诉你。如果真是什么有难言之隐的。强自问了反而伤和气。便是亲人爱人朋友之间相处,也要这样留点空间才好。秦小猪揉揉红眼,规规矩矩冲着沈茂德躬身说了辞别的话。又对着秦八角嘿嘿傻笑两声。说日后要常来看她,便摆摆手转身走了。
待秦小猪走远,秦八角细细打量沈茂德,才注意到她人虽然瘦,骨子里却比以前结实。想来是做了厢军日常劳作的缘故。谁都知道厢军就是军中劳役。什么重活累活,都是叫了她们去做。以往秦八角在京城时。也见识过一回州北大营的兵士去州南仓领取粮草。那么些物资支纳下卸全用人力,统统不许雇人或是赶车,本朝的规矩便是如此。驻军打请,草料场调拨粮草下来,必得军中将士们亲自去肩扛担挑回去,拉去做搬运的兵丁便全都是些不值钱的厢军。就见她们个个肩上担两石,在营地和料场之间往来穿梭不绝。
因沈茂德做过秦八角的病患,她便很自然地一边和沈茂德说起探视沈家老爹的事,一边又为这人搭脉。手下脉搏沉稳有力,当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把这人放在吃苦受累的地方,竟然是不药而愈了。便放心和沈茂德玩笑,说怎么家中藏着个妹夫也不与人说起,倒叫自己在沈家门口丢了丑。沈茂德原本平静听着秦八角说话,说她老爹刚得知她的遭遇时受了点打击,如今状态已经缓过来了。又听秦八角道留了许多银子在沈家,一家人吃喝是不愁的,只是盼望她早日安生回去。面上还是一片平静,又有些感激模样。
待听到秦八角提到窦大碗,这才眉头皱起变了颜色。秦八角见她这样也晓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描补说那窦大碗如今很是孝顺。她和沈老爹私下里说话时,伯父也是狠夸了他的。说着秦八角叹了口气,把沈老爹那日和她说的话,以及窦大碗的言行,原原本本讲给沈茂德听了。沈茂德听完不禁面露怅然,垂下头去。秦八角去了一趟沈家,也知道了沈茂德的身世,很是为她惋惜,却也无能为力做些什么。伸手拍了拍沈茂德的肩膀,叫她千万挺住。
想了想,拿出前朝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赠给沈茂德,叫她千万不要就此消沉下去。又说些大白话,什么“人活着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希望吗。但有一丝希望在,蝼蚁且偷生,何况乎人。便是沈茂德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家中老父夫郎幼女。听得沈茂德只有点头的份,哽咽不能语。沈茂德得了秦八角的鼓励,眼中也渐渐有了光彩。秦八角问墩子和其余人怎么没和沈茂德一起,沈茂德听秦八角提起墩子,嘴角才带了些笑意,道:“她们都是有本事的,如今入了禁军行伍。”
原来禁军向来便有从厢军选拔人手的传统,虽厢军来源芜杂,又多刑徒。但军中只怕兵卒没胆色不够勇武,最没顾忌的便是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头。前者是烂泥扶不上墙,真到了战场上就是坨翔。后者却可以经过打磨成为精兵悍卒,不畏生死、勇往直前,这才是武人本色。墩子本就高大显眼,一眼便被挑中了。田沙河也是个醒目的,身手非凡,一过去便是个小头目。再有马大鱼那帮土匪、起义军里的骨干、还有几个庄稼好把式,连同马骝席驴儿那样的泼皮也矮子里面挑将军,捡好的都搜罗到禁军里去了。
剩下些歪瓜裂枣,比如沈茂德,宋蝈蝈之流,只能老实巴交做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若是真个开打,她们这些厢兵上阵厮杀的可能性极低。便是她们愿意为国捐躯,指挥的将官也要考虑下这些人的战斗力先。秦八角听着沈茂德说了这么一通,又开始为秦小猪发愁。秦小猪的武力值比沈茂德还不如,不光是个渣,还是豆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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