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纨绔子弟（1/2）

宋姨娘顿时不敢多话，整个人噤若寒蝉，大少爷看了一眼周夫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娘，是儿子管教不严，您不要生气，”说完之后，瞪了一眼宋姨娘，呵斥一声，“还不滚下去，呆在这里惹娘生气，回去好好反省，三日不准出门。”

宋姨娘忍气吞声的行礼退下，方锦瑟听到上面一声亲切的唤声，“锦瑟，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是周夫人。

她的心里有些惊讶，这个周夫人对自己也还不错，只是为何脑中想到都是周夫人对自己较为淡漠的记忆，看来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这个原身做了哪些过人之处，让这个周夫人对她刮目相看，以至于态度大变。

脸上依旧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方锦瑟起身缓缓走到周夫人身边，并没有依言坐下，只是半躬身子贴着贵妃榻恭谨站着，周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手里不断摩挲着，“到底是大户人家，礼数周全端庄娴雅，比不上那小户人家举止轻浮。”

然后看看大少爷，“这次在碧湖边，为娘脚下滑到，跌落湖里，若不是锦瑟相救，怕早就命不久矣，绍言，你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听信宋姨娘之言，逼得雪慧受伤，你太让娘失望了。”

大少爷却是态度冷淡，丝毫不以为然，“娘，儿子已经让大夫仔细检查过雪慧的伤势，没什么，您放心好了，”“你，你……”周夫人为之气急，大力的咳嗽起来。

下面站立的丫鬟连忙上前，拿热茶、上毛巾，慌乱一团，大少爷也急忙上前轻抚周夫人的后背，良久，周夫人终于缓过神，一脸的无可奈何，“孽障啊，都怪我平日里宠的你无法无天，去向你媳妇赔个不是，这几日只准歇息在兰亭院，不准你再去桃李阁。”大少爷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不敢再有言语。

方锦瑟冷眼旁观半天，这时候扑通一声跪下，眼含热泪，哽咽道：“锦瑟替姐姐谢谢夫人。”

周夫人满脸慈爱，“锦瑟，我今儿有点乏了，你先去吧。”方锦瑟连忙点头，行礼退下。

方锦瑟在黄妈和香梅陪伴下回到兰亭院，尚未到房门口，就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倚在门前痴痴等待着，锦瑟连忙走上前扶住，“姐姐，你身体还虚弱着，怎么不好好休息？”方雪慧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观察着，确定她没有什么事情方才如释重负。

方锦瑟的心里有些感动，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亲人之间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笑着搂住方雪慧，“姐姐，没事的，夫人对我很好，”方雪慧有些诧异，“锦瑟，自从你来到李府，夫人一直对你冷冷淡淡，这会子怎么对你好起来？”方锦瑟笑笑，并不回答，只是轻轻搂住方雪慧。

黄妈在旁边抹着眼泪，看向方锦瑟的眼中多了一抹慈爱，“大小姐、二小姐，菩萨保佑，没事了，大小姐，过几日是慈恩寺的菩萨节，不如去上香祈祷，以求得菩萨的保佑。”

方雪慧点点头，“锦瑟，你也好久没出府，我会禀告夫人，一起去上香。”“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方锦瑟独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默默回顾一遍，越发觉得这个府里有很多秘密，头微微有些痛，从怀里拿出手机，开始和它交谈起来。

“这个府里很是复杂，那天送馒头的神秘人是谁？”方锦瑟沉吟一会，打出几个字。

“不知道，”

方锦瑟闭了闭眼睛，强压住火气，接着问道：“能不能让我和姐姐顺利离开李府？”

“目前不能。”

“那我需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姐姐和自己脱离险境？”

“无可奉告。”

“喂，你不能因为是山寨版手机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职业道德，你到底能让我拥有什么异能？”

“我也在摸索中。”

愤怒的关机，方锦瑟把手机扔在枕头边，大口的喘着气，强忍着骂粗话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她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而今只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几日之后正是菩萨节，一大清早方雪慧就禀告周夫人带着锦瑟前往慈恩寺，她的伤势已经大好，额头上一道疤痕，刘海挡住倒也看不出来。

加上这几日大少爷一直歇息在她的房中，对她也极尽体贴，心情舒畅越发显得神采熠熠，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蓝色衣衫，更加显得秀丽端庄。

因为上香，方雪慧并未张扬，只带了黄妈和几个随身丫鬟，赶车的方叔是黄妈的丈夫，也是在方府中服侍多年的老管家，方府湮落之后，被方雪慧带到李府。

马车很快到了慈恩寺，方锦瑟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街道，人山人海，街上店铺林立，到处是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热闹异常，这是方锦瑟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集市，心内不禁十分神往，一时之间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拉住方雪慧下车。

方雪慧看着妹妹满脸渴望，掩嘴轻笑起来，“锦瑟，一会到了慈恩寺，我和黄妈自去上香，你带着香梅去逛逛，方叔会把马车停在街角处，待会去那里会合吧。”

方锦瑟闻言笑逐颜开，她本就对烧香拜佛不是很热衷，更加不耐烦对着佛像诵经问签，方雪慧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心花怒放的抱住方雪慧狠亲一口，未等马车停稳，就带着香梅跳了下去，“小心一点，这么大了还淘气，”方雪慧嘴里责怪着，脸上却笑容满满。

方锦瑟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带着香梅直奔集市而去，方雪慧摇摇头，带着黄妈和两个丫鬟自去慈恩寺上香不提。

古代的市集真的不错，古代的食物也很不错，天然无农药，不含防腐剂和添加剂，方锦瑟一边咬着芙蓉糕一边心里啧啧称赞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两边摊铺，绣工精美的绣品，工艺精湛的配饰，造型出众的瓷器，每一件都让她移不开眼睛。

“小姐，”看见自家小姐目不暇接的样子，香梅好笑的说道：“小姐，我记得您最喜欢吃慈恩寺旁林家铺子里的香糕，以前的菩萨节，您每次来慈恩寺都要去买一些带回府里。”

方锦瑟凝神一想，记忆中貌似有这家铺子的存在，“香梅，我们去林家铺子买香糕。”

慈恩寺在市集街道的尽头，坐落于香山的脚下，方锦瑟走到街道中间就看到三三两两烧香的人正在返回，看来应该是慈恩寺的菩萨节落幕，不由加快脚步，没准可以在山脚下遇到姐姐。

几米远的前方围着一群人，一个个窃窃私语，方锦瑟好奇的驻足倾听，“作孽啊，这次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又遭殃了？”“可怜将军的一世英名，如今啊，哎……”

看来又是什么纨绔子弟当街调戏美女的烂俗场景，如同八点档狗血剧一样，难到古代到处是这种戏码？方锦瑟撇撇嘴，路见不平，绕道而行，自己虽然学过空手道，但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想出师未捷先被打，长使雷锋泪满襟。

正准备绕路，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愤怒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可还有王法？”黄妈的声音，一个晴天霹雳落下，方锦瑟顿时怒了，天雷三千，为何总是劈向她？

连忙分开众人悄悄挤进去，默默站在旁边，果然见到姐姐被一个丫鬟扶住，兀自羞红满面，不住的颤抖，黄妈如母鸡护雏一般站在姐姐前面，怒目而视对面的几名男子。

正中一名秀眉凤目，长相异常俊美的年轻男子，身形挺拔，绯衣翩翩，手执一把描金白玉扇，举止随意洒脱，倒是把一个纨绔公子哥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演了个十足十。

这名男子此时正凤眼微眯，上下打量着方雪慧，嘴里赞叹不已，“你是哪家娘子，当真美貌绝伦，不知在下是否能荣幸请小娘子品茶，还请小娘子赏光。”

方锦瑟只觉得眼前这幕异常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以前看过的水浒传里那个猥琐高衙内调戏林娘子，不就是这个调调，心里暗自感慨，不过这个纨绔比那个高衙内漂亮很多，看着那个纨绔子弟欺负自己姐姐，只恨不得冲上前打得他满地找牙，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

她低头思索起来，对方有好几个人，而且权高位重，打架是纯属找抽，报官更是万万不行，一来远水不解近渴，而来如若事情闹大，被李府知道，定要引起轩然大波。

想到此处，她悄悄询问旁边的老妇人，“此人是何人，如此放肆？”老妇人摇摇头，低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沈小将军，父亲是镇海将军，姐姐又是当朝贵妃，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方锦瑟心里默然，她仔细思考着，然后叫过身边的香梅，“香梅，你可知道当朝兵部是谁统管？”“听老爷提到过，是郑王爷。”方锦瑟点点头，附着香梅耳语几句后，把心一横，“住手，”带着香梅快步走到方雪慧的身边。

“沈小将军，你为何欺负我的姐姐？”方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吩咐香梅：“快回府请王爷，”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对面几名男子听到，香梅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那名纨绔公子正在戏弄着方雪慧，看着她羞红满面却愈显娇媚，更加心满意足，冷不防一名紫衣少女冲进来挡在佳人前面，不由仔细打量起来，这名少女虽然年纪尚幼，身量未足，却是眉若远山、眼如秋水，相貌清丽绝伦，听到她吩咐身边丫鬟的话语，心思急转，瞥了旁边随身家丁一眼，那名家丁心领神会的尾随香梅而去。

方锦瑟见到那名家丁悄悄离去，心里不禁暗自一笑，脸上却越发单纯起来，墨如点漆的的眼睛瞪着那名纨绔子弟，嘴巴微微嘟起，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名纨绔公子但见方锦瑟小脸气得通红，整个人显得更加天真可爱，不由微微一笑，把对方雪慧的戏弄心情转了过来，戏谑的问道：“怎么，小姑娘认识本公子？”

方锦瑟哼了一声，“你这么坏，欺负姐姐，我才不认识你。”

纨绔公子几乎要笑出来，“小姑娘挺可爱的，本公子带你去香山游玩如何？”

方锦瑟微不可见的撇撇嘴，面上却做出一副转怒为喜的样子，“香山是不是很好玩？你要带我去吗？那你会不会和沈伯伯一起啊？”

纨绔公子心里有些纳闷，这名小姑娘并不怕自己，还叫出沈伯伯，难道会是父亲故交的亲戚？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那名家丁回来。

“嗯，你看清楚了，她走的路是前往郑王府？”“是，奴才看清楚的，千真万确。”

“原来这样，看来她们是郑王府的女眷，郑王爷是爹的上司，倒也不能不给面子。”

想到这里，纨绔公子对着方锦瑟打了个哈哈，“小姑娘，本公子只是诚心请你们姐妹游玩而已，并无其它心思，今日娘子没空，那我们改日再约。”说完之后，带着家丁匆匆离开。

等到上了马车，方雪慧和黄妈依然满头雾水，方锦瑟微微一笑，并不说话，还是香梅把事情告诉大家，二小姐如何假意暴露身份，如何让自己假冒郑王爷府中丫鬟，回府报信。

方雪慧听完，担心的问道：“锦瑟，此举太冒险，如果那名小将军发现我们冒充，会不会引起祸端？我们是不是当时应该报官？”

方锦瑟轻拍方雪慧的手，“姐姐，我们在府里身份尴尬，贸然报官，说不定会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我虽然冒充郑王府女眷，却从未提到过王府一个字，只是那个小将军自作聪明，自己猜测而已，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冒充。”

方雪慧无奈一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晃起来，方锦瑟吓得连忙扶住她，连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晕，”方雪慧摆手示意方锦瑟不必担心。

“大小姐，可是饿着的？您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到现在还水米未沾牙，”黄妈焦急地说道。

方锦瑟恍然大悟，“方叔，停车，姐姐，那边街边就是林家铺子，我去买点香糕。”说完之后就跳下了车，方雪慧无奈的叮嘱道：“锦瑟，早去早回。”

林家铺子的香糕果然名不虚传，方锦瑟深吸一口气，鼻尖蕴绕着奇异的香气，正要说话，一柄描金白玉扇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她大吃一惊，顺着扇子望去，正对上一双轻佻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话语间满是玩味，“小姑娘，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方锦瑟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看脚下，忽然抬起头嫣然一笑，“小将军，您踩着我的脚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