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为什么？”

她傻傻地问。

“找不到结婚证就离不了婚，你一辈子都要做我老婆！”

单智梓最经典的无赖腔，当初她稀糊糊涂做了他的女朋友，现在又稀里糊涂地跟他结了婚。海晓恍然有种被骗婚的感觉，可是现在想反悔似乎都没有余地了。单智梓看她傻傻的样子宠溺地捏捏她清丽的小脸，又跟大功告成似的高高举起一只手说：“回家！”

民政局外面停放着一辆捷安特公路自行车，有点破旧看上去有点像二手车。车子没有后座，前梁上靠近坐垫的地方绑着厚厚的海绵。这是他们的专车，单智梓长腿一跨坐在坐垫上，长臂一揽就将海晓抱坐到海绵垫上，踏板一踩，车子飞驰起来。初春的下午风和日丽，道路两边水杉树刚刚抽出的细碎叶子随风摇晃着点点绿荫。单智梓尖尖的下巴紧挨在海晓的额头上，嫩叶和树枝的影子不断从他们的脸上移过。海晓浓密的长发飞扬起来，初春的暖风一下子吹走了她刚才的紧张，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小鸟调皮地闪动着翅膀在最幸福的天空展翅飞翔。

“一头树！”

她仰着脸喊他，他却没有理会。

“智梓！”

他还不出声。

她生气了：“单智梓，你怎么不理我？！”

他凑到她的耳边大声说：“我们刚才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你老公！你要喊我老公！”

她低下头不喊，他松开一只手挠她痒痒她笑得受不住仰起脸对他大喊：“老.......公!”

他合在她的耳头上更大声地喊：“老！婆！”

他们的喊声和笑声激扬到半空中，金色的阳光中，飘扬的风中。自行车飞驰而过，将这样的幸福之声带的更远。到了岔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呼啸着朝他们这边驰来，单智梓赶紧将车子往边上闪而那辆车却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单智梓恍惚知道来者要干什么，他本能地敛起眸子，车子已经飞驰到他跟前，将要撞上时他下意识地用力将海晓从怀里推开。海晓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脑门重重撞上路边的树干上，顿时脑子里一片金星乱蹦。同时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撞击声，她昏昏沉沉地回过头只见自行车被撞的变形翻滚出几米远，单智梓倒在血泊中。她惊恐万分地看着鲜血从他的头上一点一点流到他的额头，流到他的鼻梁上，流满他整张脸上自己却无丝毫力气去救他。她听见他焦急地一声一声喊“晓晓”。他的喊声一声比一声不舍，一声比一声虚弱，一声比一声令她感到害怕。她好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她想逃，混乱的意识中她只想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奔涌出来的鲜血惊涛骇浪般要将她吞没，她跑，不停地跑，血淋淋的潮水狂奔而来忽地一下她坠入了一片空白......

五年后。

清晨，淡淡的阳光缓缓散落在人行道上。小跑而来的女孩，一身宽松的运动服，白皙而无一丝妆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清爽的晨风从海面吹来将她浓密的长发飞扬起来，她停下脚步，仰起头将黑宝石晶莹的眼睛轻轻瞌上。晨光在她的身后渐渐变浓，金色的光线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

她深吸一口，开心地跑向护栏迎着海风大声喊：“大海，你好！我是小海！呵呵……”

充满活力的喊声和清亮如洌泉的笑声随着迎面吹来的海风飘远，穿过薄薄的雾气落入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礼宾车里。单智梓倚靠在车厢最后门的转角沙发上听见这飘忽的声音不由转脸向车窗外望去，他转过脸的一瞬脑海里闪过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容，继而铺天盖地的疼痛在脑袋爆开。他本能地俯身撑住头，手指的按压似乎减轻突如其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