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一轮月(清致篇)二十四(2/2)
她坐在那里慢慢地吃,后来眼泪就流出来了。一个人做了好久,回到卧房,她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放着那只洁白的纸飞机,她拾起来。
“江志尚爱徐清致,永远爱徐清致。”
耳边恍似响起江志尚真挚的话语,清致捂着胸口忽然间泣不成声。
和陶以臻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外遇,到僵持不下的不肯离婚,再到后来终于分开,她是心凉加伤筋动骨般的疼,可是和江志尚的分开,是硬生生的,她的身上的某一处好像被人硬生生扯去了一部分。那种疼,撕心裂肺。
房门被人敲响了,清致抹了一下眼睛,问了句谁,便往外走。夜色还不是很深,小区有车子一辆辆驶进来的声响隔着门传进来。清致从对讲屏往外看了看,没有看到人。便想转身进屋,门铃又响了。
“清致,开门。”外面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很平静很淡定的声音,清致的心跳却是骤然间一停。
隔着一道门板,她站在那里,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志尚,我不会开门的。”她幽幽的说了一句,“我们两个并不相配,我配不上你。”她顿了顿又说:“你走吧!”
江志尚抬起想要叩门的手停住了,“清致,我知道我妈找过你,你不要理他的话,除了你,我再不会喜欢上别人。”
清致轻叹了一声,“志尚,你那么优秀,该有更好的女孩子来爱你,而不是我这样结过婚的二手女人。”
江志尚扬高了声音:“谁说你是二手女人,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大学校园青裙飘飘满脸纯真的徐清致。你说配不上我,可是我还认为我配不上你呢!”
徐清致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心跳猝然间咚的一下。江志尚的话让她想要流泪。这该要多么爱,才会这样说呢?
“可是志尚,那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能再让我的第二次婚姻以失败收场。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志尚,放弃吧好吗?你回一回头会发现,有更好的女孩儿等着你去爱。”
清致说完,便向着卧室跑去。
江志尚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铁拳砰的砸在了防盗门上。
那砰的一声好像砸在了心口处,清致趴在床上,一颗心好像被人生生地揉碎了。她紧紧地捂着心口,那么地难受,难受到她一阵一阵地上不来气儿。人趴在床上,就像要窒息似的。
江志尚没有在外面呆多久,他开着车子离开了。
这一段时间,夏语过得并不好受。她给自己列出各种理由,志尚不能娶清致过门的理由。江家是有门面,有身份的人家,江家儿子又是那么优秀,他需要的是一个经历干净的女孩儿,而不是清致这样的二婚女。没错,清致的出身好,人也优秀,可是有些经历是抹都抹不掉的。她不能让江家在以后的日子里被人指指点点。
夏语夜里睡不好觉,有好几次翻来覆去的时候,都被丈夫听见了,江子良问她怎么了,她只说白天睡得多。
可是刚刚,她的儿子跑出去了,因为她去找过徐清致的事情。夏语头疼的抚着额瘫坐在沙发上。江子良应酬回来,看到妻子脸色不好地坐在那里,眼神间似有忧愁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夏语说:“我做错了吗?哎,我这不也是怕江家人蒙羞吗?”
江子良奇怪地问她,“你说的什么?什么错了?什么蒙羞?”
夏语叹息了一声,“我去找过徐清致,我不希望她和志尚在一起。”
江子良的脸当时就阴了一下,刻制着自己不要发怒,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小夏。”他叫着妻子年轻时的称呼,“你多时变得这么糊涂了呢?”
夏语又是抚额叹息一声,她糊涂吗?
江子良在妻子的身旁坐了下去,神色沉重复杂地凝视着妻子忧虑重重的脸。
“志尚说,他长这么大,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你说你跑去跟徐清致说让他们分手,你这不是在害咱们儿子吗?”
夏语心口有些发疼,“我只是不想让江家被人指指点点。”
江子良道:“可是你那么做,还是欠考虑。小夏,你一向都不是冲动的人呢!”
夏语说:“那我该怎么办?子良,我做错了吗?”
江子良深深凝视着妻子受了伤的眼睛,伸手轻揽了揽她的肩,“既然儿子喜欢,就随他吧。清致那孩子,漂亮,足够优秀,够懂事,家世也好,放开二婚的身份,还有什么可挑的呢?”
夏语沉默着,思索着丈夫的话,江子良又道:“你也可以这么想,如果徐清致不是二婚,那该怎么样的男孩子才配得上她呢?”
夏语摇摇头,“可是咱的儿子也不差啊?”
江子良又拍拍妻子的肩,“这几天我也想过好多次了,儿子说,他只喜欢过徐清致这么一个女人,而且他也真的单身了这么多年,徐清致的身上,一定有足够吸引儿子的地方。再说,小夏,你不急着抱孙子吗?”
江子良最后一句话把夏语说乐了。
她把头靠在了丈夫的肩头,“子良,好吧,只要儿子幸福,我还在乎什么呢?”
江志尚后半夜才回来的,酒气醺天的,一进屋差点摔倒,被老管家扶住。
“志尚,你喝酒了小心一点。”
江志尚手一挥,把老管家推开了,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江子良走了过来,“志尚?”
他喊住了儿子,江志尚停住脚步。
江子良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志尚,喝这么多酒!”
江志尚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讽刺的意味,“我现在这样,不就是你们希望的吗?”
他挥开父亲的手臂蹬蹬上楼。
江子良叹了口气,也迈步上去了。
江志尚推开卧室的门,脚上的皮鞋就踢了下去,光着脚直接走到床边,四仰八叉的一躺。
江子良将房门关上,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色皮鞋,深敛了眉,走向了儿子。
他在儿子的身旁坐了下去,“志尚,你要原谅你妈妈,他是一个母亲,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
他顿了顿又道:“你妈希望你找一个经历简单些的女孩儿并不是错,毕竟,江家不是一般的人家,江家的儿子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生子,那会轰动半个城的。你妈只是怕被人指指点点。志尚。”江子良想弹掉烟灰,可是儿子的房间并没有烟灰缸,他便把烟灰弹在了光亮的地板上。“你妈跟我说了她做过的事,她也后悔了。这些天,她过得并不好,一方面觉得委屈了你,一方面又怕你记恨,她夜夜失眠呢!”
江志尚没说话,眼睛望着天花板,江子良不知道他说的话,儿子听进去没有,但还是继续说道:“不过,她已经想通了。她说,明天就去找徐清致,跟她道个歉,然后着手准备你们婚礼的事情。”
江子良站了起来,“好了,你休息吧。”
他起身往外走,江志尚坐了起来,“爸。”
江子良回头,“嗯?”
江志尚道:“爸爸,谢谢你们能理解我,能够接受她。”
江子良笑笑,“好了,不生你妈的气就好。老人嘛,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他转身离开了。
江志尚心头喜悦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焦虑,父母这一关是过去了,可是清致那里呢?
她可肯回头?
“姑姑,给我讲故事好吗?”小糖糖摇着清致的手,手里拿着一本安徒生的童话书。
清致正心神恍惚着,小侄女的声音她好半天才听到,忙捏了捏小人儿的脸,“好啊!”
她把小糖糖搂了过来,照着书上的内容念了起来,可是念着念着,就还是走神了。
“姑姑,美人鱼真的死了吗?”小糖糖的眼睛里满溢着伤感的神色,小手扯姑姑的手臂,清致恍然回神,看着小侄女清清亮亮却含着泪花的眼睛,不由将小人儿的头揽进怀里,“是呀,她变成了大海上的泡沫……”
小糖糖和小豆豆都是一大早上被父亲送过来的,白惠上完课也过来了婆婆这边,胡兰珠偷偷拉住了儿媳,“白惠,你看清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
白惠看看客厅里搂着小糖糖的人,她整个人好像清瘦了好多,眉宇之间,有隐隐的忧愁流露。
“是不是和小江闹别扭了呢?怎么清致这么郁郁寡欢的?”胡兰珠担心地说。
白惠心头微微一沉。
“妈妈。”小糖糖已经眼尖地看见了她,先就从清致的腿上爬了下来巅儿巅儿地跑过来。
白惠抱起女儿,亲了亲那粉嘟嘟的小脸蛋,然后走向清致。
清致唤了声嫂子,唇角扯了扯,笑容浅淡。白惠在她身旁坐下,关心地问:“清致,你怎么瘦了?”
清致笑笑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白惠用很深的目光望着她,“清致,和志尚闹别扭了吗?”
清致沉默了一下,才勾勾唇角,轻轻地说出一句:“我们并不适合,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白惠心里头咯噔一下,“清致……”
清致故做洒脱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很想的开的。”
白惠心头一疼,“你呀,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扛在心里。”
清致不以为意地笑笑。
“哎哟。”苏丽菁捂着小腹处,被自己的弟媳丽丽扶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真tm疼。”
丽丽说:“这种手术都这样子的,我一个同学都做了好几遍了还没做好呢!”
苏丽菁便气得骂了一句,“死东西,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
丽丽便扁扁嘴,苏丽菁被她弟弟开着车子直接接回家去了。苏母见女儿进来,忙过来相扶,“哎呀菁菁,真是受罪了。”
苏丽菁扑通往沙发上一倒就不走了,“妈,我这几天先住这儿,陶以臻不在家,我正好养养身体。”
“对对,先住着。”苏母忙去了厨房,那里有给女儿炖的鸡汤。
“菁菁呀,这个手术要是做不好,妈就给你找偏方去,不管怎么样,咱不能生不出孩子。”
苏丽菁便气得骂,“我说你们一个个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啊,真是没事净来晦气的!”
苏母便扬手轻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对哦,对哦,我们菁菁是有福气的人,怎么会生不出孩子呢?”对于苏母来说,女儿简直是家里的福星,不但嫁了个大款,还给家里带来无上的荣耀。所以女儿骂她什么,她也不会在意的。
苏丽菁便哼了一声,歇着去了。
晚上陶以臻的电话打了过来,苏丽菁忙接听。
“老公,是你呀,你现在在做什么?嗯,想死你了……”
苏丽菁躺在母亲家的床上,一副软语娇嗔听在陶以臻的耳朵里简直是舒服极了。
陶以臻想象着妻子娇媚的模样,“菁菁,明天我就回去了,记得洗干净了等我。”
苏丽菁一听就吃了一惊,“老公,你不是说要一周的时间吗?怎么才三天就回来呀?”
“事情提前办完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再说,你不是正想我吗?”
苏丽菁鼓鼓鼻子,扁扁嘴,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真的想他回来呢?苏丽菁的手轻轻抚挲小腹,手术不算大,可真够疼的,要不是tm陶以臻他非要让她生孩子,她才不要做什么破手术。该死的输卵管疏通术。
清致载着霖霖回到自己的家,母子两个下了车子,开门进屋。霖霖放下书包就跑去看电视了,清致则是想给家里做个卫生。门铃又响了,清致从显示屏看了看,江志尚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犹豫着,有心喊江志尚离开,可是霖霖已经跑了过来,“妈妈,是谁啊?”小人儿话未落,又高兴地喊了出来,“哇,是江叔叔。”
小人儿欢天喜地的一把就将进户门打开了。
清致只能张着嘴眼看着江志尚进来。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白玫瑰,洁净芬芳。
一直走到清致的面前,眼睛里有温和的笑意。
清致看看那芳芬的花朵,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江志尚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妈不会再拦着我们,清致,忘掉她说过的话好吗?”
清致恍然吃惊地望向他,须臾却又是摇摇头,“你妈妈同意了以后的流言蜚语也不会少,志尚,那不是你该承受的。”
江志尚扔下了手中的花,紧紧地将她的两只手攥住,“什么流言蜚语我都不怕,清致,我不管迎接我们的是什么,我都不会退缩,不会放弃你的。”
清致痴痴地望着他,眼睛里流光浮动,心里头已经被苦涩填满,“可是我过不去我自己这一关了,志尚。”
清致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志尚,你冷静一些,好好想一想,你妈妈说的对,也许你现在的心智并不够成熟,婚姻要情投意合,可是也要在意世人的眼光。志尚,我不想再面对另一段失败的婚姻,你懂吗?”
江志尚像是被人迎头砸了一棒,他的神情说不出的挫败,说不出的疼痛和难以相信,他忽然间呵呵一笑,“徐清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猛地转了身形,大步走了出去。那蹬蹬的脚步声一阵急促之后就是车门砰的拍上的声响。
清致的身形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颓然地靠在墙上。
她的脚下,那束雪白的玫瑰残败而忧伤。
陶以臻回来了,苏丽菁不得不搬回家去。陶以臻并不知道妻子做过手术的事情,而苏丽菁也尽量伪装出很高兴的神情,像小鸟一样扑进刚刚进门的男人怀中。
搂着他撒娇,“老公,你可回来了,想死你了。”
陶以臻便亲吻她的嘴唇,“我也想你呀。”
陶以臻将小妻子抱起来放到床上,亲吻她,又忽地想起什么说:“我去洗个澡。”
苏丽菁便紧张起来,做过手术的她,身上并不干净,她忙喊,“以臻。”
陶以臻回头,苏丽菁不好意思地说:“以臻,我来那个了。”
“喔。”陶以臻笑了。
他又走了回来,在妻子身旁坐下,仔细地算了起来,“今天是二十五号,排卵期是在下个月月经的前十四天,那你的受孕时间就是下个月的一号左右。菁菁,努把力,给我生个孩子。”他搂着妻子说。
苏丽菁一听,当时身上就冒出了冷汗。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哪有什么月经呢?
她吱唔着,点头。
转天早晨,陶以臻去公司了,苏丽菁在家里心神难安。她很担心这次手术的成果。然而能不能怀孕,还要看以后同房了才能知道。她很有些忐忑。
隐以臻上班的路上,遇到了前岳父的车子,徐宾送外孙上学,红灯时,两辆车子正好都停下来。陶以臻不知道霖霖有没有看到他的车子,但是心头却有些发虚,以往他出差的时候,定会给儿子带礼物回来,可这几次,他都给忘掉了。
于是中午的时间,他去玩具店买了最新款的玩具给儿子送到了学校。霖霖从教室出来,看到站在外面的父亲,并没有惊喜的神色,陶以臻将玩具递到儿子的手中,“霖霖,中午跟爸爸去外面吃饭吧?”
霖霖摇摇头,“学校里管饭。”
陶以臻道:“学校的饭不好吃,爸爸带你去外面吃。”
霖霖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你不要陪苏阿姨吗?”
陶以臻哑了哑,“爸爸今天就陪你呀!”
霖霖仍然用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的父亲,然后点了点头。陶以臻显得很高兴,至少这样他因此而来的内疚会少一些。
陶以臻带着儿子去外面用了餐,叫了很多儿子喜欢的菜,霖霖慢慢地吃着,并没怎么说话,陶以臻问他最近有没有考试,考得怎么样,他就说,考了三个满分。陶以臻显得很高兴,“爸爸星期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霖霖看看他,却摇摇头,“可是我更喜欢跟妈妈一起去。”
陶以臻便不说话了。晚上,陶以臻回到家,将外衣脱下,去吃饭。兜里的手机在响,她便唤苏丽菁把手机拿过来,苏丽菁去取手机的时候,一同从他的衣兜里翻出来的,还有一张商场小票,上面写的是玩具一个,时间显示是今天上午十点钟。
苏丽菁心想,一定是给霖霖买的。她便有些不悦,但并没声张,而是又将小票给塞到了衣兜里。
转天的晚上,苏丽菁拿着一个最新款的小赛车到陶以臻的面前,“以臻,这是我给霖霖买的。”
陶以臻很惊讶。
“菁菁,难得你还惦记着霖霖。”
苏丽菁便抿嘴笑。
清致想不到夏语会约她出来。
临近中午的时间,夏语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空,清致知道,夏语一定为了那天的事有话要说。
清致说:“伯母,我中午要和上级一起出去。”
夏语说:“那就晚上好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清致说:“好吧。”
夏语声音温柔地说:“那晚上还是福雅轩见。”
“好。”
清致手机放下,默默出了会神。
夏语是一个说出来,也做得到的人,从不会因为自己的豪门阔太身份,而吝惜那句对不起。清致到来的时候,夏语已经到了,正坐在临窗的位子上慢慢地品着茶。
碧螺春的清香袅袅飘散,她从窗子看向那个娉婷走来的女人。清致披着发梢微卷的长发,长款的乳白色风衣,显得人高挑优雅。
“来了。”夏语跟那走过来的年轻女子打着招呼,她端庄的面容绽放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有一种长辈的慈祥。
清致唤了声“伯母。”
夏语说,“过来坐。”
清致走过去,在夏语的对面坐下,夏语细致的眉眼流连在她的脸上,须臾又笑笑,“我想我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会犯糊涂。清致,你不要记怪我才好。”
清致呆了一下,明白过来夏语话中所指,扯了扯唇角,“不,其实您说的对,在和志尚交往之初,我也想过那些事情,可是我抗不住他的关心和照顾。他是那么热情的一个人,他说一直都爱着我,爱了那么多年……”清致端起侍者刚刚给她倒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香袅袅在口中散去。
“我抗拒不了他的真情,所以,我沦陷了。”
清致眼神幽幽,似在一种飘渺中回忆着什么。
夏语心头感慨不已,“志尚他太爱你了,而你,也必定有值得他爱的地方。是我的思想太狭隘,我……很惭愧。”
夏语微微垂头,摇了摇。
清致眼睛重又变得清亮,她的手隔着桌子伸了过来,轻覆在夏语的手上,“伯母,不是您的错,如果我的儿子遇上同样的事情,说不定我也会像您这样的。”
夏语便笑了笑。
离开的时候,夏语心情也轻松了很多,清致跟她道别之后,就开车走了,而她却想,该找个时候双方的家长见一见了。
清致开着车子,脑子里回想着夏语的话,夏语对她的接纳,无疑是爱子之深。而她自己,却在夏语第一次找过她之后,心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那道墙让她在江志尚的深情期盼中,望而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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