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蛰伏夫君(2/2)
“我同太子是至交。”一句话,足以解释全部。
脑海里突然浮现第一回见他的场景,那是在酒楼里,展庭风带着她去的,迟疑着问道:“那么,展庭风也是吗?”
傅行彦看了她一眼,“是。”
她终是明白为何段言说每月一次的暗杀府里人早都习惯了,为何他说不要同展庭风来往,为何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问出同段言一样的疑惑:“都四年了,你们在害怕什么?”
傅行彦又挂起他那没有温度的笑容,“蛇在蛰伏的时候,也是不会咬人的。”
“歪理。”不知是出于护食还是护犊心态,黎惜芝就是容不得别人说段言半点不好,哪怕她自己觉得段言真的不好,那也不行,“你们随意栽赃陷害阿言就算了,现在还要追来旻城让他没有安生日子过,不就是怕他夺了那太子的位子?真是自作多情,说不定他对那一点兴趣都没有。如今还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教我对你们失望,亏我还以为你和展庭风是不错的人,现在看来也只是我天真了。”
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傅行彦说道:“芝芝,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立场不同的两人。我对段言下药,是因为我拥护太子。你觉得我卑鄙,是因为你喜欢段言。我们不过是恰巧站在的对立的两面罢了。”
黎惜芝无法反驳他的话,却又不能认同他的话,想了想伸手道:“你把解药给我。”
似是早猜到她会提这个要求,傅行彦并未有多余的反应,“他中毒不深,照现在的药服用下去,三日便能清除毒根。”
此话一出,黎惜芝更是觉得心寒。“你……竟然连大夫都串通好了?”
扑哧一声笑了,他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芝芝。我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这才发现傅行彦是个多么可怕的人,黎惜芝抿唇,心里蓦地掀起浪潮,将她的胸腔拍打的不是滋味。傅行彦如此,展庭风肯定也是个心机深藏的人,想到他对自己温润的话语,黎惜芝便觉得他每句都是话里有话。
从傅府离开,黎惜芝走在街道上,头一回觉得这个淳朴的地方也不是那么淳朴了。她闷闷不乐,路上却有许多人同她打招呼。因着她出场的方式太让人印象深刻,再加上段言从未娶过亲,却突然跑出来一个娘子,大家都心照不宣。她长得讨喜,没有现在姑娘的伶牙利嘴,怎么看怎么可爱,是以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们都很喜欢,手里有什么东西都热情地塞她怀里。
双手圈着许多东西站在段府门口,黎惜芝才觉得慰藉了些,看来事情未必都这么坏。她走到屋里,这时段言已经睡醒,坐在床头阅卷。窗外黄昏染了他一身霞光,认真的侧颜很是俊挺。想到傅行彦的一番话,她没来由地一阵心酸,段言虽然平常冷漠了点腹黑了点,但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凭什么平白无故要遭受这种待遇?
将东西放在桌上的动静吸引段言的注意,他侧首发现黎惜芝回来了,再一看桌上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黎惜芝摇头道:“不是买的,是街坊们送的。”
“……”他出去的时候怎么从来不见有人送过,难道这就是人格魅力?看了看她一脸真诚的小脸,段言揉了揉额角,“以后少出去。”
这回黎惜芝居然没有抗议,反而乖巧地应了声:“嗯。”
段言眉梢抬了抬,对她的听话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当她是被街坊的热情吓住了。正欲继续看书,便见她搬了椅子在床头,眸子异常闪亮地将自己看着,希冀地说:“阿言,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扫了一眼她拿着的糖糕,俨然一副听故事的模样,段言不由得无奈,“没什么好讲的。”
“没什么好讲的,那不好讲的总该有吧?”她总是一大堆的歪理,嬉笑着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有那么一瞬,段言仿佛要被这如星耀般的眸子吸进去,似有不屈的光芒从层层黑暗中迸发而出,什么都无法湮灭。他怔忡片刻,回过神后说道:“朝堂上的事,你不会爱听。”
想了想也是,即便他说了自己也未必听得懂,黎惜芝便顺着他的话道:“朝堂不是在京城?阿言,京城好玩吗?是不是有许多趣事?”
顿了一会儿,段言声色难辨地道:“日后有机会,便带你去看。”
他已经十分自然地将黎惜芝规划到自己的未来里,只是没想到这个“日后”来的如此快。
过了两日他体内的毒已清的差不多,午后黎惜芝正缠着他在树荫下纳凉,家丁递了一封书信过来。段言打开看过后,眸色复杂,一言不发。黎惜芝见他表情不对劲,便凑上去也要看,喃声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一低头便能瞧见眼前的嫩颊,还有她不停忽闪的长睫,段言敛去眼里的情绪,“家父让我早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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