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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说来意,若是替他求饶,大可不必。”
冷星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冷星前来不为谁求情,只有两事请教,恳请小主子能为冷星解惑。”从鬼杀出千岁府,他就跟在后面,几次看着鬼杀单薄的身影,他都不禁在想若是当年没有雪香小筑的背叛,没有少主的出兵灭族,他们几人现在将是怎么情形,只可惜错已铸成,一切都回不到过去。
“凭什么?”鬼杀剑尖直指,讥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为你解惑,你应该明白,当年之事你也难逃其咎。”
冷星神色坚定:“对于当年之事,我从没想过逃避一天,小主子曾说一个人是生是死,全凭自己能耐,所以他日我若死在小主子剑下,我无话可说,绝不会有半点憎恨不甘之心,但小主子如果要杀少主,我也绝不手下留情。”
“你把我的话倒记得清楚。”鬼杀冷冷一笑,手一抖,软剑回到腰间,他负手而立,仰望天空,任由雨丝滴落至脸上:“我早就不再是你的小主子,你的忠心仅限于慕容苏,所以纵然我们刀剑相向,也不过就那么大回事。想问什么问吧,仅此一次。”
冷星这才直起身子,问道:“雪香小筑内,选择北静王刺伤少主的人是你吗?”
“不是。”
冷星身形剧震,尽管已想到或许有种可能,但亲耳得到证实,他还是惊愕不已,如果少主知晓自己一直所谓的背叛,不过是有心人设计,少主又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二个问题。”
冷星压下心中苦涩,斟酌着说道:“有没有能吞噬人记忆的蛊虫,而且…只有情绪激动下,才看到的它…大约有小手指大小…发作时,人会性情大变…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中了?”鬼杀挑眉似笑非笑,在不久前绯雪衣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以冷星的性子绝不会没有缘由跑来问他这种问题,看来大有可能是慕容苏中了此蛊。
冷星摇头:“你可知这是什么?”木月人擅使各种蛊术,这便是他会选择来问鬼杀的原因。
“傀儡蛊虫,它是用中蛊者鲜血养大的蛊虫,简单的说这条蛊虫会将中蛊者的脑髓一点点全数吸尽,最后被下蛊者彻底操控,下蛊者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了自我意识。”鬼杀神色多了几分凝重,背后炼制傀儡蛊虫的人又会是白离魅吗?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或许应该让绯雪衣查查他的来历。
冷星皱起的眉已成了一个小山堆,他的声音有些空洞:“有什么办法取出蛊虫?”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少行**之事和情绪不要波动太大,蛊虫生长速度就会减缓许多,对了,或许……”鬼杀拖着声音,微顿。
冷星眼神一亮,急道:“小主子可是想到什么?”
“找到下蛊之人,或许他有法子取出蛊虫,”
下蛊之人。
冷星反复琢磨这几个字,脑中不由闪过花容的脸,握紧的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霎时鲜血淋漓,花容如今怀有身孕,少主不能受刺激,他既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出这一切都是花容所为,他该怎么办。
鬼杀瞥他一眼:“炼制这种蛊虫需要大量中蛊者的鲜血,所以普遍来说,下蛊者与中蛊者关系都较为亲密,可以从身边最亲近之人查起,花容对这方面也有了解,你可以问问他。”话点到为止,如何做选择,就全看冷星的忠心能做到那步,是大义灭亲的去调查花容,还是闭口吞声。
“多谢,冷星告辞。”言罢,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鬼杀抿唇,再看向地上一脸死寂呆滞的安大,嘴角上扬,拽起安大的头发,叫上凉风出了暗巷。
当年,安大就是这样拖着他出了重月殿。
呵呵,六年过去,人心变了,情势变了,他亦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一切都回不到当初。
刚走出暗巷,立即有一辆华丽马车停在他面前,走下一名太监,手中拂尘一甩,搭在手臂上,恭敬的朝鬼杀行礼:“公子,下雨了,千岁让咱家接你回府。”
*
回到千岁府时,前面大厅宴席还在进行,太监赶着马车走后门进了府中。
柳伯在看到安大后,情绪激动不已,边怒骂边用脚死命的踹,凉风在旁边啃鸡腿,嘴里大叫着爷爷加油。
不到一会儿,又来童仆送来干净衣物和两碗红糖姜茶,跟随着童仆一路来的还有消失大半日不见的商子洛。
商子洛身上黑袍已全部湿透,脸上却满是愉悦,他在凉风对面坐下,朗声道:“贤弟,陪商某人喝一杯去。”
鬼杀端起姜茶浅浅抿了一小口,道:“大哥出去一趟如此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姜茶入口,辣得他皱起眉,连忙从桌上的蜜罐子里摸出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喉咙的痛楚这才轻缓下来。
这蜜饯,酸酸的,真好吃。
商子洛笑道:“其实非是什么好事,只是一桩心愿今日得以卸下,心里大感愉悦。”
“如此当真值得庆贺,请稍等愚弟片刻。” 鬼杀又拿起一颗蜜饯送进嘴里,抱着衣衫去了内室。
鬼杀前脚刚走,凉风也拿起一颗蜜饯放嘴里,然而下刻他立马吐出来,嘟嘴嚷嚷道:“好酸,一点不好吃。”
须臾,鬼杀背着琴囊走出来,对柳伯交代过几句,便与商子洛出了屋,在出屋前还不忘从蜜罐子顺带上几颗酸蜜饯。
商子洛带他来到院中最偏僻的一间屋子,屋内窗户大开,洁白一片,四周挂满白色纱幔,从顶部一直垂到地面正迎风轻扬,而地面是由大块雪白的玉石所铺成,洁白晶莹,不见一丝瑕垢。
临窗处摆放了一张软榻,软榻前的矮几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散发出柔和光芒,照亮这一室,旁边还似不经意地放着几本书籍。
商子洛脱下锦靴,赤足踩在上面。
见此,鬼杀也弯腰脱下靴子,走了上去。
这是……
冬温夏凉的温玉。
看着这满地的温玉,鬼杀嘴角狠狠扯了扯,这得耗多少财力才能弄出这样一间屋子,真是太奢侈,太可耻。
商子洛伸手在窗口一拍,在外等候良久的侍女立即鱼贯而入,收掉书籍,摆上酒水菜肴,末了,朝着商子洛与鬼杀微微福身离去。
两人席地而坐,商子洛直接拿起一壶酒递给鬼杀,笑道:“兄弟间没那么多客气,今日我们就以壶代杯,看看是谁先倒下。”
鬼杀接过,挑衅地扬眉:“大哥输定了。”论起喝酒,除了小师叔,他还真没怕过谁。
说话间,手腕转动,酒壶倾斜,清澈的酒水顺着一线,准确无误地倒入口中。
酒水刚入口,商子洛和鬼杀便感觉一阵风袭来,然后鬼杀发现手中的酒壶不见了。
看着来人,商子洛洒然一笑:“雪衣,你怎如此狼狈?”
绯雪衣瞪了他一眼,紧挨着鬼杀坐下,他身上衣衫不整,胸口大片肌肤露在外面,一头墨发还在不断的滴着水,估计方才正在沐过浴,然后不知什么原因赶来,而没来得急穿戴整齐。
商子洛哈哈一笑,提酒壶靠在窗边望着远处,不理会绯雪衣要吃人的目光。
“主子。”鬼杀皱了皱眉,绯雪衣在生气,只是为什么生气?
绯雪衣将酒壶重重地一放,质问道:“为什么要喝酒?你嗓子已经那样,还能喝酒吗?你是不是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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